我望着有些癫狂的李威，心中泛起阵阵酸楚：“威哥，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我要见妮妮！”李威直接打断我的话：“不要拦着我去找妮妮！”
李威昨天还没有见到妮妮尸体的时候，精神状态虽然也不好，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状态癫狂。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威看到了妮妮的尸体，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刺激，所以我竭力的安抚李威。
“威哥，你这副样子去见妮妮，妮妮肯定会被你吓到的，你也不想吓到妮妮吧？”
“对对，你说得对，我不能吓到妮妮！”李威几乎是下意识的随声附和：“我不能吓到妮妮！”
“我应该笑着去见妮妮，妮妮很喜欢看我笑……”
李威虽然没有像刚刚一样状态癫狂，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幅样子，反而愈发让我心疼。
“威哥……”
“小凡，你……你跟我一起去见妮妮，妮妮很喜欢你的，也很喜欢和你聊天，妮妮要是看到你，肯定会很开心！”李威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小凡，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不让李威见妮妮的尸体，毕竟那是他女儿，我只是想让李威冷静一下。
如今李威的精神状态虽然不对，也不好，至少要比刚刚好很多。
而且我要是真不带李威去见妮妮，万一刺激到李威，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为了保险起见，我带着李威去见了妮妮。
妮妮依旧躺在冰冷的停尸房，她没有被尸检，法医过来后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检验。
不过即使如此，法医也依旧得出结论，妮妮是被人活生生打死的。
如果想要得出更详细的结论，就需要做尸检。
马东来应该是看在魏无疾的面子上，并没有让法医尸检，他想给妮妮留个全尸。
来到停尸房，李威见到了妮妮，他显得很激动，直接把妮妮抱起：“妮妮不怕，爸爸来看你了……”
我看着李威满脸爱怜的看着妮妮，忍不住叹息一声，然后慢慢走了出去。
我来到外面，便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
香烟我还没有抽完，魏无疾和魏珞芊以及马东来便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魏叔……”
“小凡，马局已经查清楚了，只不过……”
魏无疾没有继续说下去，脸上露出一道为难和无奈。
我心中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立即从心头涌现。
“陈先生，抱歉，我们虽然已经查清，但无法把罪犯绳之于法！”马东来一脸歉意的说道：“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给你朋友争取最大的利益……”
“为什么会这样？”我咬牙切齿的说道：“难道他们背后的人来头很大吗？”
马东来苦笑一声：“他们都是未满十四岁的未成年……”
马东来简单的一句话，对我来说宛如重击，让我的身体不受控制摇晃起来。
我无法想象李威知道这个消息会如何！
那可是他唯一的女儿，是他的命！
如今却被人害死，凶手却依旧可以逍遥法外，他能接受吗？
换成我，我是无法接受！
“真没办法吗？”
“没办法！”马东来轻轻摇头：“我们需要请示最高检，经过核准，才可以对他们提起诉讼！”
“如果上面不同意，是不是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对！”马东来点了点头：“我建议你们利用舆论，让舆论发酵，事情彻底闹大，这样或许能对他们进行审判……”
我原以为把害死妮妮的人绳之于法会很简单，万万没想到会如此艰难。
未成年三个字成为了他们的保命符。
我深吸一口气：“谢谢你，我知道了！”
“陈先生……”
“我会……”
我话刚说一半，忽然看到李威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妮妮的尸体从停尸房走了出来，还安静的站在一旁。
“威哥……”
“小凡，我……我能带妮妮回家吗？”
我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马东来。
“当然可以！”
“威哥，等下我带你们一起回去！”
“谢谢你！”
随即，我跟魏无疾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李威走了。
同时魏珞芊也跟着我一起离去。
“魏先生，这件事情你看……”
“你也是没办法！”魏无疾苦笑一声：“你说为什么这群恶魔也要受保护？”
马东来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叹息。
“马局，你说人性本善还是本恶？”
“本恶！”马东来不假思索的说道。
“为什么？”
“如果人性本善，为什么会有教育，为什么小时候，不管是老师还是家长，亦或者是身边的人，都会告诉孩子，一定要善良，不能做坏事呢？”
“如果不需要教导，人性就善，还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存在的意义又在什么地方？”
“是啊，你们的存在就是惩恶扬善，这人性又怎么可能本善呢！”魏无疾感慨的道：“也不知道这个李威能不能接受……”
“他接受不了！”马东来无比自信的说道。
“为什么？”
“他太冷静了，这不符合常理！”
……
我开车带着李威以及妮妮的尸体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了田地里面。
“威哥……”
“小凡，我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受不了刺激！”李威很是平静的说道：“就别让妮妮回去了，我妈看到会接受不了。”
李威说的也是实话，他母亲的身体确实不好，如果看到妮妮的尸体，万一被刺激出一个好歹，可就得不偿失了。
“小凡，你能帮我去买一个小棺材吗？”
“我去吧！”魏珞芊立即说道：“你陪着他！”
“谢谢你，魏小姐！”
我们镇上就有买棺材的，很快就回来了，而且魏珞芊不仅买来了棺材，还给妮妮买了新衣服以及玩具等等。
李威给妮妮换上一身干净而又漂亮的小裙子，便把妮妮放在了棺材里面。
“小凡，你说妮妮一个人会不会在下面害怕？”
“威哥……”
“她从小就怕黑，尤其是我离婚后，她更怕黑！”李威直接打断我的话：“希望我爷爷奶奶能够在下面多多照顾一下妮妮，不要被人欺负！”
李威简单的话，让我只感觉自己的心头像是被人用刀子扎了一下，异常疼痛。
“妮妮不要害怕，在下面跟着你太爷爷和你太奶奶，他们会照顾你的……”
李威在地里面挖了一个坑，把妮妮给埋葬了。
把妮妮埋葬后，李威并没有走，而是坐在地里面待了半天。
“小凡，咱们回去吧！”
“威哥，你……”
“放心吧，我没事！”李威从脸上挤出一道笑容：“出来这么长时间，要是还不回去，我妈该多想……”
李威话还没有说完，我身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我拿出手机，看到是我爸打来的电话，心中莫名一紧。
我刚接通电话，我爸便慌慌张张的说道：“小凡，不好了，李威他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妮妮死了，她……她接受不了，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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