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又涨了?”薛老双眼一眯,凑上前来浇水洗净切面,果然见到白雾中透出隐隐绿意,心情也随之激动起来。
嗤嗤!程冬弈解石的手法日趋娴熟,每一刀下去均恰到好处,不到一小时工夫一块水头极佳的金丝种翡翠被完整的掏了出来。
这块翡翠至少有两公斤重,托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些份量,薛老打量了一下翡翠,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地下室的毛料,脸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冬子,你这里的毛料不会是大多数都有翡翠吧!”
薛老终于想到了一个极不愿承认的事实,这小子所选的毛料解出翡翠的几率高得离谱,至少达到了九成,联想到以往的种种,薛老心里认定这一切并不是光靠运气那么简单。
程冬弈心头一跳,低头沉思了一下,正色道:“老师,你相信这世上有异能么?”
薛老呆了一呆,点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东西并不意味着它就不存在的。”
程冬弈摸了摸手中的翡翠,低声道:“其实我的双眼拥有一些特殊能力,比如说能看透毛料。”
“什么?”薛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双老眼紧盯着程冬弈的脸颊,那模样就像看到了一只怪兽。
程冬弈苦笑道:“您是我最敬重的老师,我不想瞒您。在腾冲时我就能看透五十公分左右的毛料内部,里面有没有翡翠一目了然,我之所以选择习武就是想拥有些自保的能力而已。”
薛老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有兴奋、有惊喜、有欣慰……最后全汇成了一抹浓浓的笑意。
“好小子,这次你给我的惊喜还真不小呢!还好我没有心脏病什么的。”薛老上前拍了拍程冬弈肩膀,低声问道:“这事儿还有多少人知道?”
“就告诉了您一个,我自己也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发现的,从腾冲回来后想想都觉得后怕,因为这种能力太匪夷所思了。”程冬弈很老实的回答道。
薛老低声道:“放心吧,老头子当得起你这份信任。”程冬弈释然道:“其实这秘密憋在心里够难受的,说出来反倒舒坦了。”
“走吧,今晚让我也尝尝你家保姆的手艺,吃完饭看你雕物件。”
师徒俩出了地下室进了屋,胖墩双耳一竖,呼哨一声窜了过来,程冬弈弯腰一把抱起了爱犬,伸手轻轻抚摸着它毛茸茸的大头。
沙发上的白冰起身离座,微笑道:“薛老师来了,您请坐。”她对于程冬弈的两位师傅还是相当尊重的。
薛老笑着打了个招呼,走到沙发前坐下,程冬弈殷勤的跑去泡茶,瞎翻了一阵却连茶叶都找不到,多亏曾嫂过来帮忙才算是泡了一壶好茶。
很快曾嫂就张罗齐了一桌饭菜,程冬弈去开了瓶好酒,陪薛老小酌两杯。
席间,白冰问起了他去澳门的见闻,程冬弈笑眯眯的从兜里掏出那块赌王徽章放在了桌上。
韩雪眼疾手快,一把拿起凑到眼前一看,兴奋的叫道:“哇塞!东南亚赌王徽章!这东西是纪念品吗?”
“咦!怎么背面还有你的名字……”
程冬弈抿了口小酒道:“很简单,因为我就是东南亚赌王。”
“切!你就吹吧,就你这样还赌王,路边摊花五块钱买的吧。”韩雪不屑的撇了撇嘴,把徽章随手撂在桌上。
白冰拿过徽章瞧了一眼,又丢在桌上道:“钢的吧,沉甸甸的。”薛老也有些好奇,伸手抓过那枚徽章打量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瞟了程冬弈一眼道:“白金赌王徽章,澳门之行赚了个盆满钵满吧?”
程冬弈竖了个大拇指道:“还是老师见多识广,这次去澳门其实也没赚多少,开间珠宝玉器店还是有的。”
其实赌王大赛的奖金早就入了祝晓玲口袋,这两千万欧元还是高顺给的报酬,再加上从赌场中赢的,零零总总也有几千万,开家珠宝店绰绰有余。
薛老把徽章往桌上一放,正色道:“小赌怡情,切不可沉迷其中了。”
程冬弈笑道:“我本来只想领略一下赌场的气氛,没想到稀里糊涂就成了赌王,打牌太累,还不如赌石过瘾。”
师徒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共知的小秘密让他们有了某种默契。
吃过晚饭让曾嫂帮薛老收拾妥了一间客房,师徒俩研究了一下琢玉的技巧,程冬弈献宝似的捧出两块羊脂白玉送给了老师,良徒美玉皆得,薛老笑得合不拢嘴,直夸程冬弈孝顺。
第二天两师徒在房间内雕了一整天玉器,吃过晚饭,程冬弈接到了任兵打来的电话,这家伙也查到了恐吓信的来源,不过却晚了一步。
今夜,月黑风疾,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江城天空中笼罩的愁云被一道炽亮的闪电划破,顷刻间雷声隆隆,暴风雨在雷霆中酝酿。
师徒俩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程冬弈发现薛老脸色一片凝重,不想也知道这位老人在担心儿子的安危。
“老师,要不我出去瞧瞧,说不定能帮上点忙。”程冬弈紧了紧腰上的皮鞘,就想起身。
薛老摆了摆手道:“等警笛响过再去,现在还不到时候……”
呯!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程冬弈从沙发上弹身而起,躬身往虚掩的大门口窜去,那速度活脱脱一只矫健的狸猫。
“注意安全!”薛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风中飘散。
出了门程冬弈将正阳气灌注脚底,几个飞窜到了六号别墅围墙外,里面灯火辉煌,依稀传出阵阵嘈杂人声,目光穿墙而过里面的情景尽收眼底。
六名带黑头套的家伙正被十余名手持钢枪的团团围住,乖乖的抱着头蹲在原地,地上还仰躺着一个带黑头罩的家伙,胸口处渗出大片鲜血,已经死透了,透过对方面罩,程冬弈看清楚了死者的脸,正是昨天在茶餐厅见过一面的傅东来,他手上还紧握着一支手枪,可惜手指却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