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吗?”
孟归南没回答想不想,只是说:“你可以留下来。”
庄雁鸣没有表态,还是拉开门走了出去。
“吱呀”一声,就在卧室门即将合上时,庄雁鸣伸手挡了挡,留下一条窄窄的缝隙。
庄雁鸣从缝隙中观察孟归南,发现他一动不动,一直看着门的方向,连眼睛都很久才眨一下,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庄雁鸣握住门把手,停顿了十来秒才重新推开门,和孟归南交代自己的行踪:“我去客厅倒杯水。”
孟归南有些呆愣地张了张口,又闭上,最后他说:“哦,好的,我也想喝水,冰的,谢谢。”
孟归南到底没喝上冰水,反倒被灌了一肚子的热汤。
睡觉前又去了两次卫生间,总算折腾够了,孟归南才老老实实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又按照从前庄雁鸣留宿万山一号的习惯,滚进了他的怀里。
孟归南白日里刚补过觉,但喝了酒再加上一个妥帖温暖的怀抱,他很快就睡着了。
黑暗中,庄雁鸣只能看到孟归南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揉了揉孟归南毛茸茸的发顶,嘴唇贴着他的额头,将一声沉重的叹息捂在了那片带有热度的皮肤上。
孟归南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洗漱,换衣服,吃饭,整个人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
直到孟归南回到房间,看见床与阳台之间的地板上丢着的一条沾着可疑液体的领带时,从睁开眼睛那刻起强行装出来的镇定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归南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不是喝多了酒会失忆的体质。
从昨晚庄雁鸣出现一直到睡前,所有零零散散的,还冒着热乎气儿的记忆纷至沓来,将他的脸皮扯得一点不剩。
孟归南抱着脑袋蹲到了地板上。他干了什么?
车什么震?什么车震?
他真的只是喝了酒不是被鬼上了身吗?
郑姐从门口路过,往里瞥了一眼:“小南,怎么啦?怎么坐在地上?”
孟归南抬起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头疼。”
“庄先生早上让人送来的解酒药要喝一小罐吗?”
听见“庄先生”三个字,孟归南脸上的表情彻底崩开了,为了不让郑姐看出什么,他立刻翻身躺进了被子里,把脸也埋了起来:“不用,再睡一会儿就好了。”
郑姐以为他只是身体不舒服,就没再多说,动作很轻地带上门出去了。
郑姐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孟归南掀开了被子,从床头柜上拿过笔记本电脑,翻来翻去找了部高分的惊悚电影。
电影刚开始两分钟,雾气弥漫的山林,阴森诡异的背景音乐……
“你的眼睛里为什么有星星?”
“庄雁鸣,求求你……”
“庄雁鸣,我为什么..不出来?”……
“啪”
孟归南恶狠狠地扣上笔记本,从床上跳了起来。原地打了两套组合拳仍然无济于事,最后他怒吼一声,换上背心短裤下了楼。
跑满十五公里,孟归南摘下了耳机,扶着膝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
身体极度疲惫,脑子也转不动了,他现在只想回家好好洗个澡,再躺进柔软的床铺里眯一觉。
迈着沉重的双腿往回走,快要走进小区大门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庄雁鸣三个字直直刺进孟归南的眼睛里,剧烈运动后狂跳的心脏还没平复下来,他紧紧抿着唇,等铃声快要自动挂断时,才按下接听键。
“在做什么?”
庄雁鸣的声音很低,就响在耳边,孟归南不可控制地又想起了昨夜庄雁鸣以同样平缓的语调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额上一滴汗水落进眼眶,蛰得孟归南有点疼,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很后悔接起了这通电话。
几秒后,他面无表情回道:“不是本人,挂了。”
【作者有话说】庄1:?
wb:今天你fine不fine
第38章孟归南的行事逻辑
好在庄雁鸣够识趣,没有锲而不舍地继续打电话来,但这也足够孟归南先前做的所有努力付诸流水了。
他一脸郁闷地回到知春园,洗了澡,从书架上刨出来一本纯英文杂志,硬是逼着自己全神贯注看了两个小时,才从那股尴尬劲儿里缓了过来。
郑姐准备好晚饭后敲了敲书房门:“小南,吃饭了。”
孟归南应了一声,放下看了一小半的杂志,从书房走了出来。
刚在餐桌边坐下,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郑姐拉开门,庄雁鸣正站在门口,应该是刚下班,手上还拿着公文包,另一只手上挂着两个看起来与他整个人极为不协调的食品塑料袋。
庄雁鸣的出现像是某种讯号,孟归南的心脏突然以一种诡异的频率跳动起来。
庄雁鸣向他走来的几秒钟时间里,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孟归南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因为心动过速昏厥过去了。
庄雁鸣走到他面前,看了他片刻,然后抬手在他额头上碰了碰,问:“现在是本人吗?”
孟归南猛地回过神,眼神飘来飘去,压根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什么乱七八糟的。”
庄雁鸣盯着他脑袋顶上的发旋,无声笑了笑,随后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
这是个转移话题的好机会,孟归南伸长脖子去看:“这是什么?”
“藕饼和鸭锁骨。”
“你什么时候爱吃这些垃圾食品了?”
庄雁鸣扫了他一眼,不大高兴的样子,接过郑姐递来的干净盘子后,将两个袋子撂了进去,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吃吧。”
郑姐把塑料袋整理好,铺在盘子边缘,又放下了一副碗筷。
孟归南盯着圆圆的藕饼,伸出筷子夹起一个朝嘴边送。
正打算咬下去时,庄雁鸣又说:“昨晚不是说想吃吗?”
孟归南心想喝醉了说出口的话怎么能当真,他一点也不想吃。但想到庄雁鸣穿着一身妥帖得体的西装,淹没在油烟和排队的人群中,就觉得眼前的这两盘食物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孟归南“哦”了一声,说:“是很久没吃了。”
说完,他低头咬了一口藕饼,趁庄雁鸣正专心吃饭的时候,快速地瞟了他一眼。
庄雁鸣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但莫名地,孟归南觉得他似乎有点开心。
具体表现在向来对清炒芦笋敬而远之的庄雁鸣,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往嘴里送了两筷子了。
“你什么时候又爱吃芦笋了?”
庄雁鸣咀嚼食物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向他。
孟归南明明看到他吞咽得很勉强,但他还是嘴硬道:“今天。”
“……”
庄雁鸣晚上没在知春苑留宿,吃过饭后就离开了,离开时他告诉孟归南:“我让何师傅回去了,明天你自己去上班。”又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摸出一把车钥匙递给他,“车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