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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意义的垃圾短信。
他坐回椅子,有些想要叹气,可心中那快要溢出来的悲哀和愤怒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如果死在薄荷酒枪下的不是高河原真,那么无论薄荷酒再怎样把日本搅的天翻地覆,委员会都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了自己。
与其说委员会释放自己是为了抓住薄荷酒,不如说是高河家失势,委员会也懒得再唯命是从。
兜兜转转,竟然是薄荷酒救了自己。
【咚咚~】
敲门声响起,降谷零抬眼望去。诸伏景光站在门口,拎着提包,还拿了两杯咖啡。
“零,欢迎回来。”诸伏景光走过来,将其中一杯咖啡递给挚友,“虽然现在说这个气氛不太对,但一会儿我们去吃烤肉怎么样?”
刚从监狱被释放的人,总是要有人请客吃饭,才好去除身上的霉运。身为警察,诸伏景光其实不太信这些东西。只是他看零现在的样子,总担心对方会一个人胡思乱想,这才找了这么个借口。
“不想去。”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个给你。”诸伏景光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巨大的便当盒。
降谷零摇头:“抱歉景光,我现在没这个心情。”
“这样啊。”诸伏景光想了想,“那我们就聊一点符合现在氛围的事。”
诸伏景光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不久前热度仅次于薄荷酒捅出的篓子的儿童集体迷*奸案件,热度很快被压,似乎是因为与某位大人物有关联。给,这是案件资料。”
“怎么突然给我看这个?”出于职业病,降谷零还是把文件接了过来。
厚厚的一落,他快速地扫了几页,手指忽然僵在半空。
“从时间线索以及行程来推断,六天前行程经过在受害儿童春游所在的县区,且有能力将已发酵案件按住的大人物会是谁其实并不难查。只要稍加对比,就会发现那个人是高河原真。”
高河死后,案件的调查不再受阻,几乎很轻易的就查出了真相。身在警视厅的诸伏景光便连忙把这个消息带给降谷。
“......可就算高河原真死不足惜,薄荷酒的恶劣也丝毫不会减弱。”
诸伏景光摊手:“你知道我没想为他开脱的。”
降谷零沉默下来,为挚友留出充足的解释时间。
“也许薄荷酒只是接了一单任务,又或者因为碰巧知晓这件事看不惯而杀了他。我猜薄荷酒一定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所以你才这么心神不宁。但他的那些话很可能是在故意激怒你。”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无论是为犯人的动机还是案件的结果,零都不应该陷入自责。他犯下的罪行,不需要你去承担什么。”
“吃些东西,然后拿出以往的干劲去抓人,而不是坐在办公室扮演蜡像。”
降谷零抬头看他,若有所思。
诸伏景光打开便当,将木制筷子塞到降谷零手中:“慢慢吃,我出去等你。”
诸伏景光带上了门。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零对薄荷酒的恨意可以减轻一些,甚至不希望看到薄荷酒被日本警方押上刑场。
大概这也只能是妄想了。
薄荷酒的短信是第二天的下午4点钟发来的。
短信上只显示了一个地点,以及一句前后都打了波浪线的备注:
~别忘了,一定要一个人来哦~
约见的地点是一座荒废已久的教堂,位置十分偏僻。墙面被枯死的树叶覆盖,呈现出一种暗黄色,就连叶子上都沾了厚厚的灰尘。
降谷零不知道薄荷酒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在谷歌搜索到教堂照片时,安鹤评价了一句:“这简直像是游戏里最终Boss居住的魔窟。”
降谷零命令十几个外勤警员们在地点附近等待,而他自己则是独自一人开车前往,到达后张扬地将车停在了教堂门前,推门走入。
教堂的大门是半掩着的,推开的一瞬间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黄昏的光芒从天花板透出来,照着教堂中心巨大的十字架和蒙尘的座椅。四面窗子上的五彩玻璃闪着光芒,壁画里的玛丽亚在默默地注视着一切。
这里实在是太宽阔了,闷闷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教堂里,就连呼吸声都被放大了几倍。
顺着仿佛长到没有尽头的楼梯一路上楼,顶端虚掩着的狭窄拱形门外传来响动。
降谷零一愣,加快了脚步,推开了那道门。染血的残阳里,薄荷酒穿着白色的衬衫坐在栏杆上,专注而灵巧地单手拆着身上的绷带。
他把拆下来的绷带举高,随着风顺风飘走。
薄荷酒的另一只手手掌下是一个麻绳的绳结,麻绳的另一头套在莲野诚的脚上。
莲野诚被堵住嘴,以一个头朝下脚朝上的姿势吊在十几米高高的天台外,唯一的受力点便是薄荷酒手边的绳子。一旦薄荷酒打开那个松松的绳结,他就会摔个脑浆迸裂。
看到降谷零后,莲野诚用力蹬了栏杆,想往降谷零的方向挪蹭。
见到降谷零的到来,薄荷酒笑着抬头:“零,夕阳很漂亮吧。我很喜欢夕阳,因为它有一种很......”
降谷零打断他的话,“直接开你的条件,你想要警察厅做什么?或者,你想让我做什么。”
同僚都说,薄荷酒是一个疯子。疯子的思维,常人是无法理解的。降谷零渐渐也同意了这一观点。
薄荷酒抬起头,将身上的最后一片绷带也摘干净,笑吟吟地回答:“我没有什么条件。这里的夕阳真的很好看,想邀请你一起欣赏,这算是条件吗?”
还没等降谷零开口,薄荷酒就自问自答起来:“哦对,应该不算是。毕竟,我并没有打算让莲野先生活着。”
降谷零脸色一变:“薄荷酒,如果你只是想发泄不满,不要把无辜的人扯进来!”
“别过来哦。莲野君现在应该也不希望你太激动吧。毕竟他也不想自己死的那么快。”
薄荷酒恐吓般地将手搭在捆住莲野诚的绳子上。绳结露出的那一小段,只要轻轻一拉,整个绳子就会瞬间松掉。
被倒吊的莲野诚呜呜了几声,降谷零只好停下步伐。
薄荷酒从栏杆上下来,开始说出那一大串很久以前就准备好的台词。
“你知道吗?在不同国家的文化里,夕阳被赋予了很多不同的寓意,光明、悲情、爱情、死亡、希望、哀悼、绝望、幸福。”
“很有趣不是吗?明明大家看的都是同一片天空,却升出了那么多截然不同的心境。”
降谷零对这番话无动于衷,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到那个吊着莲野诚的绳结上。
“很好奇,零现在的心境属于哪种呢?”薄荷酒期待地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的回复十分敷衍:“那只是各地宗教习俗语言不同造成的差异。”
“好吧。”薄荷酒扫兴地扁扁嘴,“能问一个问题吗?”
见降谷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