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这就来了。”
景云收了剑势,和声应道。
挥着袍袖擦拭着额头的汗珠,景云将剑收进剑匣,背在了身后。
“云哥哥,你用的剑是什么剑呀?怎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景灵珊笑着迎了上去,俏皮地揽住景云的臂膀。
景云抚着景灵珊的小脑袋,笑道:“这剑叫三尺九寸,名字是怪了点,不过应该是柄神兵,只是哥哥我还没有发现它的玄妙。”
……
两人走过龙女崖的山麓,便看见不远处的校场上排着一大群人影。
走近看时,便见一群身穿殷墨宗服的弟子早已等候。
一驾驾马车一字排开着,轼前的骏马踏蹄吐着鼻息。
殷墨长老柳元华见景云走来,随即上前,冷声说道:“老夫奉大小姐之命,将聘礼悉数退还,点验吧。”
景云朝柳元华的宗服上一瞧,见是玄中带金,两条织造精美的绶带垂下肩头。
“哟?柳长老这是晋升掌门了?可喜可贺呀,柳长老这事可得感谢本少主呢。”景云打趣道。
柳元华面色铁青,哼道:“风水轮流转,小子,别以为你一时运气好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家大小姐今时不同往日,以大小姐天资,真元大典上,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柳元华一挥袍袖,怒道:“你们典军的人都给老夫等着!
“不仅你们这个少掌门要吃苦头,你们整个典军,都得承受巨大的代价!”
“走着瞧吧!
“咱们走!”柳元华朝景云留下颇具威胁的一眼。
旋即令弟子将车驾腾空,柳元华一众人马陆续离去。
“柳掌门慢走,不送了哈。”景云并未在意,只咧嘴摆了摆手。
等柳元华一行人走后,景云只在聘礼前后一看,便令一众典军弟子将这些聘礼悉数抬往了大殿。
……
典军正宫主殿。
“弟子景云,求见掌门!”
景云在殿前拱手参拜。
没多久,女侍弟子上前来带着景云步入殿内。
景云刚一进殿,便瞧见殿中的长老们满脸愁容。
掌门景德忠搭在椅上扶着额,似在冥思苦想。
三长老景元明和四长老景鸣泉两人则在殿中来回踱步,不时地焦急谏言。
连许久未出山的大长老景元值,也破天荒地来到大殿议事。
“喔,是云小子来了啊?”
景德忠看见景云,有些强颜欢笑道。
“敢问掌门,咱们典军出什么事了?”景云察觉出气氛的异样。
“一些琐事,无妨。”
景德忠不想耽搁景云筹备真元大典,只道:“云小子,你明日前往长安,路上的东西可都归置齐备了?”
景云回道:“回掌门,都收拾好了,多谢掌门挂念。
“掌门,方才殷墨来人,已将聘礼送还,弟子想尽数奉予宗门。”
景云知道宗门里一定出了天大的变故,不然这些长老不会如此面容严肃,而且连大长老都出山了……
这些年大长老闭关潜修,连昨日殷墨和阴阳教合力来闹事都不曾出关,今日却突然现身,一定是出事了!
这时,大长老景元值拍了拍景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云小子啊,知道你有孝心,你的那些聘礼虽有千钜,但对咱们宗门生计之业来说,也是杯水车薪啊!”
三长老景元明也叹息一声,道:“唉,是啊,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云小子,你的聘礼还是好好留着吧,将来娶亲还是要用的。
“现在,就是有钱,也买不到铜铁……”
景云一头雾水,连忙追问,“二位长老,宗门到底怎么了?”
四长老景鸣泉无奈道:“云小子,你有所不知啊!
“姑苏的贾家和汪家已经颁下告示,明确与我典军断绝所有商矿贸易。
“连小天府的韩家也宣布不再供典军一铜一铁!
“兵械司更是贴了明文,凡典军所造兵刃,一概不入。
“宗门之本一动,长此以往,我典军势必山穷水尽啊!”
景鸣泉说罢,眉头紧皱地摇了摇头。
徐国虽有兵甲民间不得互市的限械令,但因修炼之需,王廷特许各宗门可自设匠作、工坊打造兵刃铁器。
典军作为徐国第一大宗门,以外功武技见长,除拳谱外,剑诀、枪法、弓术……一概俱兴。
对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十八般兵器的打造,典军自然不在话下。
典军弟子众多,每日钱两所耗不菲,便有了宗门打造兵刃售于兵械司的开源之路。
景云闻声一怔,追问道:“啊?这是为何?”
景鸣泉分析道:“姑苏的贾家和汪家,向来与殷墨交好,殷墨打造机巧所用铜铁之矿,皆是贾、汪两家提供。
“至于小天府的变故,应是殷墨掌门于典军身死,卢国国君震怒,咱们徐国怕引火烧身,便以此惩戒典军,以表中立,免得引发两国交战。”
“原来如此……”景云若有所思。
“掌门,三位长老,弟子有办法解决铜铁之矿,至于兵械司的销路,弟子来打通便是。”
景云拱手果断谏言。
闻声,三位长老和掌门景德忠,俱是又喜又惊。
“云小子,你当真有办法?”景元明将信将疑。
景鸣泉激动地两手按住景云的肩膀,道:“云小子,你要是真能办成这件事,你就是咱们典军的再造恩人啊!”
景元值却摇了摇头,道:“云小子,典军生计之路一断,若是一年半载,典军怕是难以为继……”
“大长老放心!”
景云拱手道:“明日!
“明日弟子动身前往长安之前,必定解决此事!”
景元值惊愕道:“明,明日?云小子你莫要说笑,宗门大事岂可戏言?!”
景元明也道:“唉,什么时候了,云小子你还没个正形!净说胡话!”
“得,老夫白激动了,云小子你什么时候学会说大话了?!唉……”
景鸣泉有些失望,“也是,你一个小辈,怎么可能解决如此棘手之事呢?是老夫愁得糊涂了……”
几位长老接连叹息。
殿上,周遭不少典军弟子登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窃笑。
“瞧,少掌门牛皮吹得可真大……他还能解决这件事,他以为他是神仙吗?”
“没有铜铁矿,就是有再多的钱两有什么用?少掌门怕不是脑子坏了吧?”
“还明日,一天之内谁能解决啊?掌门都愁成那个样子了,少掌门居然还有功夫说大话……”
“好了!好了!都住口!”
掌门景德忠摊手一按,道:“这么大的事,咱们这几个老的想不出来办法,还去为难一个孩子?”
“云小子,你且去吧,好生筹备明日动身的事宜,宗门里的事不需你操心。”
景德忠摆摆手,道:“来人,聘礼都给少掌门送回去!
“云小子,现在不是钱两的事,此事的关键在于铜铁和兵械司的销路,非一日之功,云小子,你还小,莫要插手了。”
说罢,景德忠便命弟子将景云送出,连带着搬进去的聘礼一道送回了内庭男寝。
……
内庭的抄手游廊。
景云低眉细细思忖着,快步而走。
周围不少典军弟子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景云一概充耳不闻。
自己作为典军的少掌门,自然要肩负起宗门兴亡的重任!
在明日动身前往长安前,自己一定要将此次危机彻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