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纹章这次唤醒得有些迅速。
脖颈上光芒一闪,玉纹章随即发出清脆的柔声。
“你夺魁了?十万宝钞可都到手了?”
景云还是第一次见玉纹章回得这么快,有些愕然,“额,玉儿,你怎么听见宝钞这么兴奋……”
玉纹章转而语调清冷,“咳咳……本宫这不也是为了你小子的修行嘛……
“快给本宫瞧瞧。”
景云摘下玉纹章朝着面前的匣子一放。
忽而一股微微的风声传来,景云手中的玉纹章略抖了一抖,竟轻松地将匣中的宝钞尽数吸了进去!
堆砌齐整的宝钞一块块变小,陆续鱼贯而入……
景云眼睁睁地看着金光闪闪的宝匣变得空空如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玉儿,我这还没焐热呢……你收钱也收得太速度了点吧?”
玉纹章清声道:“这不就是给本宫的么?本宫才不会你们凡人那种假惺惺的客气。
“本宫一言九鼎,既收了你的宝钞,本宫这便助你成为金石匠。”
景云心知玉纹章是神器,自然没有常人的习性,便也不见怪。
只觉得手中一阵颤抖的响动,玉纹章忽而往桌面上蹦出来了几件的铜铁的物什。
定睛一看,一块乌黑的玄铁、一把漆色的手锤、一支透亮的金钳和一樽青色的砂炉。
“看好了,本宫只演一次,能得多少,在你。”玉纹章冷冷地说道。
景云眼睁睁地看着桌案上的各样物什突然凭空挪动了起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灵活操纵着一般。
“窣——”
一声莫名的微响。
那樽青色砂炉陡然升腾起细缭的白烟,随即竟燃起了一团赤中带桔的焰头来!
“这是南明离火,明藏宗门的秘法。
“你修于典军,本元为力元,明藏的念元对你是外元,本宫可以再渡你一些,宝钞付够了就行。
“南明离火为先天八卦离位之火,为四神真君朱雀的伴生之焰,以焰精熔炼,可破邪魔异宝。”
玉纹章一字一句地介绍着。
只见乌黑的玄铁悬空而移,转而落在了青炉之中。
一瞬后那块玄铁便通透如火,金钳悠悠地飘了过来钳住玄铁,紧接着手锤当空高高扬起!
“叮——”
锤头一下,一声清亮的响动。
火花四溅,玄铁震颤,随后便是白烟袅袅,整个桌案都被掩在了其中。
景云正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场景。
随着烟雾逐渐退散……
一柄通体赤红,三尖两刃的奇异兵刃赫然现在眼前!
景云呆住了,愕然道:“玉儿啊,这,这怎么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一把兵刃就这样敲了一下,就,就成了?”
玉纹章发出冷漠的话语,有些傲娇。
“哼,你小子能跟本宫比?本宫可是八阶炼火钧匠,你要是想打造这样一把兵器,没有个三年五载的,休想……”
景云有些汗颜,忙道:“那,那我现在是什么阶了?”
“你啊,还什么都不是呢。”玉纹章轻道。
“什么都……”景云努努嘴,“玉儿我不是把宝钞都给你了嘛……行行好嘛……”
“闭嘴!急什么!”
玉纹章一声娇喝,随即整个玉纹章闪起了明亮的翠芒。
景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头脑传来一阵清明!
无数道莫名的气息正不断朝脑海中涌动着……
景云只觉得自己灵窍大开,如同经脉疏通一般惬意舒适之感。
“行了,你现在已经是三阶锻造师了,本宫现在只能帮你到这,接下来你还要晋升的话就只能靠真元和那个东西了。”
玉纹章的光芒黯淡了下来。
“什么东西?”
景云一边梳理着方才玉纹章度进脑海的金石匠技法,一边随口问着。
玉纹章语调温柔,“当然是宝钞咯。”
景云朝玉纹章白了一眼,“好好好,我再挣钱就是了……”
玉纹章继续道:“本宫可不占你的便宜,收了宝钞,本宫也已把金石匠的三阶技法度给你了。
“你现在是三阶锻造师了,也能打造一些神兵利器,而且,这柄南明离火剑赏你了。”
“这兵刃叫南明离火剑啊,长得奇形怪状的……”
景云伸手往剑柄上一抓。
“嘶——好烫!”
“你猴急什么?”
玉纹章傲娇道:“哼,不识货的小子,这是不是好东西,你找个懂行的人问问便知。
“本宫给你指条明路,你们徐国的兵械司,去卖就是,少不了你的宝钞。
“行了,本宫有些乏了,等你卖了宝钞再来找本宫吧。”
玉纹章忽而说罢,光芒便彻底消散,不再言语。
景云吐了吐舌头。
“这仙子还真没有废话……
“也罢,既然玉纹章说这南明离火剑是好东西,那我就去兵械司试试?多少也能换点宝钞吧!一百宝钞也成啊。”
收起玉纹章,景云便找了张布匹,把南明离火剑一裹,系背在肩后,推门而出。
……
快步走在典军后山的山麓。
鸟鸣阵阵,竹笙幽幽。
景云背着剑正盘算着徐国兵械司的所在,忽而看见不远处站着几位女子。
暮色已沉,山间升起夕岚,雾霭遮隐下景云并看不清那些女子的面貌。
只看得为首的女子身段窈窕,一袭淡紫的纱裙随风飘浮着,白皙的藕臂挎着浣衣的竹篮。
走近时,景云脸上的神情下意识地淡漠了下去。
景娥?
景云眉头一皱,顿是不悦。
与此同时,景娥与几位女弟子也早已看到了景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几位女弟子模样还算清丽,此刻的眼神似乎有些微变。
这些人无一例外,在得知景云真元尽失之后皆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景云极尽讥笑嘲讽。
或许是景云从前太过风光,这些女弟子不少对景云心有所属,但又无奈景云爱答不理高高在上,这些女弟子自然因喜生恨,如今更是落井下石,肆意报复。
几位女弟子皆是景娥的闺阁密友,此刻都立在景娥的身后,眼神躲闪,似乎在等着景娥的反应。
景娥明显有些局促不安,忸怩着娇身在原地,裙带左右晃动着。
其实自己当初是真的对景云这个叱咤风云的少年英才心生爱慕……
但是景云那时候的真元已经完全丧失,自己岂能喜欢一个徒有其表的人啊?
在这片大陆上,没有哪个女子是不慕强的吧?
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配得上自己这样貌美的女子吧!
不过今日之事,景云的真元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不少……
甚至连景达师兄和景俪姐姐都败在他手下……
唉,我怎么就那么愚蠢啊!
就着急忙慌地非要撕破脸吗?
跟着这些鼠目寸光的贱人一起落井下石……
要是当时独有我对景云不离不弃,说不定少掌门夫人就是我了啊!
景娥越想越悔不当初,看着身旁的一众女弟子顿时怒上心头,愤恨地瞪了几眼。
景娥此刻的内心纠结不已,既恨自己的有眼无珠,又不知该如何和景云重归于好,毕竟现在的景云仍旧前途无量,自己的靠山景达和景俪又都近乎成了废人……
一番挣扎时,景云已经表情淡漠地行至近前。
“景,景云师兄。”
景娥鼓足勇气,上前赔着笑,矫揉做作地欠身行了一揖。
景云依旧龙行虎步,连正眼也未瞧景娥一眼。
景娥不肯罢休,急声辩解道:“景云师兄,你,你听小娥解释,小娥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小娥只是受了景俪的蒙骗,还有景达,他一直骚扰强迫小娥,小娥才……”
苍白无力的解释让景云心里一阵犯呕,景云压根就没把景娥这种水性又势利的女子放在眼里。
后悔不已的景娥卖弄着满脸无辜的神情。
“景云师兄,你干嘛不理小娥啊?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去呀?”
景云径直而走,视若无睹地擦肩而过,心生烦躁,便说了句:
“卖剑。”
景云俊逸的身形即将消失在山麓。
所谓好女怕缠郎,景娥相信男子也自是一样,便不肯罢休地追了上去。
“景云师兄!等等小娥!小娥陪你!”
景娥卑微如婢子一般地走后。
一众女弟子则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少掌门刚才说景娥师姐什么?”
“说她卖贱。”
“对对,我也听见了,少掌门骂景娥师姐呢。”
“想想也是,前两天那样对少掌门,这个时候又来示好,是不是真的有点下贱啊?”
“哈哈哈哈——”
景娥的身影直追着景云离去。
山麓间响彻起女弟子们哄闹的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