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谢韫娴居然砍掉了她的双手?!
王嬷嬷尖叫嘶吼,“你是谁!你不是谢韫娴!”
她亲眼看着谢韫娴长大,深知她不会武功。
而面前的女人身法极佳,像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每一刀瞄准了人体最关键的部位,砍下的动作快准狠,哪像个十三岁的小孩子!
谢韫娴现在却懒得搭理她,蹲下身仔细观察蛊虫的尸体。
“……原来是这个。”
她摸着下巴呢喃。
王嬷嬷听不懂谢韫娴说什么,老妪此刻几乎疯魔,自顾自笑起来。
“害不了你也没事,我现在就催动母蛊,你那侍女奶娘,包括王府里你母亲留下的侍者太监,他们全都会死——”
“啪!”
谢韫娴嫌弃嬷嬷聒噪,割下了嬷嬷舌头。
“嘘,我正要把你身上的母蛊引出来,别打扰我。”
“——啊啊?啊!”
王嬷嬷瞪着眼。
怎么可能,这女人又不会医术,哪能会引蛊?
就像能看出嬷嬷想法似的,谢韫娴弯眉。
“实在不巧,我会医术。”
谢韫娴上辈子是个法医,除了擅长解剖学临床医学,还涉猎过中药、针灸、推拿。
她当医生唯一的缘由,就是能够正大光明切割人体,以及学会各式各样杀人方式。
为了钻研稀奇古怪的医术,她在古籍上看过南疆蛊毒术。
就见谢韫娴换了一把小刀,在王嬷嬷胳膊上比划了几下,找到动脉血管。
接着一剜,剜出了条黑色蛊虫。
“————啊!!!”
王嬷嬷发出了惊天的叫声,头一撇晕死过去。
谢韫娴把蛊虫踩死,转身询问玥儿奶娘:“你们感觉如何。”
玥儿与梦秋终于不疼了,找回点力气就哭着扑向谢韫娴。
“小姐!”
“娴儿!”
谢韫娴倒是没想到二人会如此亲昵,愣了愣。
她没在这二人面前掩饰本性,想得就是吓走她们。
谢韫娴不是原主,没兴趣为原主维系之前的人脉。
她这人没有正常的情感,玥儿奶娘看见她杀人应该逃跑才是。
“……放手。”
玥儿与梦秋死死不放。
梦秋哭着对谢韫娴说:
“娴儿,是姨娘对不住你,我跟玥儿无能,保护不了你,任你在王氏手下折辱,如今你终于能手刃仇人了,是好事啊!”
玥儿也点头,像是预测到什么似的,祈求道:
“小姐,奴婢跟梦秋一辈子都是小姐的仆从,无论小姐变成什么模样,别赶奴婢走!”
谢韫娴蹙起眉头,有些头疼。
人类真是奇怪,大多数像王嬷嬷王喜那样欺软怕硬、利欲熏心的存在,也有如玥儿梦秋这般愚蠢质朴之人。
就像上辈子,谢韫娴的父母。
谢韫娴从小被确诊双向情感障碍与自闭症。
她很少笑、很少哭,呆愣愣体会不到任何情感。
是谢韫娴的母亲,在得知这个心理疾病后辞职在家工作带她,每日陪她出去玩,接触自然风光。
她想让谢韫娴与这个世界多一些联系,可因为如此,一场旅游人贩盯上了单身的母女,把她们掳走了。
谢韫娴被贩到国家边境。
本来歹徒是想把谢韫娴与母亲卖到会所当妓女,不知为何,当地的犯罪集团知晓了谢韫娴的真实身份。
谢韫娴的父亲……则是一位缉毒警察。
集团boss显然与谢韫娴的父亲有瓜葛。
他抓来了谢韫娴与母亲,关在地牢里狠狠折磨了三天三夜。
那三天,谢韫娴亲眼看到母亲如何不成人样的离去,boss最后砍下了母亲的头与谢韫娴的小指寄给父亲。
再然后……
一生忠军爱国的父亲疯了,单枪匹马闯来窝点救走了谢韫娴。
谢韫娴儿时对父亲最后的记忆,就是他背着爱人的残尸。
身中数十枪伤,奄奄一息对韫娴说要好好活下去。
“韫娴,就算是这样,我们遭遇到这种事,也要相信世界上是有爱与和平的。毕竟无论如何,爸爸妈妈最爱你。”
“韫娴……记住,千万不能走上歧途,忘掉我们吧,当个普通人幸福过完一辈子。”
可惜,谢韫娴没有遵守承诺。
双向情感障碍变成了反社会人格,谢韫娴尽量忍耐内心畸变的杀意,勉强作为“普通人”长大,靠着学医为借口学习了无数杀人方法与人体结构知识。
有一天,她进入边境,找到多年前的那位集团boss,同整个犯罪窝点同归于尽。
谢韫娴以为终于还清了上辈子名为“子女”的债。
没想这一世,她怎么又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谢韫娴捏了捏额角:
“你们想跟着倒是也行,乡下的屋子那么大,多一个住着不碍事。”
“不过……没有特别的事情,别要来打扰我。”
“好!”
玥儿梦秋破涕而笑、连连点头。
“遵命!谢小姐。”
天色已暗,三人准备回后院寝房休息。
谢韫娴吩咐小厮把王嬷嬷丢到家门外。
她没有杀嬷嬷,因为谢韫娴还想用嬷嬷给谢家人传话。
有句话怎么说的?连环变态杀手都喜欢搞个杀人预告这类的东西。
因为比起没有气息的尸体,他们享受操控他人精神与心理的快乐。
谢韫娴就是这种人。
王嬷嬷一人在外头,昏死又苏醒,醒来又失血过多晕过去。
就算这样,她也如谢韫娴所想,磕磕绊绊回了京。
嬷嬷断了舌,不能说话,不过到了侯府之后,赵乐蓉单看她残破不堪的身子、断掉的双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奢华的豪宅内,赵乐蓉身着绫罗锦缎、头上戴满各色朱钗,表情阴郁。
脚边一身落魄的王嬷嬷不停磕头。
“那丫头被鬼上了身?居然能把你伤成这样!”赵乐蓉冷冷道。
“——呃呃!呜呜呃!”
嬷嬷点头,眼里都是恨,断成半截的胳膊压住一把刀柄。
她意思很明显,想让赵乐蓉为她复仇。
赵乐蓉思索了一会儿:
“好,我帮你,这次你回谢家庄,我会派一队守卫跟着你除掉那个妖孽,不过你一定要料理好后事,不得让第二个人知晓谢韫娴的死因。”
王嬷嬷连连回是,满眼热泪,朝赵乐蓉重重磕了一声。
来来回回一共过了十日,王嬷嬷又带着侍卫回到江家庄。
她到庄子立刻差人写了封信送到江宅,上书:
你要的地契在我这里,晚上一个人来村头孟村长家,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