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谢韫娴冷笑一声,口中发出几个古怪的音节,随后只见肥婆娘眼睛一瞪,猛然抄起一个挂猪肉的钩子,狠狠勾进王屠户的肩膀上。
“啊啊啊啊!”
王屠户疼得惨叫不断,他一把推开肥婆娘,抓起一把杀猪刀,怒不可遏的说道:“我杀了你!”
一刀劈下,肥婆娘一动不动。
‘噗’的一声,鲜血飞溅,肥婆娘被他一刀劈在面门上,刀锋已经嵌进骨头里。
“杀……杀人了!”
门外看热闹的顿时傻了眼,纷纷惊呼大喊大叫。
温柔的的血液溅射在脸上,王屠户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眼珠子颤抖,嘴唇直打哆嗦,连连后退好几步。
“你……你怎么不躲……”
然而此刻肥婆颅骨破裂,血流如注,顷刻间生机断绝,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见此情形,谢韫娴冷冷一笑,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当街杀人,王屠户已经完了,即便她不出手,官府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似乎人人都懂,但似乎人人都不会放在心上。
景王府。
王爷捏着一只死掉的蛊虫,眼中满是好奇。
“公子,这位谢小姐真是厉害,居然能驱蛊杀人,你说她既然有这种本事,为什么不直接用在谢致远身上呢?”
萧临祈一袭白衣,神秀俊逸的脸上自带贵气,他研磨蘸笔,在一张大红色的纸张上书写对联。
“离魂蛊虽然稀少珍贵,能控制人的心智,但对于习武之人,又或者心智坚定的人来说是没什么用处的。谢致远这个一品君侯居然不如江湖上修炼内功的高手,但早年间戎马沙场打磨的功力还在,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淬心闻言曲指将蛊虫弹飞,然后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不然哪天突然被人控制了都不知道。”
“吩咐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萧临祈笔锋苍劲有力,一行楷书跃然纸上,威风凛凛,但写完以后他又觉得这种刚劲的字体不适合出现在春联上,便将其作废。
淬星一边剥橘子,一边回答道:“人已经在路上了,过完年应该就能抵达京城,到时候大皇子就该头疼了。”
淬星话一落音,外面有侍卫来报。
“启禀景王殿下,大皇子差人传信,邀您入宫,说是有要事相商议。”
闻言萧临祈微微一笑,抬起头说道:“倒也不用过完年,他现在应该就挺头疼的。”
自从刑部尚书柳温问斩以后,刑部便一直由刑部侍郎赵括在代理,而尚书的位置悬而未决,两位皇子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大皇子想要更进一步,定然是想推着自己人做到刑部尚书的位置上,而三皇子想扳回劣势,自然也想推一个心腹上位。
此事已经在朝堂上议论了好几天,但皇上始终没有下结论。
所以大皇子现在是急了,想要萧临祈出出主意。
半个时辰后,萧临祈来到景阳宫里,大皇子热络招待,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然而就在萧临祈刚进门的时候,他就看见侍卫抬着一名宫女的尸体出去。
眼前这位大皇子,可是个喜怒无常之人,只不过平日里看不出来罢了。
“殿下,这寒冬腊月的,你把我叫到宫里是有什么急事?”
一听这话,大皇子不乐意了,“怎么,没事就不能叫你来喝两杯,几日不见竞然如此生分了?”
萧临祈闻言,笑而不语。
僵持片刻,大皇子尴尬一笑,“好吧,是有点事跟你商量。”
大皇子举杯饮酒,辣的长舒一口气酒气,他一边夹菜一边说道:“关于刑部尚书的人选,父皇始终没有定下来,本宫和老三这些天让人往御书房递了不下一两百的举荐折子,但父皇谁的账都不买,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殿下这算是问对人了,本王还真知道一点。”
“哦?快说来听听。”
大皇子抬手,亲自为萧临祈倒酒。
萧临祈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与大皇子互飙演技。
“殿下可知道,刑部其实积弊已久?”
大皇子颔首,缓缓道:“听说过一些,柳温死后,父皇让江白玉彻查刑部,发现许多冤假错案,不少刑部官员贪墨无度,整个刑部像是个烂摊子。”
萧临祈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又道:“年终岁尾,前两日皇上至于西宫祭祖,沿途有人冒死跪在路边喊冤,控诉朝廷官员尸位素餐,殿下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大皇子倒吸一口冷气,缓缓道:“这等于是在打父皇的脸,天子脚下,冤屈横生,到时候史书上落笔,可是难以忽视的污点。”
大皇子一点就通,萧临祈缓缓点头,“所以皇上需要的是一个能办事的官员,而不是想在夺嫡之争中,争夺从龙之功的权臣,这恐怕就是皇上对殿下和三皇子都不买账的原因。所以殿下若是想得到皇上圣心,就不能贪图眼前小利,而是要为皇上分忧,找一个能担当大任的官员做那刑部尚书。”
“你的意思是,举荐一位纯臣?”
大皇子捏着酒杯,若有所思,“可若是他以后不能为我所用……”
“殿下。”
萧临祈微微拱手,“说句不敢说的,殿下莫不是忘了谢荣轩一案中,急功近利的教训?”
大皇子脸色微变,片刻后缓缓点头。
“言之有理。”
见大皇子有被说服的迹象,萧临祈嘴角笑意一闪而逝,“殿下倒也不必担心,即便是纯臣,有殿下这份知遇之恩,将来朝堂之上即便再中立,心里也会偏向你的。”
闻言,大皇子脸色缓和许多。
“听君一席话,如醍醐灌顶,不过还是那个问题,举荐谁才能让父皇觉得本宫是在替他分忧,而不是拉拢党羽呢?”
“殿下,你可记得宋提刑?”
萧临祈把玩酒杯,拉长了语调说道。
“宋提刑?”
大皇子若有所思,然后两手一拍说道:“你是说那位把自己岳父都送进大牢,铁面无私的提刑官宋念?可他不是已经辞官归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