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
顿时他感觉李澈攥着他手腕的力度又大了几分,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他妈先放开我行不行?”
也许是察觉真弄疼了他,李澈放开了他的手腕,转而按住他的肩膀。陆予心就这么被压在床上无法动弹,被迫看向他。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李澈眼睛里流露着一种很悲伤的情绪。
下一秒,陆予心眼前的那张脸逐渐放大,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李澈温凉的嘴唇落在了他唇上。
他迟钝地偏头躲开,李澈没有再追上来,而是顺势将头抵在他的颈窝,过了几秒,陆予心感觉到自己的侧颈出一片湿润。
李澈在哭?
可是为什么。
他不忍心再去推开这样的李澈,可被他压着胸口喘息不匀,加上刚才情绪激动,因此呼吸有些重。
李澈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在安静的房间里交换着沉重的呼吸,心思各异。
终于还是陆予心忍不住,推了推身上的人:“……你先起来。”
李澈闷在他颈窝的脸动了动,脸上的眼泪早已蒸发干净,要不是眼眶还红着,会让人误以为刚才的湿润是错觉。
谁会想得到,一向冷淡的李澈会像个孩子似的趴在他身上哭。
尽管这件事刚刚发生过,陆予心还是觉得极其不真实。
李澈瞥见他右手腕上的一圈红痕,在上面落下一枚轻柔的吻:“对不起,刚才弄疼你了。”
陆予心默不作声抽回了手:“你都哭了,我还计较什么?”
李澈沉默了两秒,问:“你真打算跟江铄交往?”
“在考虑。”陆予心说。
他这并不是气话,在此之前他是在认真考虑交个男朋友,而江铄是不错的人选,不然也不会答应跟他出门约会,接触这么长时间。
他是该谈一段恋爱了。
陆予心在大学谈过两段恋爱,第一次是大三,在跟李澈失去联系以后,他在室友的生日party上认识了一位同校华人女生。
留学在外的恋爱可能更多是出于孤独,两个漂泊在外的人相互取暖,那时候陆予心对自己产生了茫然,他很想知道,自己是喜欢李澈,还是喜欢恋爱的感觉,所以他接受了对方的表白。
这段恋爱并没维持多久,两个月后女生就跟他提出了分手,原因是陆予心太没有情趣。
那时陆予心的日子过得相当浑噩,很多时候忙忙碌碌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他在恋爱,也在逃避恋爱。
之后的那段恋爱是在酒吧,跟一位意大利男孩,这次谈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对方热情、开放,也有一点可爱,陆予心想,如果之前没有认识李澈的话,他可能会很喜欢他。
李澈这个名字,像施在他身上无法打破的魔咒,注定要困住他的一生。
他始终无法把自己的心完全交出去,也无法欺骗别人,最后还是和平分手。分手时那位意大利男孩热情地吻了他,并祝愿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能被你爱的人,一定很幸福。”
离开时他用意大利语说了这样一句话,陆予心能听懂一些,但不会说,只好用英语回给他一句:“你也是。”
然后他们挥手作别,三个月后那男孩回了意大利,不久后陆予心也毕业回国,两人从此再无联系。
之后便是三年的空窗期,回国之后事业不太顺利,为了开这家民宿他身上背了不少负债,自己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也就没再想过要去恋爱的事。
一直到今年,李澈彻底消失的第五年,他想,他可能需要试着跟别人恋爱。
手腕处隐约传来的疼痛唤回他的思绪,陆予心坐在床边,听见李澈问:“除了江铄,没考虑过其他人吗?”
陆予心觉得他很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能是江铄?”
“他不够爱你。”
“那你是什么意思?”
李澈平静地说:“考虑一下其他人。”
“我跟江铄了解了这么久,没人比他更合适了。”陆予心抚平被他压皱的衣角,“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李澈顿了一下才说,“陆予心,别答应他。”
第59章坦白
陆予心不知道他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消失多年,一出现就来阻拦他谈恋爱。
“跟江铄的事,我自己会考虑清楚。”他站起来,声音带着几分冷意,“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无关,你不要再干涉了。”
李澈抿着嘴唇,似乎还在刚才的强吻里意犹未尽:“我不想看你因为他受伤。”
“你怎么就知道他会让我受伤?”陆予心被他刺痛了敏感的神经,说话也开始针锋相对,“李澈,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吗?”
李澈也不兜圈子了,直言道:“我不想你跟他谈恋爱。”
“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事?”陆予心问得痛快,仿佛要把这些年攒在心里的气都发泄出来,“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我喜欢谁,跟谁约会,和谁交往,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前男友,未免也管得也太多了。”
房间里温暖,他一番话却让气氛冷到了极点,说得李澈无话还嘴。
过了很久,他才说:“我不是想干涉你。”
“那你是什么意思?”
李澈说:“你有更好的选择。”
两人的对话始终很冷静,即使陆予心在生气,也没有要冲他发脾气的意思,这让李澈并不好受,他情愿陆予心现在是对着他哭喊,而不是现在这么平静,每句话都像冷嘲热讽。
空了两秒钟,他听见陆予心笑了一声,说道:“要是我不要呢?”
李澈:“什么?”
陆予心淡淡道:“要是我不要更好的选择呢?你说得对,江铄没那么喜欢我,但感情不是权衡,我不要最好的,我只要我喜欢的。”
“所以你喜欢他?”李澈立刻问。
陆予心并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含糊地回答:“或许吧。”
李澈眼眸中的光亮逐渐黯淡了下去,悬在半空中的手不知所措地搭回身侧,过了许久才说:“好,那你考虑清楚。”
他往前走了几步,将黑色羊绒大衣搭在手臂上,背影单薄,离开前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等关上了门,难以掩盖的悲伤才从他的两只眼眶里溢出来,浓稠得深不见底。
他不敢回头,也无法回头,这些年的每分每秒,他都在为当初的错误买单,陆予心的每句话都是对他最残酷的惩罚,如同一刀刀在他身上凌迟般痛。
陆予心爱上别人,就是对他余生最好的报复。
陆天华说得对,人的一生很长,会走很多路,喜欢很多人,那年陆予心只是恰巧在他的屋檐下歇脚,怎会把一时的新鲜感当真?
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陆予心会喜欢其他人,会跟别人谈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