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短暂沉默……
就在冷娴以为自己死定了时,车内的男人淡淡地说,
“无所谓,老陈,开车。”
他微微点头招呼,摇上车窗。
前排,老陈眼睛一亮,用力压下即将压不住的嘴角。
迈巴赫亮起转向灯静静驶离,冷娴站在原地看着,直到车身消失在黑夜中。
许久,她掐了掐手指,笑自己自作多情。
不远处传来争吵、吼叫声,
孟斯年和封朗又红了眼,要冲上去打。
“刚好派出所就在旁边,打完了直接进去,省得我录口供。”
封朗故意挑衅,跨上前一步将脸侧给他。
“你他妈再给我说一次,畜生!”
孟斯年一拳下去,宾利的前车大灯当场碎裂。
孟妍在身后死死抱紧他一边大哭,嘴中说着什么冷娴离得远没听清。
她连忙小跑过去。
屋内,几个值班的民警听到声音出来,见还是他俩互相默契看了一眼。
两人又回去了。
“斯年哥,这件事因我而起,你别和他生气,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要不要包扎。”
车灯上隐约挂着血迹,冷娴的心揪起来。
孟斯年摆手,“不用,跟你没关系,我见这孙子一次打一次,有本事就一直把我关里面。”
听到这话,冷娴和孟妍同时看向对方。
冷娴眼里吃惊,孟妍低下头看不清情绪。
“阿妍,你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大脾气,那天封朗故意追尾了他的车,坏得很厉害吗?”
她扯了扯好友的袖子问。
但孟妍只是摇头,红着眼睛不说话。
冷娴猜不出来。
她一直和孟妍玩,算孟斯年半个妹妹。
一年前告诉他自己和封朗订婚的消息时,他人在国外,还特意让孟妍给她补了礼物。
如果说为了一辆车应该也不至于。
孟家有钱是公认的,孟斯年是唯一的儿子,资源财产都默认给他。
就算现在任教法律不接班,孟老爷子也不责怪。
说是将来想回来了白得一律师,省了孟氏一年上千万的律师费用。
孟斯年忽地一把拉走孟妍,态度很凶。
“跟我回家!”小娴,你回去路上小心,尤其小心这个疯子!
他看了一眼吊儿郎当的封朗,吐了一口唾沫。
喧闹过后,一位中年民警出来走个过场。
“二少,要帮忙不,有事喊我们。
封朗摇摇头,扔给他一盒没拆封的黄鹤楼1916。
“谢二少,下次还……还得是二少您。”
民警脸上乐开了花,想说下次还来,及时刹住了车。
“上车!”
封朗瞧了她一眼,目光阴郁。
“我去医院,和你不顺路,我自己打车。”冷娴后退躲他。
“上不上?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债主。”
冷娴垂头,不敢和他硬刚。
这两日,冷宇还在观察病房,一天要两万,她从许哥那里拿的钱根本就经不住花。
流水般在她账户上过了一下,就蒸发了。
医院看在封家的面子上没有明面催账。
若是惹怒了封朗,她怕冷宇今晚就得转回普通病房。
车开到封家大门口,封朗将钥匙扔给门口的安保。
现在,封家上上下下没几个人。
“把车送去4S店修理,今晚放假不用回来。”
安保接过钥匙离开,冷娴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
她不想跟着封朗进去。
体格悬殊,他想要发生点什么易如反掌。
“你把我捎到延世医院。”
安保发动车时,冷娴想打开车门赶紧离开。
但封朗预判了她的预判,在下一秒扯出她的胳膊将人拉到了怀里。
“怕我吃了你?关键是你好吃么?”
他的目光特意在她胸前停留,流露出嫌弃之色。
“你还不如孟妍那个男人婆!”封朗半开玩笑道。
冷娴蹙眉。
“你正经点,不要说这种话,阿妍是我朋友。”
她一把推开他自己往内宅走。
封朗唇角漾出坏笑,随手叼上一根烟抽起来。
前面没发育好,后面发育得不错。
蜜桃臀,小细腰,漫画腿她都有。
从背后看冷娴走路是一种享受,他的眼中蒙上一层情欲。
浴室,冷娴洗着澡,眼神却一直不安地看向浴室门把手。
那道锁对封朗来说形同虚设。
忐忑地洗完澡,她轻轻打开一道门缝想看看封朗有没有在。
下一秒,冷娴被门前的他吓到尖叫出声。
“在等我?”
封朗走进浴室,步步逼近,将她锁定在墙壁前的一方小天地里。
浴室天花板上的暖灯照着冷娴的脸。
水煮蛋般的脸颊上毛孔清晰可见,上面细细碎碎水珠晶莹。
最剔透的是她的那双水杏眼。
封朗不禁着迷,低头要吻她。
“唔……”
坚硬的瓷砖墙顶着后脑勺,冷娴无处可躲。
她第一次觉得恶心。
从前,封朗只是靠近,脚底都会涌上一丝电流经过的感觉,麻酥酥的。
那大概就是生理性喜欢。
现在,她觉得恶心。
一想到,他的嘴吻过那么多不三不四的女人,她便胃里翻涌。
“觉得我恶心?”
封朗眸色阴冷,虎口收紧锁住她细嫩的脖颈。
心爱的女人肉眼可见的嫌弃就像刺一样扎着他。
忽地,冷娴手腕上一紧。
她的手腕被毛巾系住并抬起固定在头顶。
逃跑那天,一幕幕片段被迫在脑海中重演,她眼泪止不住,整个人像疯了一般闭眼尖叫出声。
嘶~
封朗的上臂出现一排牙印,有的还冒着血珠子。
性趣骤然退去。
“扫兴!冷娴你这条死鱼爬上谁的床也救不活,翻腾都不会。”
浴室门被重重地摔上。
当晚,封朗走后没再回来。
冷娴瘫坐在地上,一遍一遍将自己沉到水中。
她觉得自己好像病得不轻,在水中反而呼吸更畅快一些。
她躺在沙发上哭一会,苦笑一会,因为抱毯不在身边怎么也睡不着。
青云医生的头像是灰色的山茶花,人没上线。
之前,逃跑那天,她发过一条提前一月的祝福短信。
他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主动回复了一条,
“有困难可以帮忙”。
这么多年,每一次收到的都他的【同祝!】
但,每一条【同祝!】对她来说都不是多余。
她有认真截图每一次的回复时间,将照片单独放在一个相册里。
只有冷娴知道,这一次他的回复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好像默默无名躲在暗处做了十年的小丑,一朝上台被灯光照到了自己。
“我好像又病了。”
发送完两秒钟,冷娴心惊胆战地按下撤回。
他太温柔,一定会管她,到时候封朗顺着网线把他薅出来。
一切就完了!
迷糊之际,冷娴想起了白河边上的那个心理工作室。
上一次,她怕被封家发现,特意用了温了了的假名和电话。
明天可以再去看看开点药……
第二天清晨。
冷娴来到医院,一进门,养母拉过她的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亲切。
“了了,你可来了,来过来妈看看你。”
自她逃跑失败,养母已经很久没有喊过她的小名。
冷娴是她口中的杀子仇人,是贱人,是克死她老公的丧门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婊子……
听惯了,就习惯了。
现在,“了了”这个称呼更像是刀她前的开胃菜。
她下意识后退。
养母倒不在意自说起来,“姑爷今早来过,直接给小宇续上了一个月的医疗费,了了你和妈说实话,昨晚是不是同房了?”
冷娴沉默。
她就知道。
她的好一定是弟弟好为前提。
“别不好意思,妈也是过来人,你最近多吃点碱性的东西容易怀儿子,争取一胎生下儿子坐稳位置。”
“哦,还有你对封朗好点,别下死手,瞧瞧他后脖颈上的抓痕,得亏他眼里有你能忍得了……”
养母自己叨叨着,也不管有没有回应。
“等你弟弟好了,妈就去给你带孩子,你抓紧时间备孕下一胎……了了?”
回头时,病房里早就没了冷娴的身影。
从医院出来,冷娴打算坐公交去白河边上那家心理工作室。
这一次,她选择坐公交。
早早到达工作室无非是板上钉钉的结果,然后做疏导,开药,结账。
路上久一点,能多做一会儿正常人。
过了七八站,公交车侧边停靠,车厢内唰得站起很多人,大家都要排队下车。
冷娴抬头,发现到了CBD站。
附近是商业中心加写字楼办公大厦。
远远的,封氏集团几个大字高高挂着,楼层最高,最气派。
“师傅,等一下。”
即将关门前,冷娴噌的起身跟着一起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