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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归南看了他一眼,坐上了驾驶位,刚要去拉车门,坐上副驾的庄雁鸣说:“方向盘后面有关门按钮。”
孟归南讪讪地收回了手,关上车门,研究了半天,甚至还拿出手机查了查才研究明白怎么挂挡。
库里南驶出万山一号,碾过路面上干枯的树叶,而后汇入拥挤的车流。
工作日的晚高峰,快速路堵得一塌糊涂,孟归南全程提着劲儿,生怕把车给刮了蹭了,驾驶的乐趣是一点儿都没体会到。
等到了地方,停好车,他才长舒了口气,抹了把脑门上的汗。
孟归南理解的“一起去”是他送庄雁鸣过来,等到庄雁鸣下了车,敲了敲他那侧的车窗,叫他下来,孟归南才知道庄雁鸣说的“一起去”是让他一起去吃饭。
“我去干嘛?”几个字在嘴边辗转几瞬也没问出口,他顺从地下了车,跟在庄雁鸣身后,进了万园春。
即使是在冬天,这里的景色依旧算得上一等一的漂亮,四季常绿的凤尾竹和墙角盛开的山茶花,让孟归南产生了一种季节错乱感,不过见惯了万山一号的景色,再看万园春,也算不上有多惊艳。
推开包厢门,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看见庄雁鸣进来后,其中一个皮肤黑得像是刚从非洲回来的男人立刻站了起来。
“哟,庄总,来得够迟的啊。”
几人的视线统一落到孟归南身上,看得出来一个比一个惊讶,穿着件黑色卫衣的男人试探着问了句:“庄总身边这位,不给哥几个介绍介绍?”
孟归南友善地冲他们点了点头,有些拘谨地在桌边落座,刚坐下,就听庄雁鸣回了句:“朋友。”
“哪种朋友?展开说说。”
“一般朋友。”庄雁鸣的回答很敷衍,黑衣男人还想再问,庄雁鸣立刻把话题岔开了,“点菜了吗?”
“点过了,专捡贵的点的。”
看的出来庄雁鸣并不想解释孟归南的身份,但在座的几人没一个带伴儿的,孟归南的存在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庄雁鸣的性格大家都了解,也不敢开玩笑开得太过,各自做了自我介绍,就没再把话题放在孟归南身上。
气氛融洽自然,几人虽然嘴上叫着庄总,但不是生意场上那种恭维的叫法,而是一种带着亲近的调侃。
皮肤很黑的那位还真是刚从非洲回来的,叫齐舒然,听他们聊了会儿天,孟归南才捋明白了他们的关系。
都是庄雁鸣的大学同学,一水儿的土木男,除去一个在国企坐办公室的,其他几人都挺沧桑。
“庄总,你的大腿能给我抱抱吗?我在苏丹这两年,没吃的没玩的就算了,我瘦了整整二十斤!知道咋瘦的吗?蚊子给我吸瘦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哈哈乐了起来。
孟归南也跟着笑了几声,庄雁鸣笑说:“去苏丹之前我就问过你了,当时齐工脸一甩跟我说年轻人就该出去闯荡闯荡,嗯……看出来了,你这是闯荡明白了。”
说话间,服务员进来上菜,庄雁鸣往旁边让,胳膊撞上了孟归南,他侧过头看了一眼。
孟归南脸上的笑还没落下去,眼睛弯着像两道小桥。他被庄雁鸣这么一盯,表情凝固了一瞬,小声问:“怎么了?”
“哎哎哎,怎么还说小话呢?”
庄雁鸣没说什么,把脸转了过来,用手里的烟隔空指了指说话的那位。
开口的叫何钦钦,家里也是做工程的,刚毕业就被他父亲丢到了工地上,这都快四年了,一天办公室都没坐过。人比人简直气死人,和他背景差不多的庄雁鸣虽说也下了工地,但只去了一年就被庄镇山给调回来了,回来后从工程部一路往上升,去年刚搬进了十楼的独立办公室,没吃过多少苦。
两家公司算是同行,但所涉领域基本没有交叉,自然也不存在竞争的关系。
“别指我别指我。”何钦钦双手举在脑袋两侧讨饶,“我闭嘴。”
孟归南没法融入他们的话题,但也听得津津有味,项目上各种各样的八卦多不胜数,几人聊着聊着,最后聊到了个人问题上。
张航已经结过婚,何钦钦还想再潇洒几年,剩下的齐舒然和张林繁谈论起这个话题,语气都很怅然。
“咱们土木男名声差到家了,前段时间我妈给我张罗相亲,人姑娘一听我是干这行的,直接一口回绝了,连见都不愿意见。”
何钦钦听见这话,笑嘻嘻道:“着什么急呢,努把力混上项目经理,哪儿还能找不到老婆啊?”
“那还得多少年?”张林繁苦着张脸,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睛一亮,矛头直指庄雁鸣,“哎,庄总,你知道我上回在中心医院碰见谁了吗?”
关于张林繁没对象这事儿,何钦钦一直觉得除了工作原因,和他脑子不灵光也有很大的关系。
何钦钦都没来的及拦,就听他从嘴里秃噜出来一句:“你那没开始就结束的初恋宋医生啊。他什么时候回国的?”
【作者有话说】
众所周知,庄1只有一个白月光
第20章我们不会在一起
这话一出,原本还很热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
张林繁一开始还笑着,后来也觉出来气氛不太对头,他收敛起脸上的笑,小心翼翼问了句:“怎……怎么了?”
庄雁鸣表情未变,把酒杯往桌上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语调平静地问张林繁:“宋医生是谁?”
真够无情的。孟归南心想。
“哪儿来的什么宋医生?”何钦钦接过庄雁鸣的话茬,“我怎么没听过这个人?”
“别是老张你自己的初恋吧,往庄总头上安呢怎么?”
张林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说错了话,他抓了抓后脑勺,笑得一脸尴尬:“啊是,我好像是记错了。”
除去庄雁鸣,剩下几人表演的痕迹太明显了。
孟归南觉得他们替庄雁鸣遮掩,八成是误会了自己和庄雁鸣的关系。但庄雁鸣也不解释,任由他们误会这一点让孟归南有些费解。
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不堪,但说出来并不会对庄雁鸣造成任何负面影响,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养个把情人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孟归南转头看了庄雁鸣一眼,又转回来,低头认真地吃起了方才庄雁鸣丢进他盘子里的五谷小蒸包。
话题很快就被何钦钦转到别处了,包厢里重新热闹起来。
何钦钦端着酒壶走到庄雁鸣和孟归南中间,先替庄雁鸣满上,和他干了一杯,转过头问孟归南:“归南,喝点?”
孟归南还没来得及说话,庄雁鸣就伸手拿走了他桌面上的酒杯,对何钦钦说:“叫哥。”又说,“他不喝。”
孟归南愣了一下,笑了笑:“是比你们稍微大了点,不过叫名儿就行。”说完,他端起茶杯,冲何钦钦举了举:“开车来的,下回咱们再喝。”
孟归南不在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