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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萍一摆手：“蓉儿过去，给你表哥表嫂敬杯酒。”
周诗蓉起身，端着酒杯朝他们夫妻款款走去。
她在宋禧面前站定，端起酒杯给二人倒酒：“见过表哥表嫂，祝表哥表嫂花烛美满，恩爱情长。”
说罢，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宋禧没有动，柳令漪也没有举杯。
周诗蓉眼眶瞬间便红了，泪光闪闪地看向宋清萍。
宋清萍脸色铁青，高声吼道：“没用的东西，你就不会跟你表哥表嫂说些软话，若是他们不肯喝，你也不用回来了！”
周诗蓉难堪地咬了咬唇，提起裙摆就要下跪，柳令漪忙伸手去拉。
她推了推宋禧的手肘，宋禧这才抬起杯喝了酒，却不说话，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还是柳令漪微笑着出来打圆场：“多谢表妹。”
宋清萍见他们都喝了，这下满意地点点头：“蓉儿大了，也该找婆家了，我这次带她过来呢，就是想让她呢……”
“清萍是想让她到这来长长见识。”宋老夫人忽然张口打断了她的话，“蓉儿生在岭南，许多京中的规矩都不懂，我常年在老家也是一知半解，就想着让孙媳带她回去好好教导一二。”
柳令漪并不接话，反而拉着周诗蓉赞道：“快别说什么教导不教导的，孙媳可当不起，我看着蓉儿妹妹说话做事很识大体，可比我强多了。”
宋清萍脸色瞬间变了：“你这么说，就是不肯教我们蓉儿了？”
柳令漪微微一笑：“看姑母说的，不是不肯教，实在是这蓉儿妹妹哪里都好，无甚可教的。”
宋老夫人拉住她，对柳令漪道：“难得你和蓉儿投缘，既如此，便叫她到你的院子小住几日，你四妹妹出阁了，这里也没有和她年纪相当的姑娘，别闷坏了她。”
宋清萍忍住心里的急躁，急切地看向柳令漪。
柳令漪并不接话，而是夹起一筷子菜给宋禧。
宋禧擦了擦嘴，冷冷道：“不妥，男女有别，蓉姑娘住在我这院子里，外人难免要议论。既然四妹妹出阁了，就让她住在四妹妹从前的屋子，一应物件都是现成的，岂不是好？”
宋老夫人还要说些什么，宋禧又补充道：“姑母的女儿就是我的亲妹妹，来日若有缘嫁到盛京，我和令漪一定给妹妹封一个大红包。”
此言一出，周诗蓉的小脸几乎红得发紫，眼眶里蓄满了泪水，难堪地低下了头。
宋清萍还要说话，老夫人忙用一杯酒堵住了他的嘴，绝口不提此事，只一个劲地给宋清萍添彩，一顿饭吃得也还算融洽。
酒过三巡，宋清萍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周诗蓉扶着她，小心翼翼道：“母亲醉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宋清萍搡了她一把，揪着她的耳朵骂道：“没用的东西，白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我带你出来有什么用？”
宋老夫人瞥了一眼严妈妈，严妈妈连忙上前去拉宋清萍：“大姑奶奶醉了，老奴扶您回去休息吧。”
宋清萍甩开她的手，仍旧不依不饶地揪着周诗蓉，嘴里骂得越来越难听。
周诗蓉耐不住疼，发出两声轻哼。
宋清萍更加生气，干脆对她扇起巴掌来：“你个粉头生的龌龊货色，做出这可怜样子给谁看？你母亲在府里魅惑爷们，你在外面勾引谁呢？是不是想让别人都看我的笑话！说话！”
周诗蓉脸颊红肿，一个劲地求饶：“母亲，我知错了，再不敢出声了，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做出这副可怜样，让别人都以为我欺负你了是吧。”
宋清萍愈加疯狂，不停地厮打着她。
众人似乎是见惯了她这副模样，竟无一人上前劝阻。
柳令漪有些不忍，上前拉住了宋清萍的手，“姑母仔细手疼，既然蓉儿妹妹在这里惹您生气，还是我把她带回去吧，我们姐妹也好一起说说话。”
宋清萍这才松开手，冷哼道：“还是你厉害，哼哼两声就说动了我这侄媳妇，我这老皮老脸的，看来是不受侄媳妇待见了！”
柳令漪也不理会她，领着周诗蓉走到一旁，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
宋清萍被人冷落，又借着些酒劲，忍不住高声道：“你这妒妇，如此不能容人，就跟禧儿她娘一个模子刻的，当年嘉儿的娘怀着孕，她就打上了门，连嘉儿她都敢动手……”
“住口！”老夫人青筋暴起，太阳穴砰砰跳个不停。
她猛地一把拉住宋清萍，呵斥道：“喝多了还不回去，在这里现什么眼！”
宋清萍自知失言，当即酒醒了一大半，灰溜溜地回去了。
柳令漪领着周诗蓉回了院子，给她安排了住处。
周诗蓉战战兢兢地，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根本不敢正眼看人。
柳令漪叹了一口气：“蓉儿妹妹是贵客，只要你老实本分地待着，这里谁也不会亏待你的。”
周诗蓉忙不迭地点头，看起来十分单纯无害。
柳令漪回到主屋，宋禧在房间里等她，脸色有些不好。
柳令漪讨好地笑：“二爷今日替我说了不少好话，实在辛苦了。”
宋禧沉着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姑母是故意做给你看的，把她领回来做什么？”
柳令漪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也有冲动的时候嘛，你烦放心我会看好她的，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我是担心她害你，算了，不提这个了。”宋禧往左挪了一下，示意她也坐过来，“今日姑母的话你也听见了。”
柳令漪坐到他身边：“姑母虽然是酒后胡言，可正印证了外祖母的那句话。”
那日他们去审问苏姨娘的时候，沈老夫人曾暗示宋永昌和苏姨娘早有苟且，今日宋清萍又这么说，看来苏姨娘早在宋禧母亲去世之前就怀孕了。
“还有她的最后一句，我没有听清楚，她仿佛是说……说‘连嘉儿都敢打’难道是三弟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出生了吗？可……他和四妹妹不是双生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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