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雁鸣转过头看着他,黑色瞳孔里闪着点灼人的亮光,他很慢很慢地说:“你不是来了吗?”
【作者有话说】
庄1:不给他来点真格的,他还真以为我只会口嗨
第25章我和孟归南在谈恋爱
给庄雁鸣开车其实是个挺轻松的工作。
一个月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庄雁鸣都在出差,出差的地方基本上都在外省,路途遥远,因此从来不带孟归南同去。
孟归南倒也乐得轻松,抱着书和电脑在书房一坐就是一天。
庄雁鸣不出差的时候,孟归南就在他办公室里的休息间待着,书台上的书越摞越高,衣柜里的衣服也越挂越多,后来庄雁鸣还在这里添了张小饭桌。
孟归南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转念一想,如果这是庄雁鸣对他另一个身份的优待,那么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温亚遇在跨年夜的前一天给孟归南带来了好消息,说他已经安排好,现在只等四月份中心医院出招聘公告。
孟归南请温亚遇夫妻俩吃了晚饭,实在不知如何感谢,给他们家将要出生的小朋友买了只沉甸甸的金锁。
礼物一拿出来,夫妻俩就联合起来骂了孟归南一顿,最后实在拗不过他,还是收下了。
生活在向着一个充满希望的方向高歌猛进,孟归南举起杯子和温亚遇、陈凌碰了杯,红酒划过喉咙,他看着窗外的汹涌人潮,忍不住去想,庄雁鸣的出现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人生是缓慢上升,带着上下起伏的曲线。五年前他坠下来,今时今日,抛去一切与尊严有关的论题,孟归南得承认,庄雁鸣确确实实是那个将他重新托起来的人。
南城在跨年夜那天,应景地下起了雪。
已经快十点钟了,天早已黑透,白色的雪花在路灯下打着旋儿往下坠,扑在挡风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嚓嚓声。
雨刮器刮去浮雪,前方车辆的尾灯像是一个个小小的红色灯笼,照亮前方的视野,也将孟归南的心照得很亮。
孟归南哼着歌开上了机场高速,去接刚刚出差回来的庄雁鸣。
也许是下雪的缘故,庄雁鸣的那趟飞机晚点了,接近零点,他乘坐的航班才落地。
孟归南站在接机口等了许久,庄雁鸣才拖着行李箱从航站楼里走出来。
他的个头高,身形挺拔,孟归南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身后跟着方孟青,还有几个没见过的云山的员工。
庄雁鸣这次出差的时间有点久,走得近了,孟归南看见他眼下挂着两团很明显的青黑。
“孟先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方助。”
“庄总,那我们就先走了。”
庄雁鸣点了点头:“好。”
等方孟青几人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孟归南看了眼腕表,已经零点过三分。
也许是太累了,庄雁鸣的眉毛一直拧着,孟归南贴心地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说了句走吧之后,庄雁鸣问他:“你吃饭了吗?”
孟归南严重怀疑庄雁鸣这人是不是看书太少,表达能力欠佳,没话讲就问吃饭了吗。十二点了,正常人谁不吃饭?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吃了。”
庄雁鸣站在原地看着他,孟归南和他对视了几秒钟,脑子里的某根神经瞬间就接上了,他试探着问:“你没吃呢?”
庄雁鸣说是,孟归南又问:“飞机上不是有飞机餐吗?”
“难吃。”
孟归南撇了撇嘴。
庄雁鸣去万山一号的频率不高,人在南城时,十天里有六七天都住在庄家别墅,如果不是提前交代,郑姐一般不会准备庄雁鸣的晚饭。
“那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孟归南把车停在了露天停车场,免去了东拐西拐坐电梯的麻烦。两人并肩往外走,出了门,瞬间就被寒风吹来的雪花扑了满脸。
孟归南出门时穿了很厚的羽绒服,风再吹也没觉得特别冷。把车停在露天停车场是图方便,他显然忽视了庄雁鸣一向车接车送,冬天从来不穿棉衣这件事。
孟归南转过头去庄雁鸣,他的发顶和肩头已经落了一层雪,睫毛上也落了细碎的雪花,随着眼睫的眨动簌簌下落。
孟归南刚想问一句冷不冷,就听庄雁鸣说:“你是想冻死我吗?”
庄雁鸣说话时,呼出的白色雾气散尽冷冽的空气里,刚走出十来米,孟归南就看见他的鼻尖被风吹得发红。
孟归南感到了内疚,但嘴上是不可能承认的:“大冬天穿件棉袄能要你命啊?”
上了车,庄雁鸣照旧坐在副驾,孟归南扣上安全带,忽听一旁的庄雁鸣说等等。
“怎么了?”
孟归南转过头,庄雁鸣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银色的链子,中间坠着颗蓝色的,镶满碎钻的月亮。
庄雁鸣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孟归南带点小礼物,不过那些昂贵的小物件都被他丢进了抽屉里吃灰,除了那款月相大师,其他的连包装都没拆过。
这条项链没有包装盒,孟归南无从得知它的价值几何,庄雁鸣伸手过来,也许是太冷了,骨节僵硬,他扣了半天,才把项链的卡扣扣上。
“很便宜,只是觉得它好看所以买了。”
孟归南对着镜子照了照,车顶的星光打在他的发间,锁骨上的月亮在星光下一闪一闪,他看了几秒钟,然后说:“谢谢。”
庄雁鸣没说话,也没动。
不知怎的,孟归南今晚的脑袋格外灵光,他又试探着说:“新年快乐?”
庄雁鸣这才转过头,拉上安全带:“新年快乐,孟归南。”
孟归南是土生土长的南城人,知道许多不起眼,环境也差强人意,但味道却很好的小店。
他带着庄雁鸣在老城区里穿梭,最后把车停在了一条狭窄的巷道里。
巷子里只有一盏路灯,灯罩挂在电线杆上摇摇欲坠,雪花在惨白的灯光下胡乱飞舞,孟归南停好车,领着庄雁鸣走到一家门头非常破败的小店前。老头粥铺。
这家店开在酒吧街附近,时间已经很晚了,生意依旧很好。里面坐了许多刚从酒吧散场的年轻人,逼仄的空间内充满了一股酒精和食物混合的怪异味道。
庄雁鸣挑了张还算干净的桌子,在木凳上坐下,他挽起衣袖,指挥孟归南去点餐。
庄雁鸣似乎没什么忌口,孟归南想了想,点了两碗海鲜全家福和几份小吃。
“是不是还挺好吃的?这家店我上学时常来,这几年没来过,那大爷都不认识我了。”
吃掉最后一个小鲍鱼,孟归南抽出纸巾来擦了嘴。热食抚慰了肠胃,似乎将他的心情也熨得很平,和庄雁鸣讲话时,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温和。
孟归南很少有这样平静地和庄雁鸣闲聊的时候,庄雁鸣放下勺子,看着他,说:“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孟归南笑了,眼睛弯着,打趣他:“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非万园春这样的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