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寒星是两柄铮亮的手术刀,程冬弈挥剑反挑将迎面而至的手术刀一挥四断,风不干抡起长棍抢上前来兜头盖面就砸,碗口粗的金属棍带着呼呼风声,程冬弈不敢用短剑硬接,只能挫步往后疾退。
轰!一棍子砸空,程冬弈挥剑向棍身削落,冷不防那屠手神医抖手又是两柄飞刀,迫得他只能回剑格挡,那条棍子已经如毒蛇吐杏般点向他下盘,上有飞刀下有长棍,程冬弈被两位地境武者迫得手忙脚乱,刚开始建立的优势荡然无存。
以一敌二,程冬弈顿感压力倍增,这两人明枪暗箭配合得天衣无缝,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那该死的屠手神医身上不知道藏了多少手术刀,抽冷子就甩手两把,专攻他面门咽喉等要害,除了格挡闪避别无他法。
呼!
又是一棍扫向腰际,程冬弈被逗出了真火,左掌一扬拍向棍身,右手短剑斜切风不干头颈,这一招完全无视了放冷箭的屠手神医,摆出一副一往无前的气概。
风不干把头一偏让过剑锋,长棍蓬一声磕在了程冬弈掌上,然而这小子五指一合扣住了棍身,倒转剑锋猛劈在了棍子中央。
喀嚓!
长棍应声便做了两截,程冬弈合身往前一扑,连人带剑冲向屠手神医,风不干目光一凛,挥动半截棍向他后背磕去,可惜仍旧晚了一步,程冬弈已经一剑削上了那厮左肩。
嗤!龙渊剑削铁如泥,在屠手神医肩头一掠而过,顺便带走了他一条手臂,连碴儿都没留下半点,整一完美的高位截肢。
“哎呀!”
屠手神医蓦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嚎,眼睁睁瞅着左臂离家出走,但这厮反应极快,伸手抓住了那条断臂,冷不防程冬弈短剑疾挥,嗤!把他右臂也砍了下来,这时身后的风不干一棍扫到,再想闪避已经晚了。
蓬!一棍子结结实实抽在程冬弈后背上,巨大的力道将他整个人轰飞出去数米,啪一声撞在了侧面一堵矮墙上。
其实早在抓风不干棍子的时候程冬弈就已经有了声东击西的打算,真正的目标是他身后的屠手神医,那使暗冬子的玩意已经受了伤,只要攻其不备就能一击奏效,至于受一棍子在所难免,只希望正阳气加上作战服能挡下一部分攻击就行。
风不干所用的长棍被削去了半截,力道上差了不知一星半点,扫中程冬弈后背的只有不足一尺长的尖端,虽说把这小子扫飞出去几米,但实质性伤害却不太大,相比现在的‘起无手神医’来有着天壤之别,这一棍挨得值当了。
程冬弈贴在矮墙上停顿了足足两秒才滑了下来,转身望着帮‘无手神医’止血的风不干,张口吐出一股子淤血,抬袖一抹嘴唇道:“这种恶毒的玩意死了就死了,反正留着也是祸害。”
风不干猛的一转头,双目灼灼望着程冬弈:“好辣手的小子,今天我和你不死不休。”
别看屠手神医狠辣绝伦,但在狱中和风不干却有着过命的交情,想当年风不干被送到天狱时重伤濒死,愣是屠手神医用自身超绝的医术将他从阎王爷手里拉了回来,此时见老友断臂风不干哪能不恨?
“两个干掉了一个我还会怕你么?要打就来!”程冬弈很硬气的把短剑一横,心里却一片苦涩,刚才那一家伙虽说赚了,但也被打成了内伤,比起完好无损的风不干来可差远了,如果放开了打一场只怕悬了,要是后面那帮子追上来那就成了大便被点穴,死定了。
风不干面色阴沉,拎着半截长棍站起身来,不料对面的程冬弈却咧着嘴笑了,笑得很甜,连眼泪都笑出来了,那模样仿佛见到了久违的亲人。
“姓风的,有种跟我来打一场,欺负小辈算什么英雄!”一个苍茫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音。
风不干后背一僵,猛的转过头去,只见两个老者正一脸淡漠的望着自己,这两人他并不陌生一个是君天刑,另一个是突破地境不久的王天罡。
“师父,我想死您了。”程冬弈颤呼一声,两行热泪夺眶涌出,其实他想爷们点忍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憋不住,不争气就随它去吧!
君天刑错愕了一下,诧异道:“天罡兄,这位真是你徒弟?”
王天罡点了点头,他心中的激动并不逊于程冬弈,自从天狱失守的那一刻起,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这个好徒弟,人都是这样,经常见面的不觉得感情多深,一旦分了就开始日思夜念,如果知道有可能永别了那就成了分秒都念了。
“你以前不是说你那徒弟习武只有不到一年时间,连任督二脉都没贯通么?”君天刑双眼一鼓,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年轻的地境武者是王天罡的徒弟,不可能的,就算是再天才也不可能一年之内突破地境吧?
王天罡很肯定的点头道:“至少在我离开前他还没突破玄境,不过这小子天资过人,运气更是逆天,比普通人快些也正常。”他一直想着是那三颗般若舍利,如果能吸收那三颗舍利中的精华比普通武者快些也无可厚非。
君天刑苦涩一笑道:“这也叫快一些么?算了,先擒住风不干再说。”
风不干眼神中闪出一丝慌乱,原本他对击杀对面的年轻地境武者很有信心,现在三位地境武者聚到了一块就别说信心了,连逃都不知道能不能逃得掉。
坐在地上的‘无手神医’突然站了起来,低声道:“老风,待会我拖住他们,你快走。”
君天刑已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脚下一动闪身冲到了对面,把两人的退路全部封死,淡然道:“风不干,我劝你还是束手就缚,否则三个对付你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无手神医脸上浮起一抹酷色,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听我的,待会我尽量拖住君天刑就好。”
风不干摇头一笑道:“你我兄弟同生共死,姓风的要是弃你不顾那不真成了禽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