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烟

一会工夫古教授亲自送来了两个塑料盆，程冬弈盘膝坐在地上，接过一个盆子搁在腿弯处，开始运动正阳气清理淤血。

古教授一直以来就对他神奇的气功推崇备至，见到这种机会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做了大半辈子医生什么样的场面也吓不到他，今天倒要再见识一下华夏功夫的玄妙。

程冬弈先用透视之眼引导正阳气封住脾脏上的两处小伤口，然后以气化网，搜罗淤血块从口腔吐出，在古教授眼中这小子就是在吐血，一口接一口的喷进塑料盆，居然能把盆子内壁冲击得啪啪作响。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吐血三升，这小子是吐了一盆底，表面看上去好像非常恐怖，但古教授在一旁用根小棍儿不时搅动查看盆子里的血，发现很多都是凝结成了膏状的淤血，短时间内能迫出这许多淤血无疑对伤愈大有帮助，华夏功夫果然神奇无比。

透视之眼和正阳气配合之下疗伤进行得非常顺利，就相当于用超级X光照着辅助伽马刀治疗似的，而且这两样东西都是可以随念而动的，配合起来天衣无缝，排掉所有淤血后他还特意把几条闭塞的脉络疏通了一下，这样才算是大功告成。

再睁开眼，程冬弈发现古教授正坐在对面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儿望着自己，不由得尴尬一笑伸手把腿弯上的盆子拿开放在一旁，低声道：“行了，现在可以回家休养了。”

古教授眉头一皱，低声问道：“程小子，你这是跟谁磕上了？放眼整个江城能把你打伤的老头子一个也想不到，瀚海集团楼顶的爆炸跟你有关吧？”

程冬弈愣了一愣，他也没想到这位老爷子居然还花了心思去查了梅岭工业园发生的状况，真不愧是老一辈军人，这份过人的洞察力让人心中不得不服，对这位爷爷辈的长者没啥好隐瞒的。

“不瞒您说，我就是跟瀚海集团的胡杰拼了一场，结果斗了个两败俱伤，那小子比我伤得还重……”程冬弈把跟胡杰争斗的事情毫不避讳的告诉了古老爷子，对于一个杀人劫宝的古武者他深恶痛绝。

古教授乍听得瀚海集团办公楼爆炸事件后还有这许多隐情脸上现出一抹震惊的表情，两位年轻武者之间的拼斗居然可以直接毁掉一栋大楼，这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程小子，你能躲过一劫那个姓胡的说不定也没死，据我查到的消息，这次的大爆炸是人为的，幸好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现在警方已经全面介入调查了。”

古教授在江城呆了几十年，无论是军政方面都有不少熟人，再加上这次大爆炸发生之后负责前往救援的其中就有附属医院的救护车，要了解第一手消息还真不难，大概消息是有了，但不是绝对准确的。

程冬弈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得意，微笑道：“警方调查什么的都是幌子，那家伙现在估计正躺在什么美容院里等着换脸呢！”

古教授望着盆中的淤血，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古语云，杀人一万自损三千，你小子别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依我看现在才叫开了个头，你跟那姓胡的斗一场都是个险胜，没啥好得意的，如果再来两个像他一样的武者你小子只有两种选择。”

程冬弈忽听到老爷子挑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脸色倏然一变，打败了一个胡杰没什么好得意的，反而会触怒他背后的古武宗门，到时候再来两个像他一样的古武者就麻烦了，如果那些古武者因此迁怒到天鸿集团……想到这里，他的汗毛唰一下竖了起来，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古教授自然能猜出程冬弈的变脸的原因，他伸手抚了抚下巴上的山羊须，脸上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程小子，莫说一个古武宗门，即便是来他十个你也可浑然不惧，一群不知进退的跳梁小丑而已。”

程冬弈眉头一皱，苦笑道：“老爷子，您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像胡杰那样的武者来一个我还有办法对付，如果来两个就我这身子骨只怕撑不了几招，什么浑然不惧，依我看是屁滚尿流还差不多。”

说的是大实话，如果胡家来一个天境武者纯粹是送菜，有欧阳极和还有战斗力的程冬弈一起对敌应该可以稳赢，可来两个就苦了。

古教授淡然笑道:“傻小子，什么古武宗门都只是华夏大国一小民，安守本份日子自然好过，如果他们一旦想凌驾于国家与人民之上必将自取灭亡，自从你为国效力之后就不会是散兵游勇了，你身后有一头庞然大物支持，何惧之有？”

程冬弈恍然大悟，他是跟胡杰一场单打独斗打懵了，居然会忘了他还是华夏武魂的供奉，说穿了他是为国效力，胡家的种种行径已经触犯到了国家利益，只要他们不懂收敛就会自取灭亡。

想通其中症结所在，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起来，他伸手在口袋里一摸，发现只剩下个打火机，香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说不定是在跟胡杰打斗时掉了，不仅如此，口袋里的手机也碎成块，还好电话卡完整，这小东西每次都是幸存者。

古教授伸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两包香烟丢了过来，没好气的说道：“知道你小子会找，幸好我办公室里还有几包，不知道有没有发霉。”

在江城附属医院古教授挂着院长的名头不说，就凭他精湛的医术最不缺的也就是那些送礼的溜门的，还有患者康复了道谢的，礼物红包什么的他是一概不收，可也有不少人撂下东西就走了，压根没地方退，这香烟就是不知谁撂下的，拆了两包给这小子过瘾。

程冬弈接过烟嘿嘿一笑道：“还是您了解我，这毒草抽着有时候就像人生，上瘾了，过瘾了，到末了才戒掉这瘾头，更何况我抽烟完全无害的。”说完他拆开一包香烟，叼一根点着了深深吸了一口，真是好烟，抽着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