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经验让陈森的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动作迅速地掖紧对方睡了一夜乱飞的被子,疾步走向门口,在挨骂的前一秒阖上门。
*
许星然直到下午才醒来,久违的酸痛感袭击了他。
陈森在chuang.上特别强势,下手极重,每次结束他都好像从战场上下来一样,身子几天都好不了。
许星然对于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但如果只是用身体便能换来想要的,他不介意付出更多。
反正都是闭着眼叫两声的事,和谁干这档子事都一样,对他来讲没所谓。
拿起手机瞥时间,一眼却扫到通知栏里来自凯伦斯的短信,许星然惊地一下子坐起来。
凯伦斯怎么来了!?
他本来打算再陪陈森两天意思一下就回去的,没想到凯伦斯等不及直接飞过来了。
这条信息是昨天夜里发来的,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快十二个小时,算算时间,凯伦斯早就落地,却没有找他。
许星然的心沉了沉。
凯伦斯平日里看上去颇具绅士风度,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这么多年从来见他对谁甩过脸色,因此他在圈里颇受欢迎,在哪儿都能说得上话,影响力极强。
但许星然和他近距离接触三个月来,勉强将他摸了个七七八八。
凯伦斯出生名门,后又在珠宝界声名赫赫,被人从小捧到大,“和和气气”只不过是因为他瞧不上任何人。
他的眼里只有宝石,从不会在“萝卜白菜”上浪费时间,更别提生气这一说。
对方千里迢迢从意国来找他,大概他的地位比“萝卜白菜”高一些。
许星然立马给凯伦斯发去短信解释,说自己昨天熬夜画稿睡到现在才醒,刚看到他的消息。
没回。
他打电话过去,通了,却没人接。
——凯伦斯生气了。
许星然清楚地意识到。
凯伦斯活这么多年高高在上惯了,怕是从来没有为谁飞过几个大洋。而对方居然为他这样做了,哪怕并不是他主动要求,但是凯伦斯肯定算在了他的头上,毕竟是他爽约在先,答应了回去却迟迟不见踪影。
他还胆大包天地让对方等了那么久。
许星然轻“啧”一声,当即给凯伦斯的助理发了条短信过去,还好,助理很快回复了他,他等不及,直接一个电话甩过去。
电话过了几秒才被接通,许星然抢先道:“不好意思Andy,我太着急了,有点事情想问你,你方便说话吗?”
“方便的,许先生。”
对方语气并无异样,许星然的心稍微放了一点,问道:“你现在和凯伦斯在一起吗?”
Andy没有立即回答他,停顿了大概三四秒,许星然于是很体贴地表示理解,“我明白了,谢……”
“在的,许先生。”他忽然道。
许星然猛地抓到了什么,嘴角勾起来,边握着手机边蹭到床边,试探道:“可以将凯伦斯的酒店位置告诉我吗?”
Andy果然再次沉默,许星然舔了下唇畔,压低声音,用一副非常失落的语气,道:“我知道凯伦斯现在不想见到我,但是我已经好多天没有见他了,我真的非常、非常想念他。”
他边说边下床,动作太急,一时忘了现在身体的困难情况,双脚刚踩到地面上就直直跪倒下去,还好另一只手迅速扶住了床沿,但因为幅度太大,又十分悲催地扭了腰,脸色一下子狰狞起来。
许星然无声地嘶了口气,缓了下才继续道:“如果他真的不想见我也没有关系,我就待在他的房间外,哪怕是隔着一面墙,我也满足了。”
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轻得不能再轻,配上他落寞语气,听起来格外可怜,惹人心软,像是蜷缩路边无家可归的猫。
Andy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许星然将手机搁在一边,打开免提,不再去管,开始选择待会与凯伦斯见面的穿搭。
良久,Andy终于松口了,或者说是,——凯伦斯松口了。
他说了一个地址,距离陈森的房子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许星然扬着嗓子,用最开心的语气表示自己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Andy嘱咐他不用着急,随后挂了电话。
许星然选好衣服去洗漱,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像是被狗咬了一圈的脖子,黑着脸爆了句粗口。
他只能放弃原本想穿的V领针织衫,穿了一件高领绒毛毛衣,——他的衣柜里只有这件可以将陈森留下的牙印全部遮住。
到达凯伦斯入住的酒店后,已经是下午五点,许星然给Andy发了短信,告诉对方他已经到达,没过一会,Andy就乘着电梯下来接他。
许星然垂着眼睛,先向对方表明自己的歉意,表示都是他太自私,因为太想念凯伦斯,所以让他为难了。
Andy闻言看了许星然一眼,对方额前微卷的碎发遮住眉眼,露出下半张线条优美、精致白皙的下颌,和那双因为愧疚而抿着的淡粉色的唇。
“……没有。”Andy飞快别过头去,别扭地咳了一声,几次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许星然很轻易看出他眼神里的犹豫,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感激地对Andy说了句“您人真好”。
Andy没让他等太久,在电梯打开的最后一秒,语速极快地告诉他:“他现在在生气,您小心一些。”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凯伦斯。
Andy的嘴唇几乎没动,含在嗓子里说出来的,电梯打开的一瞬间,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大步迈出去继续为许星然领路。
从许星然和凯伦斯接触起,凯伦斯身边的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甚至称得上小心翼翼,许星然本来以为是地位压制的原因。
现在一看Andy讳莫如深的神情,怕是他还不够了解凯伦斯。
Andy已经站在了凯伦斯的房门前,许星然落在他身后五六步的距离,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许星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Andy看见他的脚步很明显地一顿,表情有一瞬的呆滞。
——应该是通很重要的电话,但是现在不是接电话的时机。
Andy想出声提醒对方,没想到下一秒,许星然主动将电话摁断,迅速果决的。
他将手机揣回兜里,向他的方向走来,脚步不变,嘴角依旧挂着他这几个月见惯了的乖巧的弧度。
“我进去了哦。”他说。
Andy有某个瞬间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但是再仔细看过去,又什么都没有找到。
打开门,房间并没有开灯,无边的黑暗突然涌出来,许星然抬头看了眼身旁的Andy,对方低着头,并不看他。
他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按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