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商煜珩大步而来,双眼环顾书房,知道现在让桑晚离开一定来不及了。
桑晚唇角扯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一把挣脱开他的束缚,“怕什么,我又没干什么坏事。”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同时桑晚的火气也越来越大。
商煜珩伸手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的位置,“晚点我会给你想要的解释。”
书房的大门被罗无从外拧开,他锐利的眸子在宽敞的书房内来回穿梭,在看到书柜面前站着的人后,他紧蹙的眉头才缓缓舒展而开。
“是你啊,煜珩。”罗无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他大步流星往商煜珩身边靠近:“我听说你带女朋友回来了?”
商煜珩一脸镇定地放下手里的书籍,神色平淡:“嗯。”
“走,快带姨夫见见。”罗无满脸堆笑,勾着他的肩膀出了书房。
桑晚独自坐在书桌底下,用力抱住膝盖,神情木然。
她身边放置照片的主人公都是他的父亲,各个角度的都有,从创业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且每张照片都被标注了详细的日期。
这些细节实在是令人细思极恐,难道大伯一直派人暗中观察父亲的一举一动?
可是没道理啊,他生意做得比父亲大,为什么会在意一个追不上自己的人?
看商煜珩如此紧张的神情,桑晚有些害怕之前的猜想会得到论证。
桑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书房,一路上失魂落魄的。
“晚晚到哪里去了啊?”邱昭见人来了,亲昵地挽起她的胳膊,带着她坐到自己身旁。
饭桌上罗无和商煜珩已经开始喝酒了,罗无端起酒杯,状似无意问了句:“煜珩,你女朋友呢?”
邱昭抿唇笑了笑:“我看你是要配副老花镜了。”
忽然,罗无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桑晚,即使她低着头,也能感受到那种鄙夷的视线。
“我总觉得是我侄子高攀了,你看像晚晚这么好的姑娘...哎。”邱昭是故意这样说的,谁让商煜珩以前天天呛她。
商煜珩只是沉闷地喝着酒,一言不发。
罗无表情凝重,朝着桑晚举起手里的酒杯:“晚晚,你父亲去世也快两年了吧。”
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让餐桌上本来和谐的氛围,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桑晚唇瓣微动,“嗯。”
她不知道罗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我这个兄弟,就是太重情义了。”一杯酒喝完,立刻有佣人前来添酒,“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那个时候我还劝他,要做生意,性子就不能太软弱。”
“大伯,你也不相信我爸爸是个坏人对吧?”桑晚一本正经问道,“我的意思是,当年的事情他是被人陷害的对吧。”
“我爸爸有没有出轨,我妈妈身为一个女人是最清楚的,但是我妈妈...”
“桑晚。”商煜珩低沉的嗓音自耳畔袭来,“先吃饭。”
桑晚的问题就这样被商煜珩打断,她心里不痛快,抬眼去看罗无时总觉得他的表情怪怪的。
要不是想打探那些照片的事情,她今天是不会主动问这些事情的。
这顿饭吃得桑晚一点也不开心,最后她还是将那些照片带了出来,即使商煜珩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拿,可她还是忍不住。
照片中的人好熟悉又好陌生,桑晚伸手轻轻触碰着,心脏骤然收缩。
忽地,主驾驶车门被人从一侧拉开,商煜珩的目光率先捕捉到她手里握着的照片。
一把伸手抢了过来,桑晚不给,死死护在怀里。
商煜珩拧紧眉心,选择先上车,“这些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桑晚神情冷漠,与来之前判若两人。
商煜珩喉结微滚:“你问。”
“这些照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嘴唇颤抖着问道。
商煜珩垂下眼皮,“嗯。”
“当年发生火灾时你在现场?”问这句话时,桑晚的声线沙哑。
他降下车窗,一只手懒散地搭在车窗外,“嗯。”
猛然间,桑晚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她扯住他的衣领,双眼死死瞪着他:“那火是不是你放的!”
“桑晚!”商煜珩语调泛着冷意,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愤怒:“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桑晚怒极反笑,双手死死捏成拳头:“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火灾现场?”
“你说啊,你说啊!”她带着恨意报复似的摇晃着他的身体,商煜珩沉默。
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告诉她,而是时机没到。
“你总是这样,如果不是你,你为什么不解释?”桑晚冷笑一声,松开手,打算推门下车。
刚打开车门,她像想到什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用从未有过的讽刺语气道:“从今天开始,我做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我们好聚好散。”
‘砰!’
车门被人重重关上,商煜珩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落寞的背影,心底千疮百孔。
良久,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照片还有备份吗?”
拿着这些照片,桑晚漫无目的走在街头,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在自己最接近真相的时候,总是会被商煜珩打断。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去爱?
桑晚想得头疼,路过高架桥时,停下脚步,抬起指尖捏着的照片,眼泪簌簌落下。
倏然,一阵风袭来,照片被吹落,顺着高架桥的栏杆慢慢掉落。
她想也没想就要伸手去够,此刻的她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要那些照片。
接着,身体悬空在栏杆上,她整个人腾空而起。
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劝阻:“小姑娘,有什么事想不开啊。”
桑晚像没听见似的,依然用手去抓那张照片。
忽然,腰间横过来一只手臂,她被人从后面拽了回来。
桑晚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照片掉进漩涡里,直至消失不见。
“不想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