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他做了很多。我什么都没做,但他却因为我受到很多伤害,这是我再清楚不过的事实。如果我只贪图现在这一时半刻,他未来可能还会因为我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庄镇山的大多数观点,庄雁鸣都持否认态度,但有一点他很认同。
不对等意味着一方亏欠,而亏欠就会产生裂痕。
把自己打扫干净再回到孟归南的身边,是庄雁鸣能想到的弥补裂痕的唯一方式。
何钦钦被庄雁鸣这番话给震得愣了好几分钟都没回过神来,他一直都无法理解人们口中的所谓真爱。哪里有真爱呢?钱什么都能买来,但他此刻看着庄雁鸣,不得不承认也许这世界上还真有纯粹真挚的爱情存在。
好吧,何钦钦心想,他愿意为着这点纯粹付出些俗不可耐的金钱。
“要多少?不收你利息,就当是提前出了你们的结婚礼金。”
庄雁鸣比了个数字,何钦钦牙疼得“嘶”了一声,“操!你要掏我老底啊?”
亲兄弟尚且明算账,庄雁鸣心知这笔钱对何钦钦来说几乎是全部身家,他必须要做出承诺,“我在云山的股份我不会动,也动不了。”
剩下的话就不必说了,何钦钦也没假惺惺地跟他客气,“那我就放心了,你什么时候要?我得准备准备。”
“两个月之内。”
“行。”
等何钦钦离开后,庄雁鸣把方孟青叫到了办公室。
等庄雁鸣交代完,方孟青面露惊愕,“这是……怎么了?”
庄雁鸣没有解释,只说让他按照自己说的做,方孟青没再追问,点点头后拿起桌上的档案袋就要往外走,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问他:“万山一号?”
庄雁鸣头也没抬,语气平平地回道,“卖了。”
“那……知春苑那套小房子?”
知春苑那套房子是租来的,它没有任何投资的价值,甚至算不上一个好的住处。最初租下它时,庄雁鸣想的是回头等再找到合适的房子后就让孟归南搬出来,但周边的新楼盘都不是现房,一年多过去,进度最快的也只盖了一半,就算买来至少得再等个一两年才能住进去。
基于以上考虑,庄雁鸣抬起头看向方孟青,“联系房主买下来。”
庄昭炀上午得和庄镇山去罗家,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还在家里。等方孟青出去了,庄雁鸣拿出手机给庄昭炀打了通电话。
“在家吗?”
“嗯。正准备出门。”庄昭炀问,“怎么了哥?”
庄雁鸣估了估知春苑那套房子的价格,又回忆了下车库里庄昭炀的那些车,最后他说:“把你那辆911给我。”
“啊?”庄昭炀疑惑地问,“那不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还我,不想送了。”
他替庄昭炀解决这样大的一个麻烦,庄昭炀至少也应该付出点什么,给大嫂买套房子是理所应当的。
“什……”
庄昭炀的话还没说完,庄雁鸣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庄雁鸣下班后按照和孟归南的约定去医院接他下班。
雨果然下起来了,庄雁鸣没让老陈跟着,走到一半,小雨突然变成了雨夹雪。
细碎的雪花打在挡风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前头车尾灯的灯光顺着玻璃漫散,最后糊成一片杂乱的光斑。
雨刮器刮去雨水,视野清晰起来,庄雁鸣跟在车龙后慢慢挪,隔着老远,就看见了中心医院住院大楼矗立在雨中的身影。
到达医院后,庄雁鸣给孟归南发了条信息:我到了,在停车场。
孟归南很快回了信息过来:保持住庄总,以后都得说到做到。
庄雁鸣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等他回过神,雨已经下得很大了,雪融化在冷雨里,几乎已经寻不到它们的痕迹。
庄雁鸣从后座上拿起把伞,下了车往住院楼走去。
晚间住院部人影寥落,庄雁鸣站在台阶上,视线一直停留在电梯厅的方向。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他也曾站在类似的位置等待过孟归南,只是那时从来都没有等到过他。
他得花费很多力气去寻找,才能在某个时间,某个地方,看一眼孟归南的侧脸或是背影。
庄雁鸣走进大楼内,只是收把伞的功夫,再抬起头时就看见孟归南从电梯里出来,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冲他挥手。
孟归南今天穿了件很蓬松的长款羽绒服,整个人看起来圆滚滚的。他笑起来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反倒和很久之前,庄雁鸣偶然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个二十来岁的孟归南别无二致。
孟归南一路小跑,在他面前站定后,笑着问他怎么不在车里等。
“下雨了,你可能没有带伞。”
孟归南朝外面张望了一眼,“看吧,我就说今天会下雨。如果你食言不来接我的话,我可能就会淋雨,淋雨的话就会感冒,感冒的话……”
“感冒怎么?”
“感冒的话我就会很生气,如果我生气,你就得睡沙发。”
孟归南和他并肩往外走,庄雁鸣撑起伞,揽住他的肩将他拥在怀里,雨水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的响,庄雁鸣在一片嘈杂里听见孟归南说:“明天还来接我可以吗?”
庄雁鸣环住孟归南的手臂紧了紧。
孟归南有点反常,在接送他上下班这件事上,他之前总是嫌麻烦,这还是头一回连续两天主动提出这个要求。
但庄雁鸣不敢问,他怕问了就连这最后几天的温情时刻都会在顷刻间消失。
他什么都没说,孟归南却自顾自解释了起来,“昨天之前咱俩都半个月没见过面了,你知道半个月没见过面是什么概念吗?”
“什么?”
孟归南伸出手在他脸前比划了比划,“激情褪去,分手的前兆。”
庄雁鸣心脏突然收紧,他转过头看孟归南,孟归南的一双眼睛在黑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亮。
“当然了,庄总这么大的领导不可能说话不算话。南城的烧烤店不说有几百家,几十家总有的吧,不可能在同一时间都倒闭的对吧?”
庄雁鸣想起他在淮省出差时他曾赌气说过的那句话,心中顿时苦涩难言,但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说:“对。”他只是在说烧烤店不会倒闭这个事实,并未对孟归南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做出任何回应。
但孟归南却好像因为这个字很高兴,上了车后立刻和他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庄雁鸣晚上依旧住在知春苑,两人听着窗外的雨声做了一场。
庄雁鸣有点失控,孟归南也没收着,结束后,他们相拥而眠,像过去一年里很多个心意相通的夜晚一样。
知春苑的房子办过户的时候,庄雁鸣陪着孟归南一起去的,孟归南在路上唠唠叨叨地指责他钱多的没处花。
“钱留着不花赚钱做什么?”
孟归南白了他一眼,两人在金钱上的观念一向不合,四十块两颗的西红柿孟归南不能理解,四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