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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徽柔贴着江袭黛,大概磨磨唧唧走了十步路,过于纤弱的肌肉让她每一步都用尽全力。
好累啊。她有预感,明天起来肯定会开始腿疼。
托着她的那双手时而紧,时而松,似乎是在调整到底要用多大的力气托她。
燕徽柔有时候觉得自己脚下走得飘忽迷离,好像翩翩然地飞了起来。
往下一望。
哦,双脚确实离地了。
江袭黛抱紧她的腰身,掂量她几下:“你有九十斤么?恐怕没有。”
“燕徽柔,你从前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
“力气这么小,人也轻……”江袭黛看到她这模样就很担忧。从前如此,现在依旧。
过于柔弱的力量让她无法威慑别人,这么轻的体重也很难自卫,何况燕燕还长着一张很好欺负的脸蛋。
燕徽柔试图挽尊:“这不是生病了。之前过百了呀。”
“这也没差多少。”江袭黛闻言更是怜悯:“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平安过日子的?”
“这里已经是文明社会了。伤害别人会被法律审判。”
燕徽柔宽慰道:“哪跟在杀生门那样,成天瞧着一群修道之人打打杀杀的?你放心,我很安全。”
“那是什么,靠纸上规矩?”江袭黛轻哂:“人心的恶意要是能被这一两句话约束住,世上哪里还有恶人。”
“嗯,确实不是百分之百的。”燕徽柔道:“没办法,所以不要去危险的场合,免得被谋财害命。”
她注意到,江袭黛瞧她的眼神更添了一分担忧——可能是在犯愁为什么创造她的母亲却生得如此孱弱。
毕竟江袭黛在小时候,无论境地如何,总是从血路里杀出来的强者,她质疑过很多事,唯独没有质疑过自己的能力。
当然本能地认为她的源头更加强大。
燕徽柔的背脊被一只手抚住,轻轻拍了拍:“别怕,我在。”
“要保护我吗?”燕徽柔弯了眼睛,的确,有了江袭黛在,她睡觉都会安心很多。
“并非,我会磨炼你。”江袭黛皱眉:“从早日能够行走开始。”
燕徽柔微微一愣,托着她的两道力量一下子消失,她往前扑去,狠狠砸在了女人的胸上。
江袭黛却不为所动,她不复方才的温柔,一只手把燕徽柔拎直了:“好好走。”
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燕徽柔有点感动地想到了很多年前——江袭黛嫌弃她力气小,让她拖着两袋米爬着崎岖不平又摩擦力贼大的山路,整个人都快累抽搐了,第一次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山顶,情况十分狼狈。
而那女人呢,一脸轻松惬意地欣赏着山顶风光,顺便在一旁对她冷嘲热讽。
还有同样惨绝人寰的躲飞镖,站桩,各种各样的磨炼。
她说磨炼,从来是会对自己下重手的——虽然江袭黛并不觉得那些很超过。
就像今天一样,燕
徽柔才下床,十步都很艰辛的体力,硬生生被江袭黛强制遛了十圈。
她累趴了,汗水淋漓地躺在沙发上。
背脊上的衣裳被掀开,江袭黛坐在她身侧,摸了摸:“……走得这么慢还出虚汗,燕燕,你的身体当真是很差了。”
燕徽柔闷在靠枕里,澡都懒得洗了,她只想睡觉。
后领子被拎起来。
“去沐浴。”
燕徽柔不想动,她暂时地想要脆弱一下,于是闭着眼睛装死。
她感觉整个人被翻了过来,橘黄色的灯光晃过了她的眼睛。
一只手摸在她的颈脖,往下摸索着她睡衣的纽扣。起初,燕徽柔还只觉得是一些微小的动静,直到胸口一凉,撕拉一声……
燕徽柔惊诧地睁开眼。
干什么?
跪坐在她身上的女人偏着头,拽着一排脱线了的布,无辜道:“燕燕,怎么破了。”
江袭黛见她的睡衣都坏了,便将她扶起来,抱在身上褪下了余下的部分。燕徽柔很是羞耻地揪紧了她,一面将胸口死死地贴在江袭黛身上:“客厅的摄像头关了吗?”
还好只有陈茶安负责继续观测,当了那么多年“系统”,她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遇到限制级内容会及时关掉。
只是燕徽柔扭头一看,却发现那本应该闪烁着红点的摄像头上——竟然离奇地贴了一朵小红花。
?
“那日抽血以后,穿白衣服的小丫头很是高兴,她供奉给我一些东西,说是庆祝我的新生,瞧着很无趣,但总算有些用途。”
“我知道那东西能瞧见人,像眼睛一样。”
那是一板小红花贴纸,正平静地躺在沙发的角落。燕徽柔把它摸过来,发现上面少了几瓣,可能都被江袭黛用来贴摄像头了。
“……”
她的娇娇从不让人失望——尤其是针对于叛逆这一方面。
之前陈茶安来时没有提到,燕徽柔能推测她大概又摸鱼了,连着一段时日都没有看监控内容对吧……
江袭黛简单作了解释,于是很放心地剥下了睡裙,解开她身上的最后一层遮掩。
燕徽柔整个人被横抱起来,一路塞进了浴缸。
从前到这里时,都是陪护型人工智能完成的,还算比较方便,而此时那个满地乱转的机器似乎还在迷茫,毕竟江袭黛抢了它的工作。
头一次照顾人。有点新鲜。
江袭黛饶有兴致地四处戳戳:“红色是什么意思?”
“热的。”燕徽柔在没水的浴缸里硌得慌,还很羞耻,她恳求道:“快放水。”
江袭黛拨到红色的那一边,在燕徽柔还没反应过来时,喷力极为强劲的水柱从花洒里飙出来,冲了她们两个人一脸。
江袭黛的反应比较快,一下子偏头躲开了,只是苦了燕徽柔,被劈头盖脸地浇了一顿热水。
“咳咳……不行,好烫……”
她那哄堂大孝的
闺女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拨去蓝色的那一边,红色转为蓝色,温度也来了个急刹车,于是乎,一阵铺天盖地的冷水又泼了还没缓过劲的燕徽柔一身。
“……唔……你还是拨回去……一点点……”
江袭黛总算调整好了热度,她满意道:“没见过这般复杂的机关,有些手生。但好在也不是很难——燕燕?”
燕徽柔湿着头发,滴着水珠子,又冷又热地抱着双膝坐在积着一层浅水的浴缸里,十分狼狈。
她有一点自闭。
那女人凑过去,声音婉转,非常温柔:“这下还烫不烫?”
燕徽柔不得不立马消气了,她说:“在浴缸里放水要切换一下,不是用花洒。”
又是一番探索,江袭黛实在手生,还很有探索精神地多扭了一圈儿,触动了头顶上的淋浴,也浇了自个一身的水。
待到燕徽柔终于得到了一缸温度适宜的热水时,江袭黛支在她的浴缸边,似乎也湿了大半,乌黑的长发妖娆地盘在身上,分为一缕缕的。
燕徽柔问:“所以这段日子,您……到底是怎么洗澡的……”她又换回了敬称。
还以为这家伙已经会了。
江袭黛支着下巴,脸颊测还滑着水珠,深色的水痕一路染到胸口,显得露出的皮肤愈发莹白,由于是在浴室里,眉眼也雾蒙蒙的:“嗯?”
“你睡着的时候,每次那群人过来……都会请我去玻璃罐的水里泡一泡,不知是什么水,又被吹干以后,整个人总会焕然一新,还挺舒服。”
“只是本座很早便对你沐浴有了些兴致。”
燕徽柔明白了,大概是带她去实验室前,按照惯例给做了一下无菌处理。
这等于高贵的门主大人,哪怕来到了现代还是能使唤一群丫鬟给她焚香沐浴,完全不需要考虑别的。
还挺不错。
江袭黛把沐浴露和洗发露拿过来瞧了瞧,燕徽柔说是往身上擦的,这便立马不新鲜了。
此时,她正在这一方浴室里探索着,最后捞出来了几团浴盐,颜色各异,香味也各有不同,兴致盎然道:“这是什么?跟球一样。”
燕徽柔:“可以放在水里。”
“是花香味的。”江袭黛明白了:“就和撒在水里的花瓣一样对吗。燕燕喜欢什么?”
燕徽柔看出她很想要试一试,便随便选了一种:“蓝色那个不错,嗯。”
江袭黛把那团东西丢了进去,看着它在水里翻滚,从燕徽柔的掌心里慢慢绽放开来,整个池子的水都变成一种梦幻的蓝。
好有意思。
燕徽柔伸手拧出一点沐浴露,擦上自个肩膀,继续泡在水里。
谢天谢地,池水因为浴盐的作用变得不那么透明了,她得以不再坦荡地出现在江袭黛的视线里。
“还能再加一种吗?”
许是觉得蓝色不好看,江袭黛往里头丢了一团玫瑰花味的红色小球。小球咕噜噜地滚开,池水里氤氲了一片红色烟云。
她很安静,轻轻捞着燕徽柔胸前的水,发出些稀碎的搅水动静。
刚才本来就很疲惫了,安静了一会儿,燕徽柔的困意突如其来,洗到一半不自觉打了个盹,耳旁淅淅沥沥的水声总是很让人安心。
待到她再次醒来时——
是被江袭黛戳醒的。
燕徽柔发现一池澄澈的水,变成了深褐色的汤。她正在粘稠地躺在汤里。
?
“……原来各色都加一些,不如天上的虹,模样这般难看。”江袭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