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弈所指的撸膀子干活指的是用翡翠料子雕琢各种赌具的事儿,薛老是皱着眉头听他讲完的,其实在老爷子眼中翡翠赌具算不得什么传世艺术珍品,用那些高翡料子琢磨各种赌具,这种行为简直是暴殄天物了,如果换做其他人肯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一块高翡料子得来不易,这种浪费本身就是难以容忍的。
唯独程冬弈提出来不会挨骂,因为薛老是唯一知道他拥有透视之眼的人,只要还有赌石,还有翡翠矿存在,那么就永远不会遇到原料枯竭的问题,再加上这小子顶着世界赌王的头衔,制作各种翡翠玉石的赌具无疑是一条赚大钱的路子,只要操作得当产生的价值肯定要远远高过琢磨各种摆件挂件之类。
程冬弈眉飞色舞的讲完了心中的想法,搓着手静待老爷子拍板,毕竟他才是翡翠行当的权威,事情有多少可行性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薛老皱眉沉吟了片刻,慢悠悠的说道:“你收藏的翡翠料子如果给一般珠宝行琢磨几百年都是用不完的,制成各种赌具卖出去或许是最快的折现办法,我送你四个字,宁缺毋滥。”
一件用翡翠雕成的赌具还是有收藏价值的,前提条件它必须是精雕细琢的物件,否则任你用料多好都只能落得个金盘玉碗装狗屎的评价。
薛琼一脸不悦道:“爷爷,您什么时候也学着夸张了,他怎么可能有一般珠宝行几百年琢磨不完的料子呢?”
薛老朗声大笑道:“哈哈!我倒忘了你也开了家珠宝行,这样最好,你们两个可以合作琢磨高翡赌具,就是不知道那些赌徒们手里拿着一副玻璃种的骰子敢不敢下死力气去摇的?”
程冬弈笑着插嘴道:“不敢摇更好,那他们不是就戒赌了吗?我倒希望全世界的赌徒们都来买翡翠赌具,那我就可以赚个盆满钵满了。”
薛琼望着这对一唱一和的师徒,不觉莞然失笑道:“没见过你们这样自吹自擂的,就这样把我那家‘一般’珠宝行抛在一边了。”她特意在一般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像是要吸引两人回归正题。
薛老笑道:“经常被这小子带沟里去了,刚才我说到哪了?对了,你们俩合作的事情,琼丫头,明天从你的珠宝行调十名玉雕师过来,这小子提供场地材料,琢磨出来的物件他签名,指定你做全世界唯一的合作经销,就这么着吧。”
薛琼瑶鼻微皱道:“爷爷,凭什么我又出人又出力的才得个合作经销嘛,至少要低于销售价三成供货。”
薛老微笑道:“三成太高,依我看两成足够了,做人总不能太贪了。”
翡翠赌具的市场潜力无疑是巨大的,因为有了一块世界赌王的金字招牌撑着,如果操作得当就是一个聚宝盆,两成的利润背后代表着什么呢?祖孙俩心知肚明,身为真正决策者的程冬弈却有些云里雾里了,反倒是薛老无意间提到的贪字让他心头一动。
薛琼对爷爷袒护小徒弟的做法颇有些不满,嘟着嘴撒娇道:“爷爷,我可是您亲孙女,胳膊肘不带这样往外拐的……”
心里装着事的程冬弈现在并不在乎翡翠赌具能赚多少,在他看来那暂时还比较遥远,当务之急是帮沈墨老头子充当说客,看薛国强能不能帮上一把,听唐大少说这位老大哥能管到这事儿,求县官还不如找现管的。
薛国强此时穿着一套笔挺西装准备出门,程冬弈赶紧起身告辞:“老师,我有事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说完抓起背包准备离开,薛琼一把拉住了他手上的背包带子,急道:“两成就两成了,坐下来谈谈细节。”
眼瞅着薛国强就要出门,程冬弈没时间跟她蘑菇,随口说道:“我真有事,生意上的事情老师说什么是什么,我没意见。”
薛琼这才放开了手,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爷爷为什么会胳膊肘往外拐了,敢情这小子是个乖宝宝啊!
薛国强前脚出门,程冬弈后脚跟了过来,伸手一把拖住了他衣袖:“薛大哥,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薛国强皱眉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道:“哦!有什么事直说吧!我还去省里开会,要是不急的话改天也行。”
程冬弈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不行,我同学老头子被抓了,这事儿还就得找你。”
薛国强苦笑不迭:“你小子当我是万精油呢,那儿痛往那抹,没问题的人是不会被抓的。”
程冬弈道:“我找你就是为了给什么提个醒,叫他们秉公处理,真要是贪了拿去靠墙角打靶活该,要是没往自己口袋里捞钱就把人给放了。”
程冬弈还真就这意思,对于沈墨的一面之词不能轻信,但也不是完全不信,一切还是交由人家决定,让薛国强打个招呼还是很有必要的。
薛国强现在正准备去省里开个很重要的会议,如果换做别人他肯定是不予理会的,但程冬弈不同,这小子太能折腾,要是任他折腾下去还指不定弄出点什么事儿来。
“唉!真拿你没辙,你小子总能找到点事情折腾,说吧,被抓的是谁?”薛国强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
“沈开拓,厂长,厂子好像是做茶砖的。”程冬弈长话短说,把大体情况说了一遍,薛国强皱眉听完了事情的大概,心里基本上已经有了底,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主任的电话,当着某人的面指名道姓的交代了一下对这件案子一定要秉公办理,还特意把手机摁了哥免提,双方的谈话基本上是公开了。
挂上电话,薛国强一脸严肃的望着程冬弈:“现在满意了?我相信处理这种问题上一定能做到公正无私。”
程冬弈摸了摸鼻子道:“谢了,但愿他们真能做到铁面无私,别冤枉了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