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执掌密党的年月胜过任何一个王朝执政的岁月,他手中掌握的财富即便比不上罗斯柴尔德那种金钱家族也相差不远,血族都拥有比人类更长的寿命,也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它们要积累财富很简单,甚至就是埋下一批坛罐隔几百年挖出来都是古董,如果不是它们对财富并不热衷恐怕不少血族都可以轻易超越罗斯柴尔德家族。
密党号称全世界第一大血族联盟,它所掌握的财富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它掌控下的关系网,那是比财富还重要千万倍的东西,只要想想某些国家的主政者实际上是血族控制的傀儡就行了,比方说现在血族在战神广场闹得天翻地覆都没人来打搅,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此了。
德古拉要是能掌握密党手中的那张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才算得上真正的血族霸主,到时候他跺一跺脚都要引发一场政治风暴,福克斯不能死,至少在他交出这张关系网之前还不能让他去死。
任何一个野心家都要在保证自己能活下去的基础上才配被称之为野心家,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只有吃过亏才懂得痛定思痛的道理,作为一个胜利者想到的不是要摘下对手的脑袋,而是要想尽办法掏空对手的口袋。
福克斯很清楚对方想要什么,但他并不准备让对方如愿,一阵神经质的大笑后他血红的眸子里闪出两点决绝的光芒,浑身上下的骨骼发出一阵炒豆子般的脆响,原本被血水贴附在身体上的黑袍嘭一声鼓荡起来,这位曾经的血族霸主想用最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自爆血能。
德古拉凯奇一脸漠然的望着这一切,似乎根本不在意对手在面前自爆,手中的灵杖轻轻一抬,杖头指着福克斯眉心,冷冷的说道:“想自爆血能么?可惜已经晚了。”
话音刚落,福克斯鼓荡的黑袍像被戳穿了空的气囊似的软了下去,眼中的红光迅速褪去,居然恢复了灰黑的眼色,现在他连咬舌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就像一条被抖散了骨节的濒死蛇,爬一下都成了奢望。
德古拉凯奇上前两步,弯腰伸出两根利刀般爪齿缓缓刺入福克斯胸膛,喀嚓!可以听到爪齿触刮到骨骼的声音,他皱着眉头掏摸了一阵缓缓把两根剪刀状的爪齿拔出,故意让这位血族领主多吃些苦头。
嗤!爪齿抬到了德古拉鼻尖,他见到血淋淋的爪齿尖端夹着一滴琥珀色的纯血,嘴角弯了弯,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喃喃自语道:“主人,小鬼终于可以为您办点事了,相信您要的礼物很快就可以收集齐了……”
福克斯失策了,他不了解灵杖的奇妙之处,这件血族圣器在为单个血族治伤的同时也可以暂时控制住他的血能,想自爆就成了个笑话,只能任凭对方从他心脏中强行挖走纯血,一代血族霸主从今晚开始彻底沦为傀儡。
巴黎现在是夜深沉,华夏首都却是旭日东升,云雾山庄别墅内正在上演一出摔碟子砸碗的好戏,伊芙手中高举着一个五彩缤纷的大花瓶卯足了力气砸向对面的梳妆台。
呯!花瓶成了零碎,就连梳妆台上的镜子也跟着遭了殃,亮晶晶的镀了水银的背面落一地,就连照在上面的愤怒人脸都成了碎块,梅森苦笑着站在门口,瞧着女儿大发小姐脾气,他也是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睡眼惺忪的程冬弈从背后走了过来,伸手拍拍梅森肩膀皱眉问道:“梅森先生,她这是玩那样?”
梅森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对了,她早上还熬了一锅汤,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你瞧,可怜的汤锅已经被她消灭了。”
程冬弈望了一眼房间地面,果然有个被摔得支离破碎的紫砂锅,忍不住随口问道:“这是什么汤,香肠吗?”
梅森仔细打量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望了程冬弈一眼,脸上的表情徒然变得怪异起来,他压低了声音说道:“程,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伊芙熬的是我从国外带来的虎鞭,正宗的孟加拉公虎,这次带来了这么多,很可能都被她一锅炖了。”说话时还伸出个巴掌正反比划了两下,他的意思带来了五条虎鞭。
程冬弈脸上浮起一抹诧异之色,心里好生纳闷,你说梅森带虎鞭来为了送礼或进补都能说得过去,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大清早的炖虎鞭汤算个啥意思?难不成这洋美妞儿看上了山庄里哪个年轻哥哥了,想煮一锅爱情虎鞭汤给人家进补吗?也不对,这些日子她都没跟带把的外人接触过,这就怪了……思来想去还是一头雾水。
这几天皇普兰都会抽时间来云雾山庄,两人自然就免不了勤学苦练轩辕内经。刚才伊芙原本是兴致勃勃的送爱心虎鞭汤给程冬弈的,谁知道上楼就听到一阵声音,她脸色一变端着砂锅走了下来,就有了这一场打翻了醋坛子的好戏。
这个世界上不吃饭的女人或许还能找出不少,但不吃醋的女人却一个也找不出来,伊芙其实还处在暗恋待表白的阶段,但同样不能剥夺她吃醋的神圣权利,砸东西小意思,浪费一巴掌数量的虎鞭也没啥,问题是发了一通脾气还是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未免也太亏了点。
伊芙伸手抓起了最后一件趁手好砸的物件,一个青花瓷茶缸,把身一转看到了门口的程冬弈,这可让她心中的闷气瞬间找到了突破口,举起手中的茶缸向他兜头砸了过来,漂亮女人要是撒泼打滚起来同样是不讲任何道理的。
程冬弈不会让她砸到,把手往前一探轻轻巧巧接住了茶缸,不过茶缸在他手上没有停留超过两秒,又被他扬手掷了出去,呯!茶缸在伊芙脚下炸成了碎片,一声响过后房间里彻底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