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简直是——
无话可说。
能说季雅不赚钱吗?
一年赚几十万,这是普通城镇职工无法想象的数额啊!
把季家都掏空,也凑不出几十万华币,先前为了封于奶奶的口,季家每一房都掏了两万块钱。
那也是在替季雅擦屁股。
赚几十万真的不少了,但和高达千万的银行贷款比,又是杯水车薪。
也就够付个利息?
季林还是没忍住:“怎么会这样少!”
季雅把一根烟都抽完了。
她连抽烟的姿态都是非常好看的,就是此刻脸上的表情不太美。
“我也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看着Luna扩张,她也跟着扩张,一口气搞几十家店,还差不多是同时开业,以现在的交通速度和通讯手段,有些店季雅至今都没亲自去过。
要不是通过乔治,从HK请了职业经理人来管理,这几十家店的员工都招不齐。
门店销售和服装厂生产,这些事搅的季雅一团乱。
季雅想来想去,觉得是从HK请来的职业经理人水平不够,年后她一定要换个经理人!
不,现在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得先还上银行的贷款。
“大哥,那1000万是盛萱批示贷给我的,如果是其他人,拖着就拖着了,盛萱她……”
盛萱她还是有点不同。
人家和宋家有亲戚关系。
宋家人在宋老的约束下十分低调。
但季林显然不想亲自去试试,宋家是不是真的那么好说话。
这事儿说破天也是季雅没道理,欠债还钱,于私,那得顾及到盛萱的能量,于公,盛萱是替银行出面追讨欠款!
可是1000万华币啊,季林怎么有办法?
他看着季雅,口舌发苦,觉得自己即将要说出的话,把季家的清高都丢完了:
“要不,你找乔治先借几百万周转,有这几百万还到银行,盛萱可能就退一步,剩下的你再慢慢还,把这个难关撑下去,形势肯定是越来越好的。”
季雅没说话。
乔治这次虽然和她一起回京,却没到季林家里来。
她不能再向乔治开口了,在她向银行贷款之前,为了把品牌搞出来,从成立工作室开始就花了乔治不少钱。
当时也是她直接找银行贷款,没征求乔治的同意。
两人当时就吵过架,季雅信誓旦旦说这笔贷款由她个人承担,不会让乔治还。
当然,真正到了盛萱催款的时候,乔治也没有无动于衷,他也试图在帮助她,但威尔逊夫妇在美国遇到了麻烦,乔治的钱已经被威尔逊夫妇拿去周转……乔治现在能拿出一大笔钱的途径,也就只剩下向人借,或者把HK的装修公司拿去抵押贷款。
那也抵押不了多少钱。
起码值不了1000万华币,装修公司是没有多少固定资产的,办公场所都是租的,抵押什么?
而向别人借,那个徐长乐也拒绝了乔治!
乔治在美国还有一些物业,除非抵押那些房产,然而威尔逊夫妇又绝对不会同意。
季雅越是分析自己的处境,越是心烦。
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非得乔治家的麻烦,和盛萱的催款凑在一起,但凡两件事错开一下,她现在也不用这么为难!
季雅只能含糊道:
“乔治那边也正是用钱的时候,他要是方便,我就不用这么烦了。”
除非她拉下脸来和乔治吵闹,逼着乔治一定要出这钱。
但……季雅要是能低下这个头,她就不是季雅了,之前的钱没还给乔治,她不能这么做。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乔治不方便,难道他这个当大哥的就很方便?
季林想到妻子的最后通牒,只能硬下心肠:
“你今天要去盛萱的婚礼,你先去参加。盛萱催你还款,是她要着急调动工作,你们不该站到对立面,应该齐心协力把这件事挺过去……如果她能给你介绍其他贷款途径,你的难题迎刃而解,她自己也解开了枷锁!”
季林说的是拆东墙补西墙。
季雅也知道。
季雅就是想让季林出面帮这个忙,先不管那些手续,换一家和盛萱工作单位不同的银行再次贷款,这事儿肯定是违规的,要不季雅愁什么。
可季林的意思,让她找盛萱牵线?
她先前,和盛萱闹得不欢而散,盛萱会不会帮她——对啊,盛萱不帮她,同样也被那个潘行长抓着,不允许盛萱调动工作。
盛萱自己都在鹏城熬不下去,否则不会萌生去意。
她为什么要怕盛萱?
季雅又有了点信心。
抬手看了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她应该去参加盛萱婚礼了,希望能找到机会和新娘子说上话。
……
盛萱的婚礼是在京城饭店办。
这地方的档次一点都不低。
不过宋家人结婚都很低调,盛萱这么高调……也正因为她不是宋家人,诸遂洲又辞职下海了,才能无所禁忌。
夏晓兰和徐长乐去的时候,在门口碰见了宋明岚。
宋明岚也从纽约回来了,她的留学显然没结束,夏晓兰不知道纽约大学的冬季假期有多长,不过宋明岚和盛萱感情很好,就是请假都会回来参加盛萱的婚礼。
“宋小姐。”
宋明岚有点怕夏晓兰,这来参加表姨婚礼,该不会是捣乱的吧?
又看夏晓兰和陌生的年轻男人走在一起。
啧,居然不是和周家的那棵小白杨一起来的?
难道夏晓兰换了男朋友……
宋明岚心里想法再多,脸上却不显,她算是女方的傧相,就是负责接待客人的,看见夏晓兰来了十分热情:
“叫什么宋小姐,太客气了,叫我名字吧,我也叫你晓兰,这位是——”
徐长乐和宋明岚握手,把请柬给她:“你好,我是晓兰的朋友,恰好也认识诸老板,今天是受诸老板的邀请,前来祝福祝诸老板结婚大喜的。”
请柬上有姓名呢。
原来这人叫徐长乐。
看来真是表姨夫诸遂洲的客人。
宋明岚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
她待要说什么,又一辆车停在了饭店门口。一个外国人先下车,打开另一边的车门,然后一个穿着大衣,风姿卓越的女人也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