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四万和现在的四万能比吗?”
“你觉得你今天把钱转给我我们就可以清了吗?”许星然的眼角仍然高高的扬起,嘴角却重重坠下去,“那么痛快地给我犹豫都不带犹豫一下的,四万块就可以解决我,心里乐开花了吧?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许星然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你想要什么?”陈森缓缓开口。
许星然从前自以为足够了解陈森,但是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他了解的是那个爱着他、满眼都是他的陈森,如果陈森不爱他了,他连对方的表情都看不透。
“什么叫我想要什么?你以为你身上有什么我看得上的东西吗?别沾沾自喜了陈森,你在我眼里和路边那些阿猫阿狗没有区别。”
他的眼底水光凌凌,似乎下一秒就要滚出泪来。
陈森对于眼前的场景很熟悉,每次他和许星然吵架,许星然在委屈痛苦时,总是喜欢说一些伤人伤己的狠话,他希望陈森和他一起受伤。
但他现在不确定了,他不知道此刻许星然的话是出自什么目的,他只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想看见许星然的眼泪。
“我告诉你陈森。”许星然一只手拽住他的衣领,狠狠向下一拉,他们的视线平齐,陈森清楚地看到一颗泪珠从他的眼角滑下去,“我们是分手了,但是你也永远别想甩开我,我会一直缠着你,你将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恶心我。”
他的嘴角浮现一个狞笑,眼睛在黑暗中异常的亮,像是发着光——
“期待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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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不公平
陈森看着近在咫尺的,属于许星然的眼泪,心中滑过难言的情绪。
太割裂了——
一边恨他,恨不得让他身败名裂。
一边又为他掉眼泪,说要永远纠缠他。
“许星然。”他说:“你别玩我了。”
许星然怔了一下,抓住他的力道松了些,陈森借此挥开他的手,站直身体。
“你想要我做什么呢?”他面色复杂,眼中的郁色显眼,像是一片无望的海:“我确实还没有完全的不……喜欢你,但这也不是你继续伤害我的理由。”
“你不能自己向前走却要让我留在原地。”
“这对我不公平。”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许星然非常认真地看着他的脸,看到他微蹙的眉头,暗淡的眼,胸口一阵一阵地发着酸。
明明是让他很难过的话,却又因为对方突然温和的态度,恍惚让他产生他们并未分手的错觉。
在他们过去的交往中,陈森总是扮演一个“医生”的角色,试图纠正他的偏激思想,抚平一些他本人都不在意的“创伤”。没想到现在他们分手了,或许是出于习惯或者是一些其他的什么,陈森仍没有放弃,期望他是一个有觉悟的病人,幻想他可以治好他。
在一起七年都没有成功的事,凭什么指望分手后的三言两语可以让他“改邪归正”?
“我不要。”他喘着气,每说一个字就像是有人在用手挤压他的心脏,“我不要公平——”
“我就要你爱我。”
这种话多么的离谱和无理他的内心是清楚的,就是因为清楚,才害怕去看陈森的脸。
几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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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当然没有追出来。
一冲出楼,一道闪电当头劈下,“轰——”地一声,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落下来,——下雨了。
几秒的时间,甚至更短,他的身上就全部被雨水浇湿,一月的天,雨水似乎裹着冰锥,砸在身上是钻心的痛。
他仍站在原地,眯着眼看着那扇熟悉的窗户,半小时后,灯灭了。
嘴角自嘲地勾起,抱着手臂,他觉得自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狗,只能在街上游荡,无人在意。
“欸,你干嘛呢?”
不远处,亮着暖灯的保安亭中,有人朝着他大喊。
许星然的脑子被大雨浇钝,没反应过来,呆愣地望向对方。那人是个急性子,根本等不及,架着一把伞直接冲到雨里,强行将他拉入温暖的保安厅中。
他被摁在椅子上,脚边被对方放了一个取暖器,紧接着,手上被塞了一杯热水。
这一瞬间,许星然才感受到浑身刺骨的寒,像置身于冰窖。
水杯中的水漾出波纹,一圈一圈的,细看,原来是他的手在抖。
那人不知道又从哪搬过一张椅子,大咧咧地坐在他旁边烤着手,边搓边问道:“你是陈哥的对象吧?他人呢?怎么大晚上就你一个人出来?”
许星然凝住的姿势因为对方的话裂开一道缝隙,他缓缓地转过头去,看着对方。
他在奇怪,这人怎么会认识陈森,还知道这么私密的事情。
对方看懂了他的表情,“嗐”了一声,和他说明了缘由。
原来是当初陈森装修的时候,很多大件的快递放不了驿站,只能当面收;又因为面馆的原因,时间总是对不上,因此麻烦他代收。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我上夜班的时候,陈哥有时候下班回来还会给我带点吃的。”他感慨,“陈哥人挺不错。”
“那你怎么知道……”许星然咬了咬唇,没说完。
还好对方理解了他的意思,一骨碌全说了出来,佯怒道:“还不是因为帮你修那个桌柜。”
……什么桌柜?
他的脑中快速滑过什么,隐约意识到对方接下来的话,心跳声骤然大了起来。
“那玩意太难装了,又长又直的,陈哥找我去帮了几回忙,递点扳手啥的。我陪他搞了好几个通宵,问他为什么不找人来弄,他说想自己搞。我再问,就被喂了一嘴狗粮,说是想自己帮男朋友装。”他拍了下大腿,又说:“我好几回看见你两走一块,黏黏糊糊的,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你一回来,陈哥下班都早了点,我这个月的夜班都没碰上他几回。”
……
对方是个碎嘴,许星然什么都不用说,他一个人就可以说一晚上。
于是他只沉默地听着,从对方密密麻麻的话语里,缝补陈森的表情和动作,拼凑出一些他错过的、“爱”的痕迹。
“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一个人出来?”
像是一根刺陡然扎了进来,让他从那些未经的回忆中醒来,他蓦地想起今晚陈森落寞的表情,让他不要玩他,又用最平静的话向他寻求“公平”。
他张了张嘴,还没有出声,对方又明白了他的意思,眼里闪着八卦的光,道:“吵架了?”
他又闭上嘴。
“你们搞同性恋的还挺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