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蠢货,自己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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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发话身后登时走出四个身材健硕的妈妈，七手八脚地将冯嬷嬷按在了椅子上。

那几个婆子原本都是庄子上调来的，力气极大，一边按着冯嬷嬷，一边用手大力地给她顺气，那力道几乎快要将她骨头按碎，冯嬷嬷一时疼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屋内渐渐安静下来，柳令漪看向苏姨娘：“二爷不过是一时气的发怔，几时说过要动刀子了？姨娘一开口就给二爷定了罪，是要陷二爷于不仁不孝之地么？”

苏姨娘狠狠咳嗽了两声，委屈道：“二奶奶何必曲解我的意思……”

柳令漪截断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姨娘先别急着喊冤，二爷原本是十分敬重冯嬷嬷的，只是刚刚在门外听秀巧姑娘说姨娘被气倒了，他这才忍不住动了怒！一边是奶娘，一边是养母，二爷向着哪一头都不对，真真是难做人啊！”

苏姨娘瞬间面红耳赤，柳令漪的言外之意她听得很明白：宋禧是为了给她出气，她却诬陷人家要杀人，这不是背刺别人的小人么？

堵上了苏姨娘的嘴，柳令漪又将目光放在冯嬷嬷身上：“奶娘方才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国公府里奶娘的吃食从来都是有份例的，谁敢克扣了去？”

说罢她对周庆媳妇斥责道：“难不成是你一上任就改了奶娘的份例，若真如此，立刻赶出院子，永不复用！”

那周庆媳妇是个人精，知道二奶奶这是给自己机会分辨，当即跪下诉冤：“二奶奶明鉴！奶妈们的吃食自然是有份例的，我哪有胆子乱改？只是冯嬷嬷说如今是二奶奶管家了，她作为二爷的奶妈也该多添一些，我只说了句做不了主，嬷嬷就不依了，闹着说我们克扣了她的吃食，奴婢实在冤枉啊！”

冯嬷嬷闻言目光有些闪烁，却依旧嘴硬道：“从前家里都归姨娘管，我自然不能多说什么，可现如今是我奶儿子当家，怎么，你这做媳妇的难道不该多孝敬些么？”

“这话是谁告诉嬷嬷的？”柳令漪凌厉的目光又落在了苏姨娘身上，冷冷道：“早上父亲还说家里大小事仍照旧叫苏姨娘管着，不知几时又变成二爷当家了？”

苏姨娘自知理亏，又用力咳嗽了几声，虚弱道：“老爷虽说让我再帮着管些日子，可我想着早晚还是要归还二奶奶的，便提前跟下人们说了，况且冯嬷嬷又是二爷院里的，自然也该由二奶奶做主。”

她偷偷看了冯嬷嬷一眼，暗示道：“其实只要二奶奶同意，添些吃食又算得了什么？”

“姨娘这是什么话，国公府几代人定下的规矩，我岂敢随意改动？不过嬷嬷身体不好，咱们做小辈的，是该给您补一补，这样罢……”柳令漪转头对月芙吩咐道：“你去我的嫁妆箱子里取两颗千年野山参来，给冯嬷嬷补补身子！”

冯嬷嬷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几颗山参就想打发了我么？”

月芙上前朝冯嬷嬷福了福，笑吟吟道：“嬷嬷别恼，这野山参可是南靖国进贡的精品，最是滋补养人，一颗价值万贯，就是宫里的娘娘也难见一颗！”

冯嬷嬷一听这野山参的来历，又如此值钱，顿时不闹了，两眼放光谄媚地看着她。

柳令漪笑得更加甜美，关切道：“嬷嬷病了这些年，光是食补也不行，总该找个大夫来看看才放心，春芙，你拿我们柳家的玉牌，去宫里请两个御医来。”

话音刚落，冯嬷嬷顿时慌了神，且不说她的身体原本就没有什么毛病，就是有也不敢惊动宫里的贵人。

她偷偷去看苏姨娘，苏姨娘也是脸色铁青，这事若是惊动了宫中的御医，必定会传到宋永昌耳朵里，到时候难免怪罪于她。

苏姨娘也顾不得装病了，急切道：“这……府里那么多大夫，就不必惊动御医了吧？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柳令漪打量着二人的表情，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

她们怕事情闹大，可柳令漪却不怕，这位嬷嬷在府中呆了二十多年，早不闹晚不闹，却偏偏赶在新妇进门第一日闹，她倒要让外面人看看，到底是她这新妇刻薄，还是国公府蓄意刁难！

“姨娘这是哪里的话？外人的言论如何能比嬷嬷的身体重要？”柳令漪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道：“姨娘莫不是看二爷关心奶娘，心中醋了？这样吧，一会御医看过了冯嬷嬷，也让他给姨娘瞧瞧病，总不能厚此薄彼啊！”

苏姨娘噎住，做子女的要尽孝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她一味拦着倒真成了嫉妒冯嬷嬷了。

她默了默，干巴巴地开口：“二奶奶哪的话……”

柳令漪漠然打断她的话，吩咐道：“秀巧，姨娘身体不舒服，你先送姨娘回房歇息，御医很快就到，其余人也都下去吧！”

人员渐渐散去，屋内只剩下柳令漪夫妻和冯嬷嬷了。

冯嬷嬷战战兢兢，一双眼睛不停在这小两口身上扫来扫去，不知她们会如何处置自己。

柳令漪叹了一口气，坐到冯嬷嬷身边，循循善诱道：

“如今人都散了，我也与嬷嬷说句心里话。姨娘若真心为嬷嬷好，便该让嬷嬷私下来寻我们夫妻两个。

我们就算是狼心狗肺，为着一个‘孝’字，也不敢怠慢您啊！到时候您缺什么少什么，咱们悄悄地给了，也无人注意。

可如今闹得满府皆知，几十双眼睛盯着，就是我们有心向着嬷嬷，想多给您贴补些，也不敢坏了这府里的规矩啊。”

冯嬷嬷越听脸色越沉，最后直接气冲冲地出去了。

宋禧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惊艳，又冷着脸道：“二奶奶好口才，只是姨娘虽然软弱些，却也没什么坏心思，你为何要在这刁仆面前编排姨娘的不是？”

柳令漪眼皮跳了跳，她怒极反笑，呵呵了两声，讥讽道：“如今事情也解决了，可我心里还是有些细节想不通，二爷可否为我答疑解惑？”

宋禧：“你说。”

“今日这么一闹，冯嬷嬷得了个刻薄名声，你我落了个不孝骂名，唯有苏姨娘孑然一身，二爷倒说说这是为何？”

宋禧神色怪异，抿着嘴不说话。

她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蠢货，自己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