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隐去,凌晨的京市颇具清冷,漆黑夜幕下,道路还铺平着前两天下的薄雪,堆积着一直没融。
今夜江祁没有回自己家。
陈靖辰等人在舒家入住,他则娴熟地推开房门,睡在小荷外面。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双方的房间里全是对方的痕迹,被子枕头、换洗衣物、牙刷之类的,什么都不缺,基本能算作第二个家了。
所以当江祁娴熟地伸手将他抱进怀里时,舒荷也只微微挣扎了一下觉得这样睡着不舒服,其余的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关了灯,他在黑暗的环境里用脑袋磕了一下江祁的下颌,温温吞吞地要他松开自己。
江祁不乐意松。
他的手搭在舒荷腰间,低低喊他宝宝,说今天走那么远累不累?要不然他给他捏捏腿吧。
舒荷说不累。
但江祁还是打开了床头的小台灯,起身将舒荷柔软雪白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轻轻给他揉了揉小腿肚。
说不累是暂时的,一晚上他走了那么远,也就这会儿腿没觉得酸,第二天估计就要伤心地喊他哥哥说腿好疼了。
江祁熟悉舒荷,知道他体质偏弱,所以揉得尽心,宽大的手练了几年跆拳道,皮肤颇有些粗粝,揉得舒荷小腿肚痒痒的。
舒荷抽了一下腿,脸埋在枕头里咕哝两句什么,江祁没怎么听清,偏头正欲重问,放在床头的手机这时亮起了屏幕,似乎是有人发了消息过来。
勾过来,江祁随意一看。
……
舒荷小腿紧绷一下,觉得江祁揉得力道变重了,粗粝的指腹划过皮肤,留下一片酥酥麻麻的痒。
他激灵着,眼睫泛起了些许水润,脸颊贴在枕头上回头,小声对江祁说:“你轻些,别揉这里,痒。”
舒荷漂亮纤细的手指搭在自己腿弯处,要他别碰这里,江祁从那阵惊讶失神中抽回神,明亮光线下,他看着小少年那只雪白微粉的手。
这只手搭在纤长的腿上,指尖和有些粉的腿窝贴着,杏眼认真地叮嘱他,江祁觉得好看得要命。
小荷哪里都完美。
长得漂亮,性格好,谁不喜欢他那是谁眼瞎,他喜欢他有什么好奇怪的?
江祁面无表情点头,顺手一抹自己鼻下,视线里干净,没有血,他垂眸松了口气。
这只粗粝的手重新握住了雪白微肉的小腿肚。
舒荷闭着眼,好像是快睡着了,江祁认真搓揉他腿肚软肉,漫不经心地去想陈靖辰发来的消息。
该多谢陈靖辰。
他原本一直不太确定自己这种状态该怎么称呼。
情窦初开,又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江祁没有可以参考的范本,也不清楚心动是否真的就是这样。
他只知道,喜欢舒荷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从小喜欢,见到第一眼就喜欢,长大后这种感情走向另一个极端,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就是可惜没有范本,江祁始终无法用准确的词去形容自己的状态,也不敢确定爱情中的心动是不是就是这种感受,他一个人想了挺多天的,想不明白,陈靖辰倒好,直接把暗恋这个词递过来了。
他一看,欣然接受。
嗯,他暗恋宝宝。
原来他是暗恋宝宝。
江祁被翻开心思,这会儿竟然还觉得有些亢奋,他按着舒荷的腿,俯身在他白皙脚背上亲了响亮一口,然后塞进被窝里。
“宝宝。”
关了小台灯,舒荷被人揽进怀中,他眼都没睁,迷迷糊糊地应了应,声音软得要死,江祁一个没忍住,在他脸上亲了下,然后抵着他的腿和他讲话。
“宝宝,睡着了吗?”
“宝宝,我睡不着了。”
“宝宝,我想你。”
睡不着的不仅江祁,还有久久没得到答复的陈靖辰。
陈靖辰先后又发了问号和电话轰炸,都没人理会,他在房间捧着手机瞪眼,眼睛要把屏幕盯出一个洞了,忍不住靠了声。
敢做不敢认是吧?
心虚了?
江祁刚解决困扰自己几个月的问题,哪还记得起陈靖辰这号人物?他将手机关机,心满意足抱着舒荷闻着他的气息入眠。
———
众所周知,春梦只会有一次和无数次。
那次以后,江祁先后又梦到过舒荷好几次,今天又梦到了,大清早他醒来的时候狼狈地将手按在裤上,欲盖弥彰去看还在睡觉的宝宝。
不多时,洗手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舒荷在这时转醒,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去摸身侧。被窝里还有余温,他动了动自己有些酸疼的腿,循水声一路像小阿飘似的飘过去,靠在门边,杏眼含着刚醒的水光,看江祁搓内裤,“江祁。”
江祁手一重,将内裤给搓破了个洞。
昨晚他有多亢奋,一觉睡醒清醒后就有多僵硬,江祁攥着自己破洞的内裤佯装自然回头,看到软乎乎一团的可爱心上人,狭长眉眼软化,“怎么了宝宝。”
舒荷茫然道:“你为什么大清早洗这些?”
“……”江祁心说,我也想知道。
为什么这个梦越来越离谱。
江祁没立刻答,舒荷就发散了自己的思维,用各种眼神去瞟他,声音小小的,有些含糊,“你该不会是……”
“……怎么?”
“你是不是尿床啦?”舒荷拍了拍手,晶亮杏眼好奇地看着他,“不丢人,告诉我我不会笑你的。”
江祁:“……”
被心上人污蔑至此的江祁耳根红透,他要怎么告诉他自己大清早那个了,起因是因为昨晚梦到他?
不能被知道,不然性质会更严重。
江祁攥着破洞内裤,清水流淌在他手中,他稍稍冷静下来一些,哑声道:“刚洗了澡,想手洗衣服。”
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
舒荷喔了声(),??絙??絙??()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江祁拎着这条被搓破的内裤往外走,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垃圾桶。
他直接把垃圾袋扔了,没经保姆的手,回来的时候,陈靖辰等人也都起床了,四人正聚集在客厅聊天。
江祁过来的时候,除了舒荷和陈靖辰无人在意,舒荷是习惯了,陈靖辰则是对昨晚那一切耿耿于怀,他咬牙,当着江祁的面直接给他发了条私信,然后在心底冷笑一声,看他怎么收场。
江祁撩下眼皮。
他没有回复,随手将手机丢到一旁,坐到舒荷身侧。
陈靖辰捏着手机,捏得嘎吱作响。
他从小就讨厌江祁不是没有道理的,拽的要死,真不知道小荷和他关系怎么会那么好。
“外面在下雪,出不了门了唉。”林雨深是个在家闲不住的性格,下个雪无法出门在他看来跟天塌了一样。
方子阳觉得只要小荷在,在哪都好。
陈靖辰则琢磨出了新心思。
“这儿有个游戏。”
几人看去,见陈靖辰手机里下着一款名为真心话大冒险的小型游戏,陈靖辰点开游戏,抬了下下巴说:“五个人,玩吗?真心话大冒险?”
江祁眼皮掀起。
他看得出陈靖辰是想借此针对自己。
至于会提什么问题,想也知道了,他平平淡淡地挨着舒荷,在舒荷举手说玩的时候,也跟着懒洋洋举手,唇边的笑很淡。
五票全票通过。
打开游戏,陈靖辰讲述游戏规则,游戏指针转到谁就是谁来挑战,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也不能自己选,必须按照游戏随机挑的来。
挑战成功的有机会向一人发起真心话大冒险挑战,挑战失败会遭受惩罚,至于惩罚什么则由上一轮挑战成功者提出。
“游戏,开始。”
屏幕里的指针叮叮当当地由快转慢,最终停在了方子阳的位置,方子阳叹了口气,点击屏幕抽取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红圈停在真心话那。
上面浮现一个问题:【从小到大做过最丢脸的事是什么?】
方子阳细想一会儿,“好像没有,这算失败吗?”
陈靖辰:“……过过过,下一个。”
这一次指针指到舒荷,还是真心话。
舒荷杏眼晶亮地喔了声,看着上面浮现的问题:【近一个星期内你最开心的事。】
“昨晚看烟花!”
下一轮转到江祁,依然是真心话,上面提出的问题平平淡淡没什么新奇的,江祁正要答,扭头就看舒荷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小声喊他哥哥,说弃权弃权。
弃权的话,上一轮胜利者可以对失败者提出惩罚,江祁想到这规则,黑眸发飘地看着舒荷。
宝宝要惩罚他。
“我弃权。”
“我提出的惩罚是你帮我写一学期作业!”舒荷双手合十感谢地看着江祁,江祁就知道,面无表情揉
()了揉他的头发,“嗯可以。”
上学期开始舒荷就是自己写作业了,没办法,成绩下降得有点厉害,不然江祁也不至于连这点忙都不帮他。
“好哥哥,你人真好。”
舒荷喜滋滋扭头继续玩,陈靖辰看江祁落在舒荷头发上那只手,牙齿都要咬烂了,来来回回玩了十多分钟,终于被他逮到了机会。
他是上局胜利者,这把江祁抽到的是大冒险,冒险任务对江祁来说挺烦的,他拒绝了,陈靖辰抓住机会,快准狠问:“你是不是暗恋小荷?!”
此话一出,空气中似乎无形安静了刹那。
很快江祁就点头说是,他暗恋小荷暗恋的好苦,一句话就将凝固的气氛打得散碎,林雨深笑得不行,方子阳没吭声,舒荷小声要他正经回答问题。
江祁凑近在舒荷脸颊上亲了亲,表情坦然,藏在身侧的手却紧得发颤。
他不驯的眉展开,唇边牵起点弧度,“我没有开玩笑。”
可谁都认为他在开玩笑。
毕竟都搞暗恋了,还能跟幼时那会儿一样坦然的去亲心上人的脸,那哪像暗恋了?直男的小把戏而已。
无人信,都在笑,陈靖辰咬牙收回手机说不玩了,舒荷有点遗憾,扭头小声和江祁说自己还在等赢和弃权的配置。
江祁问你还有什么要我去做的?直接说就行了,不用大冒险来驱使。
从小到大,除了写作业这件事,他哪里拒绝过他?舒荷一想也是,于是贴贴凑到江祁耳边,小声和他讲悄悄话。
江祁又飘了。
他凝神,耳侧是少年柔软的气息,他的声音像一根羽毛似的缓慢穿透耳膜,落在他的心上。
明明轻得像羽毛,可落在心口的重量却沉甸甸的,江祁偏头盯着舒荷看。
舒荷抓着江祁的手腕:“好不好嘛。”
“好,好。”
江祁什么都答应,要他去死怕是都要点头。舒荷松了口气,高兴地想着江祁以后一定会事业有成的。
———
初三下学期很快开学了。
如今班里的学习任务主要是复习,新知识都教了,就看吸收得怎么样。
舒荷其实不太爱学习。
尤其数学。
他真的好难学会,每次江祁都给他补课,一次下来两个小时起步,补得脑袋都晕晕了。
舒荷蔫头耷脑地趴在书桌上面,江祁捏了捏他白皙的后颈,低头用额前的黑发,蹭了蹭他的脸。
舒荷觉得痒,偏头茫然地看着他,江祁原本还在捏他后颈,见状手落到他脸颊上,轻轻捏了捏,像捏一块饼子。
被舒荷嗷呜张嘴咬了一口。
江祁的手指被他卡在洁白的牙齿中间,他眼神深了一些,头更低了,小声喊他宝宝。
喊宝宝也没用。
舒荷都说不要补课了,江祁还给他补,特别难缠,舒荷这会儿正不高兴着,咬着他略微用了点力,然后盯着面
前人的脸看。
江祁表情没变(),“鵛鵛?()?[()]『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咬多久你才能认真听讲?”
“咬多久都布星。”舒荷声音含含糊糊,像是觉得这样讲话好累,他松开牙齿抿了下唇,然后抓着江祁的手给他擦口水。
江祁心软软,“可是你说你要考最好的大学,马上读高中了基础要打好。”
舒荷闷声:“我明明没有讲过这种话……我还说我是小天才呢,你都不信我。”
“我信。”江祁凑近到舒荷面前,像是又想亲他的脸,但唇动了动,不知为何又克制住了动作。
他抬手,按在舒荷的脑袋上揉了揉,说起有关自己事业有成的事。
舒荷希望他事业有成,极其希望,还怕他被那个如今十岁不到的私生子打败。
尽管江祁从不明白舒荷为什么有这种执着,但他从小就放在心上,从舒荷第一次提出要他事业有成起,他就已经构建好了未来的蓝图,蓝图里全是他和小荷宝宝。
江祁还是挺在乎舒荷成绩。
他借着事业有成道:“宝宝你成绩好了,以后我们两个继承家业就可以互帮互助了,我们都可以事业有成。”
舒荷唔了声,杏眼里划过一丝茫然。
好像,有点道理。
但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舒荷眼睛放空,握着笔想来想去,最终还是蔫儿了吧唧地说好吧好吧,他努力打起精神,问江祁刚刚那个公式是什么来着?
江祁笑了笑,终究是没忍住凑近他亲了亲他的脸,舒荷鼓起腮颊,早已经习惯了,催促江祁不要亲啦,快点教。
江祁握着他手里的笔,教这题代那个公式。
脑袋碰着脑袋,格外亲密。
———
初三下学期后半程,舒荷掉下去的排名总算被挽救回来了。
快中考,班上的氛围越来越轻松,该复习的都已经复习了,他们这会儿确实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顶多是重复刷题步骤。
有热情的同学从前面开始传同学录,传到舒荷这里时,舒荷特别认真地捏着笔在上面写自己的姓名生日,还有性格喜好之类的问题。
是否有理想型?
舒荷没想过这种问题。
他撑着脸偷偷往前翻,借鉴了不少形象,于是一股脑把优质品质写上去,写完自己还挺满意的,递给了江祁。
江祁本来不打算写。
但他又想知道小荷宝宝写了什么。
于是他接过同学录,低头翘着唇,从舒荷写的第一条看到最后一条,目光在理想型那一行停留了格外久。
这个理想型……堪称是五彩斑斓的黑。
有点过于抽象了。
江祁盯着小白脸三个字,又垂眸拎起自己的衣袖,看了看上面的肌肉。
皱眉,又盯着高冷和热情兼具着几个字,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宝宝到底是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抽象的人,竟然还能当成理想型。
()他磨了磨牙,有点酸。
提笔写字的时候,江祁除了固定问题外,其余问题基本都围绕舒荷,完事他还给舒荷看。
舒荷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看。
盯着瞧了半天,小少年才为难又耿直地夸赞他字写的确实很不错。
江祁:“……”
这不是重点啊。
重点是理想型,写的全部都是你。
同学录传了一圈,最终又回到那个女生手里,女生是班上的文艺委员,人也文静,在班上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同学录是她的。
女生收齐同学录,翻来翻去最终停留在一页看了许久,如果有人注意到,就能发现她的表情和江祁当时看到抽象理想型时一模一样,甚至更甚。
沉默几秒,女生合上了同学录,从抽屉里摸出一罐自己亲手叠的纸星星。
她起身,抱着玻璃罐走到舒荷面前,少年撑着脸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人形阴影从桌角落下来时,他似乎是注意到,下意识抬起了脸。
雪白的肤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志,清丽极了,尽管看了好几年,可女生每次都会为此心跳加速。
她捏着罐子,和舒荷那双莹润的杏眼对上,心跳快得好像要跳出胸口,女生鼓足勇气,将罐子递了过去,“舒荷,我亲手折的,送给你。”
江祁转动黑笔,盯着舒荷的眼睛倏地一顿。
他缓缓眯眼。
“送我的?”
舒荷杏眼晶亮,似乎是很惊喜,他鼓起腮颊,抿着颊边的小酒窝笑起来,抱过罐子说谢谢,“我很喜欢!”
折纸星星塞满了整个罐罐。
甚至有了些重量。
女生不确定舒荷有没有看出自己的意思,她捏了捏衣角,嗫嚅两下,实在是说不出更多直白的话了。
送出这罐折了几个月的折纸星星,已经花了她全部的勇气,她低头轻轻嗯了声,走之前提醒道:“里面有小秘密,希望以后你能发现。”
女生离去,舒荷茫然地看着罐罐,小声问江祁自己能不能拆开看看。
江祁偏头,谁都看不见他的表情,“拆开干什么?”
“她说有秘密。”舒荷晃了晃罐罐,每个角度都看了几眼,里面全都是折纸星星,没别的东西了。
他将罐罐摆在桌面,江祁在这时候回头,神情一如既往,“她喜欢你,所谓的秘密无非是星星里写了表白的话。”
舒荷一愣。
喜欢?
他拧了下眉,小声告诉江祁不要乱讲。
舒荷能发现别人对自己的心意,但那建立在两个条件上。
一,两人很熟。
二,那人最近眼神不对劲。
女生都不占。
舒荷撑着脸颊,看着罐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江祁说把东西还给她,别收。
“可是……”
舒荷觉得不太好。
他还在迟疑,江祁已经起身将罐罐拿了起来,眼神不变,表情却无端有点诡异地冷,他行走如风,在将罐罐摆到主人面前的前几秒,被舒荷拉住手腕坐了回去。
“你干什么呀……”
舒荷睁大眼看江祁,声音很小很小,怕被人听见,“送回去她怎么想?”
“管她怎么想,反正你也要拒绝她,还罐子就当就拒绝了。”
江祁压了下眉,看着舒荷仰脸看自己的模样,显然他不是很赞同,觉得这样会让女生很不好意思。
那他来做决定好了.
江祁扭头故技重施,拿着罐罐就要走,舒荷再次拉住他,把他按在座位上,柔软的掌心紧紧按着他的手背,说不可以。
“那你要接受她吗?”
“……不会呀。”舒荷觉得这事不难办,“我就收着,当做收藏。”
“收着?”江祁缓慢地重复了这两个字,咬字清晰到近乎有些怪异。
舒荷下意识想松开手,谁知被江祁反手用力抓住,江祁再开口时已经彻底藏不住情绪了,青涩的少年人紧绷着下颌吃醋吃到破防,“喜欢你的人从学校这头排到那头,他们都送你礼物,你全部都收藏?”
“而且折纸星星有什么好值得收藏的?我没送过你吗?我上学期也送了你一罐,就没见你像刚刚那样亮着眼睛。”
“到底有什么值得收藏。”
江祁坐回座位,将罐子推了过去偏头不再做任何事,他趴在书桌上只有两声哑哑的,重复性的执拗言语“到底有什么值得收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