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雨沉默许久,语气悲凉:“已经不重要了。”
盛糖想要说点什么话安慰安慰她,可当下这种情况不管说什么都格外的苍白。
“这件事肯定是许墨爆出来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沈知雨低着头,眼神中都是冷光,她面无表情的说:“她这么做不过就是想让我没有陆家的支持查不下去吗?我偏不如她愿,我母亲的死也好,还是我在国外的绑架案,一件一件,我会逐一讨回来的。”
盛糖握着紧她的手给她力量:“嗯,早晚一天我们会查清楚的。”
“聊什么呢?”身后响起温润的声音,俩人回头,苏迩已经收拾好来到客厅。
“没什么,就是讨论一下,现在这房子是你的吗?”沈知雨笑着启唇。
苏迩给她们倒了水递到手里,这才来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嗯,这是我妈妈以前留下来的房子,一直没怎么住过。”
盛糖好奇的问:“你妈妈的房子?这倒是没听你提起过。”
“现在提也不晚。”
“那你妈妈呢?她不在家里吗?”
“嗯。”苏迩说完顿了顿:“她已经离世了。”
“啊……对不起啊苏迩,我没听你提过。”盛糖很不好意思的致歉。
“没事,我妈离开很多年,我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
沈知雨沉默了片刻后,开口:“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苏迩抬了抬眼镜,笑得温和的看着她:“嗯,我们是一家人。”
三人聊了会,考虑到沈知雨早上晕倒过,苏迩让她早早的去休息。
沈知雨回了卧室没多久,苏迩家门铃响起。
盛糖疑惑地看向他:“你有客人吗?”
“没有。”
苏迩摇了摇头,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男人,昏暗路灯下,男人身子挺拔,单手插兜,五官立体眉眼深邃,透着深不可测的幽暗,门被打开,男人抬眸后眉头皱起。
苏迩知道,站在面前的人就是陆家二少爷陆斯南,知知的……丈夫。
“您好。”低沉冷冽的嗓音响起。
苏迩回神:“您好,陆先生。”
“您是?”
“我是苏迩,知知的朋友。”
“她呢?”
“她身体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身体不舒服……陆斯南心里一紧:“他怎么了?”
客厅里,盛糖见苏迩一直没回去,好奇的来到门口。
“苏迩,谁啊你怎么……”
盛糖没说完的话在看到陆斯南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陆斯南你怎么来了?”
“她在哪里?”
盛糖愣了一秒,指了指里面卧室:“她今早从陆家出来晕倒过,可能是身体太虚弱,所以我们让她早早的休息去了。”
“带我去找她。”
“哦。”盛糖慢半拍的答应,带着他来到沈知雨在的卧室。
“谢谢,我想跟她单独待一会,可以吗?”
“当然可以。”盛糖礼貌笑着为他们关上了门。
门被关上,陆斯南迈步来到床边,看着床上即使熟睡也依旧紧皱眉头的女人,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触摸,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下……
沈知雨睡着了,可梦境混乱,一望无际的大海,孩子的哭声,最后是陆斯南冷冰冰的目光……
她被梦境吓醒,额头间全是冷汗,面色比睡之前还要苍白。
她动了动手,触到冰凉,她愣住,许久她侧眸看去,看清坐在床边的人是陆斯南时,她身体僵住,呼吸凝滞,整个人都失去了应对的本能。
俩人四目相对,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不想见我?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沈知雨想了想,开口:“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男人突然翻身上床,将她压在身下,声音冷沉:“瞒着我的时候你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知道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可以瞒一辈子?”
沈知雨咬了咬下唇,解释的话很苍白:“不管你信与不信,昨晚在你接到医院电话之前我已经想好要跟你解释的。”
“这么说来反倒是我的错了,是我的工作电话让你没法开口?”
他步步紧逼,沈知雨抿了抿苍白的唇:“我不是那个意思。”
男人扣住她下颌,冷讽:“你有那么多次机会告诉我,为什么偏偏要等到昨晚?还是说你知道许墨会爆出来,觉得瞒不住了才想告诉我?如果不是许墨,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一辈子?”
她目视着他的眼睛,能够看到他压抑的怒火,静默数秒,她缓缓启唇:“在许墨出现之前,我的确没打算告诉你关于我在国外发生的那些事情。”
“沈知雨,你可真行。”
男人双眸通红,她的话刺痛了他:“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对不起。”
“我要的是你一句对不起吗?我跟程意在一起的时候你算计我,我原以为那就是你做的最过分的一件事,婚后你利用我、利用陆家我都无所谓,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竟然还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我是谁?我是你丈夫,可你连对我最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
陆斯南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当时结婚,她对他没有情爱,只有利益。
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他呢?
“对不起。”许久,她沙哑着声音启唇:“过往如此我改变不了,我的确有过一个孩子,但很不幸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没了呼吸,隐瞒这件事是我不对,你如果要离婚的话,我可以签字。”
最后这句话沈知雨用尽全身力气,说完她移开目光不看陆斯南。
男人淡漠的脸上出现愤怒,他掰过她的脸,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你说什么?离婚?”
沈知雨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眼里的愤怒:“嗯,离婚。”
“沈知雨,你还真是说得轻巧,在你心里这段婚姻是不是随时可以放弃的一颗棋子?”
沈知雨睁开眼睛看着他,原本她以为自己说出离婚后,他应该会很满意,毕竟她这次让他、让整个陆家沦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可他好像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