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声音有些吵闹。
除了人声,似乎还有其他声音存在。
“咚,咚,咚。”
接近了。
“呲啦——”
更近了。
“咻——砰!!”
就是这个!!
骤然睁开眼睛,光射入眼瞳。
好亮!
头顶,是亮的几乎刺眼的灯光。
无数灯光正对着自己!
还没有彻底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一只偌大的黄蓝色球形物体映入眼帘。
是排球!
这里是——球场!!
是了!这里是球场!是他渴望了许久的战场!
春高的舞台!
方才听到的那些声音正是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在电视里偶然窥见一瞥的撞入耳朵之中的、仿佛翅膀震颤一样的春高球场上的声音。
喧闹杂乱的人声、排球一次次在不同人手中传递的声音、鞋底和地面摩擦出的刺耳声,以及最后的——挥臂扣球时才会发出的、能够引动灵魂跟随一同颤动的引臂扣球之声。
这是在春高的赛场上!
他正在进行着至今为止十几年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赛!
目光顷刻间锁定住在球场中不断传递的黄蓝色大球。
这一球,已经经过了一次拦网和一次一传,即将落入二传手中!
要扣到这一球!
他有预感,自己能够扣出一发很好球。
双腿不由自主地朝前迈去,目光所及的尽头,只有这枚球。
和平日里一样的动作,双腿摆动起来还要更快。
身体轻盈得不像是自己的。
鞋底踩在地上,最后蹬地助力朝上腾跃而起!比平时还要跳得高!!
“传球给我——”大脑尚未开始运作,嘴巴便喊了出来。
不远处的二传手动作利落干练地举起双手,指尖一触便将球传了过来。
位置很精准。
能感受到自己张开双臂,鸟儿一般朝后扬起。
跳起来吧!我的腿!
挥动吧!我的手臂!
可以明显感受到愈发刺眼的光亮照在眼睛上。
热热的,烫烫的。
排球正直直地朝自己飞来。
高度也很贴合。
一路蹬地而上的途中,明显地感受到了风,虽然这阵风比平时要弱的多。
手臂划过空气,带起了一阵看不见的气流。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逐帧逐帧的慢动作,飞向自己的排球在瞳孔中倒影中越发放大。
就在掌心即将触碰到球面的那一刹——
“咚啪——”
被子裹着一团物体掉到了地上。
“哎呀!”
日向翔阳滚到了地上。
发出一声“咚”的声音。
轱辘轱辘,被子裹着人在地上滚了两圈。
被子里的人晕头转向地探出来一个四周冒着星星的橘子脑袋。
“哥哥?”
一个小人抱着枕头从房间里走出来。
头发已经由短变长的日向夏揉着眼睛,一瞬间原本惺忪的圆圆的眼睁得老大,不明所以地盯着地面。
“你是怎么从自己房间滚到外面的?”
还不是单纯的房间外,而是外头矮走廊一截的地上。
小夏不理解。
小夏很懵逼。
甚至怀疑哥哥在开发什么新技能。
日向翔阳从被子里挣扎着四肢出来,在赶来的母亲和妹妹的目光中深沉地说,“说实在,我也想知道。”
他到底是怎么滚到底下的啊?!!
怎么滚下来的暂且不提,他脑子里那副在东京体育馆无数聚光灯下战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尚未从视网膜上退下。
那是他梦里的场面。
他期待了许久的、春高比赛的画面。
不过,原来是梦呀。
日向翔阳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我就说怎么没有闻到萨隆巴斯的味道。”
因为是梦,所以闻不出来。
少年蹭地站起来,攥紧拳头。
虽然梦被打断了,他不知道梦里那一球最后扣得如何,但不要紧,很快,很快他们就能到达东京,能站在自己畅想了好几年的体育馆里打比赛!
到时候就能真正闻到萨隆巴斯的味道了!
还有!
他们要和音驹对决!来上一局期待了好久的垃圾场对决!!
研磨,贵志,犬冈,列夫,夜久学长,黑尾学长……好多好多人!肯定超级热闹!
还能够见到师父父!枭谷那些人也有好久没有见了呢!
哦哦师父父是全国前五的主攻手!明天开幕式,自己能够见到除了牛若之外的其他四个!想象就好激动!!
一定都很高很壮很有力量吧!
他带入了自己印象里木兔光太郎和牛岛若利的模样。
啊啊啊啊啊超——级——兴奋的!!!
他感受到自己血液在沸腾。
“哥哥,你衣服还没换,小心着凉。”
贴心小棉袄日向夏提醒。
宫城的冬天比其他地方要冷不少,就算是在太阳已经升起来的现在,也难免冷的发抖。
一阵寒风吹过,日向翔阳一哆嗦。
彻底回归现实。
血液凉了。
沸腾不了一点。
他裹起了自己的被子。
“啊!我这就换衣服去!!”说着日向翔阳迈开腿就朝屋里跑。
“小心踩到被子——”
“pia叽。”
“咚!”
日向翔阳:“哎呀!!”
日向妈妈捂住了小女儿的眼睛。
孩子还小,看多了容易变笨的。
……
乌野男子排球部这次作为宫城县优胜晋级春高,校方特地斥巨资包了一辆配置很好的大巴开往东京。
这回是真·东京中心,而不是前两次见到的东京·郊区。
来自东北的小乌鸦们也总算是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天空树,又因为在声音太响被泽村大地“和善”地警告了一遍。
瞬间乖巧。
来到东京时,已经是下午了,音驹众人站在旅馆外的空地上欢迎他们。
“哟,乡下来的小乌鸦们来了~~有没有因为见到天空树所以激动地大叫呀?”
因为今天没有比赛所以穿着常服的音驹众人并排站着,黑尾铁朗男模一样站在最前面,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抬起来左右挥了挥。
路过的人很难不多看他一眼。
嗯,很有型的帅哥。
乌野众人陆续下车,听见了黑尾铁朗的话的乌野四傻其三:尴尬,嘴硬,企图用坚毅的神情证明自己没有被黑尾说中。
目击了三人表现的其他人:呵呵,还不如不装。
这不更明显了嘛。
山口忠擦擦汗,移开了眼睛。
只有影山飞雄在状况外。
他在车上睡得可香了,不管多大的惊呼声都没把他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