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飘香,味道纯正,一桌菜揽括了川、鲁、粤、苏、湘、闽、徽、浙、八大菜系,饭桌上属何尚刘猛两个吃得最欢,程冬弈则浅尝即止,无非是吃个新鲜,最主要的是他需要抽时间观察邝老爷子身边的人。
会点穴的古武者,众多西医权威的谎言,这一切无非是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彻底弄残邝华雄,除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之外估计谁也没有这个本事,程冬弈虽说暂时还没法确定对方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估摸着无外乎权利二字。
同桌吃饭的还有门口遇到的混血少女和那个不苟言笑的冷面男,他的名字叫邝无情,至于为什么会取这么个切题的名字就要问那位坐轮椅的老爷子了,这不,人家正夹着块九转大肠往嘴里送呢!
“爸,这东西太油腻,医生说吃了对身体不好。”邝无情脸上冰砖一块,说话却透着对老爷子的关切,油腻的东西的确容易引起血脂增高,对上了年纪的人的确不好。
邝华雄牙口不错,三下两下把一截大肠嚼碎吞下,不以为然的说道:“人生在世一场戏,年轻时搏命打拼,到老了还禁口就没意思了,能吃是福,尝过了人生百味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邝无情被驳得一阵无语,老爷子说话素来就是常有理,有时候说出来的明知是歪理,但你又不得不服。
程冬弈从姓名和称呼上完全可以断定两人是父子关系,由此可以推断混血少女是邝无情的女儿,那位帮老爷子推轮椅的洋徐娘则是他的老婆,让人羡慕的三世同堂。
“爷爷,您就少吃点大肠,来,我帮您夹鲍鱼……”
叫邝灵的混血少女帮父亲说起了话,还伸筷夹了只五头鲍鱼放进邝华雄碗里。
邝华雄似乎对这孙女非常溺爱,夹起鲍鱼咬了一口:“你这丫头就会讨人欢心,这鲍鱼在你筷子头上转了一圈味道好像也变得美味了不少呢。”
程冬弈看到的是一副很温馨的画面,并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和谐,站在轮椅后的美妇人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与冷面男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反差,估计这对夫妻不管是表情还是在床上都是可以互补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程冬弈突然感觉小腹一阵憋胀,便偏头对邝无情低声问道:“请问洗手间在哪?”
“我叫人带你过去。”邝无情起身冲门外招了招手,走过来一位白衣仆从,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点头走到了程冬弈跟前,很有礼貌的说道:“先生,请跟我来。”
程冬弈站起身来,跟着那仆从出了门,一领一随绕到了别墅正南面的洗手间,那仆从很规矩的垂手站在了门口,示意他进去。
推门进去,程冬弈微微一愣,这大别墅连洗手间都建得相当大气,那便池跟澡盆似的,靠墙竖挂了三个,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走过去把水费交了。
程冬弈走过去拉下裤链,门突然开了,一名矮个子华人仆从走了进来,低着头走到了另一个便池旁站定,这货穿的是没拉链的裤子,只见他把手往后腰上一摸却不见裤头松下。
放完水的程冬弈转身就朝洗手池子走,刚走了两步忽听得身后啵嗤一响,一股劲风毫无征兆射向后脑风府穴,大惊之下本能的把头往左一偏,嗖!一缕凌厉的劲风擦着面颊掠过。
程冬弈脚下一个滑步,顺势转过身来,只见一条白影飞扑而至,拳脚相加宛如暴风骤雨般轰了过来,拳未至劲已到,脚未临风扑面,这个冒充仆从的家伙很显然是个古武者,从他刚才劲风打穴的手法上看,这厮多半就是把邝华雄弄瘫的罪魁祸首。
“好家伙,跟哥玩阴的,今天不抽得你满地找牙哥就不姓程。”程冬弈心里暗骂,手上却没闲着,双掌一翻七式正阳掌滚滚拍出,上厕所被人偷袭,叔可忍婶不能忍啊!
矮个子手上很是硬朗,一身灵巧的拳脚功夫使得炉火纯青,如果换做普通人来十个八个连近身都难,可惜今天遇上了程冬弈,七式正阳掌全都是以力破巧的刚猛路子,纯粹的硬碰硬,一掌下去罡风猎猎劲气排空,再灵巧的功夫也成了浮云。
矮个子手底下虽说有几把刷子,但论内劲远比不上程冬弈,被迫对了两掌差点没把他胳膊震折了。这厮不过是个玄境巅峰,原以为对付一个只会赌钱的家伙轻松愉快,没想到结结实实踢上了一块铁板,而且还是块堵在门口的铁板。
进退两难的矮个子心里苦不堪言,他现在开始后悔没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就贸然动手,结果被狠狠摆了一道,现在只能咬着牙苦苦支撑,落败只是时间问题,偏偏这洗手间隔音效果强悍无比,任凭里面打翻了天外面愣是没有察觉到半点,除非有人打破了大门才会惊动。
“好家伙,试试哥这招金乌拜岳!”打得兴起的程冬弈沉喝一声,双掌一合好似佛教信徒朝拜般高举,对着面色如土的矮个子迎头虚劈下去,掌沿落处连空气都一阵水波般荡漾,两只手掌这一刻仿佛连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火红而灼热。
矮个子躲闪不过,只能一咬牙全力拍出两掌,希望能挡住这记霸道刚猛的劈空掌力,谁知四掌交击才发现大错特错,他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点气劲好像以卵投石般一触即溃,一股磅礴的气劲结结实实轰在了他胸口,瞬间将他整个人往后抛飞出去。
砰!一声巨响传出,矮个子武者后背重重撞在竖挂墙上的便盆内,直接撞了个粉碎,反弹的力道又把他身躯往前一推,啪嗒一声扑到在地上,脸好像被破碎的瓷片划伤了,鲜血顺着侧脸泊泊涌出,转眼工夫就在头脸外围涂了一片,身子抽搐了几下便寂然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