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明黄的火、鲜红的血。
是许星然看到的最后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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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北边有座荒山,因为地势太陡,连城里那群酷爱探险的登山者都不愿意去。
狐朋狗友来问辛予旸去不去爬山的时候,辛予旸本来不想去,听到是这山的时候就来了点劲。
朋友:“你上个月生日,你那个表哥,不是送了你一辆摩托。”
说起这个辛予旸就蔫了,他爸看着凯伦斯的面子是收了,但是一次都不让他骑。
“别提了。”他说:“我连碰都碰不着。”
“家里碰不着就去其他地方碰啊。”
辛予旸一只眼睛眨了下,朋友冲他嘿嘿一笑,在他耳朵道:“我听说,那边晚上有摩托越野赛。”
于是,当晚,他们几个太子爷借着酒吧的人流,摆脱了身后跟着的自家保镖,去了荒山。
才开到山脚下,已然听到摩托震天的轰鸣。
不知道是山体本身的原因还是摩托飞扬甩开的尘沙,虽然为了比赛临时搭建了几个安全棚和简易灯,能见度依然很低。
辛予旸眼睛发亮,捂着口鼻跟着朋友往山里走。
越往上走,人声越大。
大概十分钟,他们达到了人流最多的地方。
旁边有数辆叫得上名字的跑车,纷纷亮着大灯,一下子把黝黑的山路照得分明,恍若白昼。
辛予旸的眼睛好受了些,不顾身后朋友的叫喊,挤开人群,站到最前面,恰好听到一声哨声,随后,一排摩托冲了出去。
有一人和其他赛车手像是处在两个画面中,才刚开始已然将所有车手甩开,眨眼间消失在蜿蜒的山头。
所有观战人的目光自然都被他吸引过去。
辛予旸听见身后响起浪潮似的激动的声音——
“程哥还是这么厉害。”
“操了,真特妈帅啊!”
“我赌程哥还是第一!”
“那不一定,要是程哥又拐错路就……”
“靠!不能吧,我今天下了这个数呢!”
他转头,看见对方举了五个手指头。
朋友终于找到了他,边喘边骂他白眼狼。
辛予旸不理他,悄声问:“他们这还赌车?”
朋友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声回答了他,“是啊,我刚刚也去压了。”不等辛予旸问,他又说:“就那个程哥,我打听过了,他最厉害。”
辛予旸问他压了多少,朋友两个手都竖起来了。
辛予旸:“……”
朋友会错了他的意思,说:“放心,我不会忘了你,我也帮你压了!”
“……”
旁边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看辛予旸的脸色以为他怕输,又和他说没事的,说程哥不会输,自己靠着对方挣了很多钱。
辛予旸问:“那他们这些车手能拿多少?”
“一场的话五万或者十万,更多的看成绩。”他嘿嘿一笑,有些莫名其妙的自豪,“但是程哥牛逼,不要钱。”
“为什么?”
“不知道。”那人抖了抖肩,“大晚上来这种地方赌命的能正常到哪去。”
几分钟后,随着一声由远及近的引擎轰响,一辆黑红相间的川崎冲过终点线。车手在临近悬崖的0.1米内急转车头,车尾在沙地狠狠摩擦,几块碎小的石子跌落深不见底的丛林,川崎很帅很酷地停在原地。
“程哥——!!!”
“啊啊啊啊——”
身后爆发出一阵阵令人耳鸣的呐喊,朋友兴奋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大叫:“我们这周的酒钱有了!!”
后面的几场比赛都差点意思,辛予旸提出回去,一群人都同意。
走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想着那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和那个叫程哥的男人,心口一阵烧,想抽烟。
但是他前几天刚给自己发布了戒烟的指令。
山脚下有个便利店,辛予旸让朋友停车,想去买点什么压一压。
摩托越野大概让这附近唯一的便利店大发了一把,辛予旸进去的时候很多东西都售罄了。
他走回收银台,看到一旁玻璃罐里还剩下最后一个棒棒糖。
虽然是他很不喜欢的草莓味,但是总比没有好。
他正要开口说话,身后传来一道很低很有磁性的男声。
“棒棒糖。”
辛予旸挑了挑眉,刚想转过身去说是我先来的,却在看到对方一身纯黑的赛车服后停住。
视线向上,定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皮肤白,眼窝很深,显得眉眼特别深邃,头发被很随意地捋至脑后,一两缕不听话地落在额间。
是很冷淡的长相,但缺了一角的左眉又让他多了一股逼人的凌厉。
老板显然和他很熟,将最后一个棒棒糖掏出来给他,还不打算收他的钱。
但男人一直坚持。
老板说:“你要给我钱我就不卖了。”
辛予旸冷不丁地开口,“你不卖给他卖给我呗。”
男人和老板同时看向他。
老板脸上有些为难,男人只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对老板点点头,“我先走了。”
辛予旸如愿地拿到棒棒糖。
男人走在他前面几步,身后有脚步声,是老板追了出来,边跑边喊:“程哥!”
辛予旸剥糖纸的动作一顿。
他看着老板将一瓶矿泉水塞到男人手里,两人又开始一番推拉战。
最终是老板胜出。
辛予旸看到对方走到墙边那辆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川崎旁边。
他背着手,拧紧了糖纸,向男人走去。
男人带头盔的动作停了下来。
辛予旸将棒棒糖递到他面前,说:“让给你。”
作者有话说:
下章更新不确定最近有点忙明后天肯定会有一章
再见面就两极反转咯~(兴奋地搓搓手)
第69章欠你的
许星然在icu躺了半个月,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刘义。
只来得及看一眼,又昏睡过去。
再醒的时候,许星然问了他郑婉丽的情况。
刘义说:“没什么事。”
许星然浑身多处骨折加挫伤,断掉的肋骨戳破了肺脏,动不了一点,只能用包着纱布的头费力地扭过去看他。因为脑震荡,一点点动作都晕了一会会,缓过来才说:“没问我吗?”
他问得轻飘飘的,刘义想了想,说:“没问。”问不了。
许星然不说话了,刘义等了一会,发现他又睡过去了。
后来许星然又问过郑婉丽几次。
刘义想起他偶然间听到的护士的闲话,说车祸发生的时候,车门是开着的,从现场的行迹来看,很难说清当时的驾驶人是想保护跳车的许星然还是其他什么。
他就骗对方说,郑婉丽出院了。想让他安心先养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