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旧锐利的眸子直视着他一直以来最为倚重,最为满意的大儿子,“你为了拿到云山10.12%的股份拐了这么大一个弯……为什么?”
庄镇山问了为什么,却不要他回答,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庄镇山的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15.8%,雁鸣,这个数字不够。”
“当然。”庄雁鸣笑了笑,“15.8%要控制云山确实不够,但做另一件事却绰绰有余了。”
话不用说得太直白,浸淫商场多年的庄镇山立刻明白了庄雁鸣指的是什么,他猛地站起身,西装下摆带倒了那瓶已经开封的红酒,酒瓶倒下,猩红色的酒液顺着桌沿淋淋漓漓地往下淌。
“啊……可惜了这么好年份的霞多丽。”
“你是我庄镇山的儿子!你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现在和我叫板?你凭的什么?!”
庄雁鸣像过去的许多年一样仰视着庄镇山,可他们谁都知道,此刻该被仰视的人是谁。
“庄董事长,有件事我认为有必要提醒你,你之所以今后还能继续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庄雁鸣放下酒杯,站起身抻了抻西装下摆,而后俯视着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庄镇山,向他宣布这场战役的结果。
“那是因为我庄雁鸣,允许你坐在这个位置上。”
【作者有话说】
庄1最帅的时刻来了!!
情节纯属虚构,大家看个乐。
今天真的很粗长,明天想请一天假捏(对手指
第67章再见孟归南
庄镇山突然平静了下来,他问:“雁鸣,你要什么?”
“自由。”
庄雁鸣在这一年时间里,曾演练过无数次这个场景,不需要任何思考,也不需要组织语言,这是从他年纪渐长,自我意识开始出现,便一直高高在上,无法触摸的两个字,它们由模糊到清晰,再到今日说出口,他花费了近二十年的时间。
“自由?”庄镇山笑起来,像是不理解为什么他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最后只是为了这种听上去十分幼稚可笑的东西,“什么自由?”
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剑拔弩张,庄雁鸣在他对面坐下,将“自由”二字解释得更清楚了些,“我不会结婚,当然也不会有孩子。我不想要像你和我妈这样貌合神离的婚姻,更不想这个世界上再出现第二个‘庄雁鸣’。”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庄镇山的怒火在庄雁鸣话音落地后瞬间消散,怒火消散的原因并不是只要他答应了庄雁鸣不再逼迫他去做一些事,他就会继续忠于自己,忠于云山,而是他产生的一种在教育孩子上极度失败的悲哀。
庄雁鸣对婚姻失望和消极的态度,究竟是他和梁美云做了不好的示范,还是这些年他真的将庄雁鸣压得太久太狠,而结婚这件事成为最后一根稻草,才导致他用这样不顾一切的方式来表明他决绝的态度。
父子两人安静对坐,谁都没再开口说话,过了很久,庄镇山说:“雁鸣,你赢了。”
庄镇山不是向庄雁鸣的威胁而妥协,而是意识到他也许真的需要反思。阶层是什么?
不是你在市中心拥有一套几千万的房产或是在娱乐场上眼也不眨地开一瓶六位数的好酒,就能踏进的圈子。而是你遇见的每个人都在用仰视的目光看着你,是可以对他人的人生指手画脚的傲慢和自由。
庄镇山穿着一双破布鞋从一望无际的麦田里走出来,没人为他引路,他吃了太多太多的苦。打碎牙和血吞算什么,自尊心被碾成渣,很多年都拼不起来才是最让人窒息的。
只是因为这段路太难,所以他想做庄雁鸣和庄昭炀的领路人,希望他们可以衣着光鲜,潇洒又体面地直达成功的终点。
他真的错了吗?
庄镇山注视着庄雁鸣离去的背影,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庄雁鸣有如今的魄力与成就,难道不是他分秒不停,在其身后鞭策的结果吗?
庄雁鸣离去后,庄镇山又在品酒室坐了许久。
最终他想明白了,或许他的方法过激,但总有一天,庄雁鸣回头审视自己来时的路,一定会感谢他的父亲为他做的一切。
年前年后,庄雁鸣又忙碌了许久。
3月1号,南港新区成立的文正式下发,新区的房价瞬间井喷式地增长,庄雁鸣以150亿的打包价将内港的三块地卖给了臻华。比起南港新区待拍的几块土地,这个价格并不高,臻华仍然是捡了大便宜。
庄雁鸣为了展现他与臻华之间真诚的友谊,大方地将臻华要付给他的佣金打了九折。
何钦钦知道此事后,对庄雁鸣灵活又不可定义的底线进行了言辞极为激烈的批判,“卖地已经大赚一笔了,还好意思拿人家的佣金,你他妈真狗!”
庄雁鸣只用了一张支票就堵住了何钦钦的嘴。
“哎哟我的哥!跟我客气什么!下回再有这种好事记得喊弟弟哈。”
“滚吧。”
何钦钦对庄雁鸣的态度感到不满,但转念一想,这人生意场上得意,情场上且有苦头吃呢,孟归南说过的话都到了嘴边了,他又给咽了回去,“马上就滚,赶紧想想怎么去把南哥追回来吧,一年多了,人家说不定对象都有了。”
庄雁鸣食指摁着桌面上薄薄的支票,何钦钦抽了两下都没能抽出来。
庄雁鸣抬眼看着他,“重新说。”
何钦钦在心里大大翻了个白眼,脸上却赔着笑,“祝你和南哥有情人终成眷属,早生贵子哟!”
何钦钦一顿胡侃,说完拿起支票就跑了,临出办公室门,他又转过头来幸灾乐祸道:“加油!大情种!”
何钦钦离开后,庄雁鸣越想他说的话越觉得心里不舒服。
恰好此时方孟青敲门进来送文件,他刚把文件放下,突然听庄雁鸣说:“我最近腰有点疼。”
“?”
方孟青把庄雁鸣的这句话在脑袋里转了好几圈,毕竟是跟了庄雁鸣多年的助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不一会儿,他就把手机放在庄雁鸣面前,“腰疼是大事,最好去医院看一下。中心医院的孟医生今天下午还有号,我帮您挂一个?”
庄雁鸣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上午呢?”
方孟青又拿回手机,研究了片刻后说:“没了。”
“嗯,那下午吧。”
方孟青闲着没事就喜欢琢磨庄雁鸣,当然了,这种琢磨完全是为了他的年终奖着想。琢磨了好几年,他觉得自己已经把庄雁鸣研究得七七八八了。因此他很敏锐地从庄雁鸣语气平平的几个字里读出来点不太高兴的意思。
方孟青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就算上午还有号,这个点过去也来不及……哦,方孟青又懂了,这个点儿过去,顺水推舟约人吃个午饭,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安排。
方助贴心又机敏,给庄雁鸣挂了个下午五点至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