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卫廷宵脚受伤,他这几天都没办法到处串门帮忙了。
只能每天坐在彦疏家门口,帮着周怀秀剥剥豌豆、摘摘菜叶子。
卫廷宵不是个能坐得住的人,有时候看见周怀秀和周澜在干别的重活,也想上前帮忙,但都被他们给按住了。
周澜笑道:“你快点把伤养好,我给你把活儿都攒着,绝对不会让你亏欠任务。”
周怀秀为了把卫廷宵给控住,甚至说道:“小卫呀,要不我来教你刺绣吧,其实初级阶段也不是很难的。”
卫廷宵:“啊?”
不一会儿,卫大影帝手上多了一个圆形绣绷,布面空白。
周怀秀递给卫廷宵一根针和已经拆好的线。
“你就先从穿针开始吧。”
卫廷宵:“……好。”
穿了十分钟,卫廷宵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就是要靠天赋的。
他生来就不是做这一块的料。
余导在旁边看得发笑,很难想象,这一段播出之后,观众会是怎样的反应。
身材高大的卫廷宵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皱着眉头掰扯手中的针和线。
他的手也很大,拿起绣花针便显得很违和。
别人至少是在绣的过程中被卡住,他怎么就死在第一步了?
他也不老花眼,为什么这线就是穿不进去呢?
卫廷宵拼命用嘴巴抿线,注意力高度集中地去穿线。
这回好像终于要穿进去了,旁边有个工作人员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卫廷宵手一抖,线又从孔中滑出去了。
卫廷宵:“……”
工作人员连连道歉:“对不起,卫老师!”
卫廷宵叹了口气:“没事,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废了。”
他这话刚说完,从他身侧突然伸过来一只纤长瓷白的手。
那只手径直握住卫廷宵拿线的大手,没等卫廷宵反应过来,他就感觉手上被一股轻盈的力道带着往针口的方向而去。
咻一下,线就神奇地过去了。
温润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奶奶怎么开始教你这个了?这线拆的还不够细,你穿不进去是正常的。”
卫廷宵扭过头,唇角差点擦着男孩的脸颊而过。
那只纤长的手还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两人的皮肤差在镜头下变得格外明显。
卫廷宵这几天又被晒黑了点,彦疏一直都白得发光,陡然相触碰,像是小麦遇上了大米。
“还是你擅长这个,我完全做不来。”卫廷宵心里一阵愉悦。
他以为彦疏不会下楼,毕竟他所在的地方,镜头都很多,尽管有后期剪辑这一项,但刚刚那一幕……手入镜的部分怕是剪不掉了。
不过这样却反倒让卫廷宵产生一种隐秘的欣喜。
他和彦疏刚确定关系不久,彦疏就愿意主动触碰他了,要不是碍着现在人多,卫
廷宵就直接将这只手握进掌心反复摩挲。
他是知道彦疏的手到底有多软多舒服的。
“不会没关系,就当打发时间了,只要开始绣起来,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彦疏安慰道。
“有点像幼儿园里的手工课……我也只能做到那个级别了。”
卫廷宵的所有艺术细胞都分给了表演。
他画画是有点丑的,做剪纸也是歪七竖八,不知道让他来刺绣能绣成什么样。
既然都当作小孩子的手工课来做了,那他也不打草稿了,直接上手开始绣,绣成啥样就是啥样。
想到彦疏在直播间里最开始都是绣花的,那他也绣一朵简单的小花吧。
“我来陪你绣吧。”彦疏今天只直播了半天,和粉丝请了假,下午半天的时间被空出来。
刚好可以绣他想要的作品。
他搬来一个大一点的方形绣架,将布固定上去,布面上,图样轮廓稿子已经打好了,画得很淡。
卫廷宵看彦疏这阵势,不由笑道:“我们的大艺术家要开始创作了,这是又准备绣什么绝世之品吗?”
彦疏稍微卖了个关子,只说了正面的图样内容。
“绣一幅龙凤呈祥图。”
卫廷宵觉得这是个展示彦疏才艺的机会,悄悄问道:“介意作品入镜吗?”
彦疏顿了顿:“可以拍。”
卫廷宵向导演比了个OK手势,立马有摄像小哥对着彦疏执针的手来拍摄。
彦疏刺绣的手法很娴熟,针和线在他手里似乎格外听话,十分丝滑地在绣布上来回穿梭。
他一只手绣前面的图样,另一只手在后端接线。
有些画面,他早已刻进脑海里,甚至不需要时常起身观察后面的走势,丝线在他脑海里形成清晰的网络。
只要彦疏投入到刺绣中去,他很快便能忽略周围的那些人。
任由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对他刺绣的过程进行拍摄,他手里的活儿也不会被干扰和打断。
卫廷宵盯着彦疏认真的眉眼看了许久,心底说不出的喜欢和骄傲。
他媳妇真的超厉害呢。
连导演组的人都看愣了。
彦疏只允许摄像机拍摄作品正面的图案,故意把绣架的背面对着屋子里头。
卫廷宵看着彦疏绣得如此丝滑,他突然也莫名产生一股神奇的自信。
拿起针就开干。
一小时后,一坨丑丑的小白花出现在镜头面前。
卫廷宵内心有了巨大落差,但是他也不介意,还主动把绣好的东西往镜头面前怼,开始自吹自擂。
“我这是第一次绣花,能看出来是花吧?观众朋友们请仔细看,这是五片白色的花瓣。”
“好吧,这花瓣稍微有点不均匀,有的大有的小,不过那些都不重要……”
“中间是黄色的花心,这总能看出来吧?我绣的是简笔画。”
“丑是丑了点,但你
们不觉得很可爱吗?”
“对了,待会儿我在花心上加上一个笑脸吧,会更加生动一些。”
这话不远不近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工作人员和导演又在憋笑,正在刺绣的彦疏则是直接笑出了声,声音轻快明朗。
卫廷宵回眸就对上了男孩昳丽的笑容。
他有多久没有听到彦疏这么笑过了。
如果以前的彦疏是一幅清淡的水墨画,现在的彦疏就是一幅生机勃勃的水彩画。
恋爱对一个人的改变真有这么大?
卫廷宵觉得彦疏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好看得不得了。
早知对方对自己也有那种情谊,他就该更早表白的。
卫廷宵鄙视自己在这方面不够果断,畏首畏尾。
今后不会了,他要把他手里的这颗明珠细心呵护,让它光彩夺目。
卫廷宵对着彦疏看得有些痴了,还是导演提醒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在镜头面前,他不能表现得像个饥渴难耐的痴汉,太没形象了。
“咳咳,我觉得这朵小白花有些孤单了,我在它旁边再绣一朵花。”卫廷宵将注意力转回自己的绣品上。
这可是他的综艺首秀,同样也是首绣。
他一定要好好完成,然后收藏起来,留作纪念。
记录和彦疏在一起刺绣的时光,那可是意义非凡的。
彦疏发现自己在卫廷宵面前,没办法做到完全投入。
这个人总能说一些奇奇怪怪又搞笑的话,除非他耳朵聋了,否则真的无法忽视对方的行为。
他刚刚也是没能忍住,竟是笑出了声,害他差点把下一针给绣歪了。
这和他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沉浸式刺绣的感觉不一样,他被对方喜悦欢脱的情绪感染,可能偶尔给他刺绣的过程造成一点瑕疵,但他这一下午都是完全不枯燥的。
让他对这项传统手工艺更加喜爱。
奶奶说,刺绣大多时候绣的是精湛的技艺,是绝美的画面,其实绣入自己的情绪才是最生动的。
彦疏此刻貌似有点理解奶奶的话了,他现在刺绣的过程很开心。
……
这样闲适安静的日子过了大概三天左右,卫廷宵的脚终于彻底好利索了。
再次能跑能跳,他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让他天天坐着绣花,他是真受不住。
今天一大早他就扛着两个竹筐篓子上山帮周怀秀采药了。
他的伤能好这么快,多亏了周怀秀的神奇药膏。
连背后的淤青都几乎看不见了。
上山采药的过程中,卫廷宵还碰到了其他嘉宾。
“你们这是摘什么呢?”卫廷宵见姚梓潼和苏轲全都钻进了同一片林子,不由问道。
“我们在摘箬竹叶,这不是端午节要到了吗?乡亲们都开始包粽子了,这山上就这一片的箬竹长得最茂盛。”姚梓潼笑着说道。
苏轲也附和道:“我帮我那家也采一点,想学着亲手包一下,让他们尝尝。”
卫廷宵心中动容,冲周怀秀道:“我们也摘点吧,奶奶,你教我包粽子。”
他要包给他的宝贝彦疏吃。
“其实家里已经准备好粽叶了,不过小卫你之前没体验过摘粽叶的过程,那就尽情去摘吧,你想学啥,奶奶都能教你。”
“好嘞,谢谢奶奶!”
卫廷宵忙活大半天,摘了满满一筐箬竹叶,他喜笑颜开地和周怀秀返程回家。
这时候周怀秀突然拉着他小声道:“是不是想给疏儿做一顿饭?”
卫廷宵捂着点麦,“不愧是你啊奶奶,我的心思都被你猜得透透的。”
“哈哈哈。”老人家突然乐开了怀,继续八卦道,“你俩……已经在处了吧?”
卫廷宵大惊,眼珠子心虚地躲闪了一下,悄悄比了个大拇指,“您真是……慧眼如炬。”
看到周怀秀这么释然地说出来,想必是不反对的,卫廷宵壮了壮胆子,勉强保持淡定。
“奶奶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又怎么会看不出?”周怀秀感叹一声,“疏儿是个藏不住心思的,怕是他爹也快看出来了。”
卫廷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