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在关门最后半小时来抢打折甜品的。
许星然忙得手不停,脸都要笑僵了,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后,他松了口气,条件反射地看向冰柜的方向。
那里,陈森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再看甜品了,抱着手臂正好也在看他。
他们四目相对,但是陈森的表情太淡定了,一点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反而显得他心思特别多,还不正。
许星然摸了摸鼻尖,避开视线,陈森却突然向他走了过来,问:“下班了?”
“是。”许星然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开始学舌:“下班了。”
“跟我来。”陈森这样说,就向门口走去。
其实虽然下班了,但是许星然还没打扫,他看了眼台面上一堆待洗的用具,只花了不到0.01秒的时间就做了决定,明早过来洗。
顶着被扣工资的风险,毫不犹豫的关上门,坐上了陈森的车。
直到车子已经开车去十来分钟了,车内都没一个人先说话。
许星然就假装很忙地摸摸手,看看窗外。
周围的景物逐渐陌生和萧条,许星然就这么兀自看了半小时,终于找到一点勇气,转头问陈森:“我们去哪啊?”
本来这个问题是他一上车就该问的,但是他怕他说了陈森嫌他烦,话多,又把他扔下去,所以硬是憋到现在。
这周围这么荒,陈森肯定不会再扔他了。
“秦方建的事情你知道吗?”
许星然心头一跳,猛地意识到什么,看向陈森。
他们已经开上一条小道,两边都是枝繁叶茂的树木,路灯都被枝叶挡住,照明的作用近似于无。车内没开灯,只有前头的大灯开着,照着前面的路,几乎照不到车内。陈森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中,月光偶尔眷念他一下,也只是落在他的下半张脸,许星然看着他凌厉而清晰的下颌,如刀刻一般,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寒气。
“听说了。”许星然舔了下嘴唇,眼中隐隐闪着光,“你做的吗?”语气上扬,不知道是惊的还是喜的。
陈森没回答这个问题,车速又快了些,两边的树木彻底遮住了头顶的月光,什么都看不到了。
车子在一辆废弃的工厂前停下。
陈森率先下车,许星然跟在他后面下了车。
工厂门紧闭着,他们还没走到那扇巨大的铁门前,那扇门就兹拉一声,从里打开一条微小的缝隙。
有两个保镖一样的人从门后冒了头,低眉叫了声“陈总”,让开路,让他们进去。
许星然走在陈森后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间工厂面积很大,承重的柱子一排又一排,越往后越看不到了。只有前半厂开了灯,肉眼可见的地方就站了十几个人,个个肩宽膀圆,一看就是练家子。和那两个开门的人一样,他们都恭敬地垂着眼,不去看他们。
最里面是一间像办公室一样的隔间,门口一左一右站了两个人,许星然隐隐意识到什么,看向身侧的陈森。
陈森下巴轻轻一抬,迈起脚步向那扇门走去。
许星然跟在他的身后,心脏跳了两下。
陈森什么都不用说,门口的保镖就很有眼力见地打开了那扇门。许星然站在正对着门的位置,一下子看到了屋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被绑住手脚,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死了的秦方建。
许星然猛地看向陈森。
陈森没有看他,却像是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一样,在他一转过来就开口了,“桌子上有一个箱子。”许星然顺着他的话看过去,只草草看了一眼又收回来,只看着眼前人的侧脸。
陈森的头发似乎又短了一些,浓黑的眉眼露出来,衬得脸颊和白玉似的,他就跟中了毒一样,怎么都移不开眼,心脏剧烈地跳着,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明天秦方建会被热心市民送到警察局。”他说:“他伤了或是残了,都是他逃跑时自己不注意。”陈森转过头来,瞳孔幽深,许星然微微颤了下,却不是怕的。
他的喉结重重滚了一下。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肩膀上搭上一只手,片刻温热的触感传来,他被轻推了进去,“硌嗒”一声,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不远处,秦方建的眉头抽动了几下,似乎是听到声音又或者是察觉到了危险,缓缓睁开了眼。
大脑中闪过昏迷前的最后一幕,他被人从身后敲晕,随后就出现在这里。
双手双脚都被人用绳子死死绑住了,他挣了一会,才猛然意识到房间里不止他一个人在。
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秦方建那双黑豆似得眼睛猛眨了两下,一寸寸地望过去。
在那张离他几米远的木桌旁,站着一个人。光是看背影,就可以知道这人的样貌必定不俗。
但是秦方建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了,因为这人他非常的熟悉。
真荒谬啊。
秦方建突然想大笑,他想了无数个、无数个让他走投无路的人,却没有想到居然是许星然。
那个什么都不是的许星然。
“婊/子养的东西!”他破口大骂。
而对方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他在那个半人高的箱子里不知道在挑挑拣拣什么,物件不经意碰撞到发出一些叮铃的清脆的声响,明明是悦耳的,却让他毛骨悚然。
“许星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仍是不答,那阵叮叮铃铃的声音被无限延长,就像是电影中厉鬼出场前的背影音乐。
秦方建抖得停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星然似乎是笑了一声,随后,他就看到,对方从箱子里慢慢、慢慢地抽出了一根两三指粗的牛皮鞭子。
这不像那些调.情助.兴用的玩意,一鞭子抽下来只怕他半条命都得去了。
“你、你疯了吧……许星然,你这是犯法的!”
“真有意思,”他摸着那根鞭子,从头细细摸到尾,慢条斯理地说:“一个罪犯居然想用法律来保护自己。”他说话的时候,嘴角是一直噙着笑的,却一点温度都没有,只让人不寒而栗。
秦方建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近,许星然握着鞭子只轻轻一抖手腕,那破空的声响,让他下腹一抽,一股温热的、咸臊的液体就这么冲了出来。
“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帮争、争许氏,帮你、帮你打败许星灏!”
“我、我让我儿子和你妹妹道歉……”
“许、许……你、你……啊!”
……
半小时后,许星然走了出来。
他阖门的动作很快,但是门口站着的保镖距离很近,还是扫到了一眼。
满地的红。
他的眉头情不自禁皱起来,看向这人单薄的后背,认知被重新刷新。
许星然察觉到他的视线,没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