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中饭后,顾氏正打算小歇一会儿,齐嬷嬷忽然匆匆走进来,“夫人,不好了。”
闻言,顾氏抬了抬眼皮,懒懒道,“什么事儿不好了,如此大惊小怪的?”
齐嬷嬷:“大爷刚回府了,一回府就直接去了二小姐的院子,然后对着二小姐大发雷霆,吓的院子里的丫头赶紧来这里禀报,请夫人赶紧过去瞧瞧。”
顾氏听言,顿时起身,睡意一点没了,“因何事对娇儿发脾气?”
“据那丫头说,好似是因为二小姐发卖了大小姐身边的丫头画眉!”
顾氏凝眉,“这事儿娇儿哪里做错了?哪里就值得他对娇儿发脾气?”
云娇发卖画眉的事儿,顾氏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她没觉得娇儿哪里有做错。画眉那种分不清谁是自己衣食父母的人,就该卖了她。
齐嬷嬷:“这个老奴也不知晓。”
顾氏不再多言,快步朝着云娇的院子走去。
匆匆到云娇的院子,未看到云鸿,只听到翠儿正在安慰云娇,“小姐,您莫伤心,大爷定然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误会了小姐!不然,大爷他绝对不是有心说那些话的。”
云娇没说话,只是脸色阴的可怕。
“大奶奶……”
闻言,云娇抬眸,看顾氏走进来,迅速收敛神色,红着眼睛扑到顾氏的怀里,哽咽,“娘,女儿好委屈,好委屈呀!”
“娇儿,别怕,有娘在没人能欺负的了你。”
纵然是云鸿,也不能随意训斥云娇。为云倾训斥云娇,更是不可以。
“别哭,来,跟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云娇低泣着道,“女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就看画眉那丫头实在没规矩,在府里不是闹事儿就是乱说。我怕她坏了云家的名声,也怕她拖累了姐姐。所以,就卖了她。结果,父亲回来就对我大发雷霆,说我做事武断,不知轻重……”
顾氏听了,脸色开始难看,竟真的是为了画眉一个贱丫头。
“然后呢?”
“然后,父亲就质问我把人卖到哪里了?我本不愿说,可父亲就对我摔杯子,女儿怕了,就告诉了父亲,父亲这才离开。”
云娇望着顾氏,哭着道,“娘,女儿实在不知自己错在了何处,父亲为何要这样对我?”
看着泪眼汪汪的云娇,顾氏心疼的不行,一边给她擦拭着眼泪,一边哄着,“娇儿莫哭,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平白受委屈的。”
安抚着云娇,转头对着齐嬷嬷道,“你马上派人去把云倾给我找回来。”
“是,老奴这就去。”
二小姐因为大小姐受委屈,夫人可是不能忍的。
平日里夫人看大小姐尚且不顺眼,何况这会儿,更是恨不得撕了她吧。
看顾氏一副发狠要惩治云倾的样子,云娇这会儿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云鸿竟会护着云倾,这是云娇怎么都没想到的。
上辈子云鸿也护过云倾,可那也是在云倾妇凭夫贵,是在谢齐平步升云,云鸿用得上云倾的时候,才护她一儿。
但在之前,云鸿可从未将云倾看在眼里过。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
出现了轨迹之外的事,让云娇不免有些心慌。
本来一切该都在她掌控之中才对。
云娇心慌烦闷。另一边,云倾在酒楼点了画眉喜欢的菜,等着她回来。
“云姑娘,好巧呀。”
闻声,云倾抬头,看到柳湘,还有……秦脩正在坐在不远处用饭。
“小公爷,柳姑娘。”云倾起身打过招呼,既坐下。
秦脩看了她一眼继续用饭。
柳湘:“云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一起用饭可好?”
云倾摇头,“不了,我已经点好了菜,就不叨扰了。”
“这样呀!那我们就不勉强云姑娘了。”柳湘说完,在秦脩身边坐下,继续用饭,更加殷勤的给秦脩夹菜。
刚没看到云倾时,柳湘只是不时给秦脩夹菜。
现在看到云倾了,柳湘恨不得把饭菜喂到秦脩的嘴巴里。
看柳湘紧紧靠着小公爷。那……已经不是亲近,而是亲密了。
柳湘这姿态,近乎是在挑衅云倾。
墨文看一眼柳湘,看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事的小公爷,不由得抬眸看向云倾。
只见云倾静静望着窗外,似在发呆,根本不望这边看一眼。
墨文:是不敢往这边看,怕看了难受?还是,就是不想看?
云倾的心思墨文猜不透。
“师妹,这么一对比,云倾瞧着倒是比你端庄了许多。”
秦脩那似调侃,又似打趣的话,墨文低下头来。
柳湘抬手在秦脩胸口捶了一下,嗔怒道,“师兄你就会取笑我。”说着,朝着云倾瞅去。
看云倾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柳湘嘴巴轻抿了下,这女人是在故意无视他们吗?
柳湘想着,看云倾忽然动了,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而起身疾步走了出去。
看云倾跑出去,秦脩的视线也不觉追了过去。
“画眉。”
一直木然着跟在云家小厮的身后的画眉,听到声音,抬眸,看到不远处的云倾,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小姐……”
哽咽着,跑到云倾跟前,“小姐,呜呜呜,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着头发凌乱,灰头土脸,脸上和手上还带着伤口的画眉,云倾抬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温声道,“别怕,已经没事儿了。”
说着,拉着画眉的手朝着酒楼走去,“先去吃饭。”
“小姐……”
云倾:“吃完饭再说。”
“好。”
云倾牵着画眉进来,饭菜都已经摆好了。
云倾倒一杯水放到画眉手里,“水温刚好,你先喝点润润嗓子。”
秦脩坐在不远处,看给画眉倒茶夹菜的云倾,感觉有些微妙,不想到前几日他受伤时,云倾对他好似都不曾这么温柔体贴过。
是因为紧张和规矩,不敢对他体贴吗?
还是说,在云倾的心里,他根本就没一个丫头来的重要?
这猜想出,秦脩扯了下嘴角,觉得荒诞至极,也可笑至极。
在云倾心里谁更重要,他根本就没必要探究,他也完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