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灵魂浇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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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外的激战持续了一天一夜，直到两人的战斗将大块大块的地面粉碎，让原本的广场变成了大坑，海水开始从内海的位置蔓延过来。

原本势均力敌的战斗终于分出了胜负。

艾歌的幽灵船航行在浅浅的湖上，而亚瑟·莱恩守护着封印，根本就无法移动。

然后就是幽灵船那震天撼地的一击，将海水震得比王宫还高。

安柏修也没有光看着，他顺利说服了整个怒潮王国，在最后的战斗里面，让怒潮军团发动了强大的雷霆攻击。

双方合力，终于将亚瑟·莱恩的英灵打碎。

亲眼见识过亚瑟·莱恩的厉害，安柏修才明白诗歌里面的描写并非吹牛，坚守了一千七百年的他，不管有没有创立莱恩帝国，他也配得上这份赞美。

圣光的力量耗尽，封印也彻底失效。原本头发丝大小的缝隙变成了大片支离破碎的空间碎片，在艾歌将手伸进去之后就彻底破碎。

艾歌将一个闪闪发光的沙漏从里面拿出来。

魔龙暴君的时间神器，终于到手了。

众目睽睽之下，艾歌站在幽灵船的桅杆之上，看着怒潮王国的众人。

但其实，她看的是伪装成蒙格·灰河的安柏修。

之前战斗没激烈，她可没空跟安柏修联系，只是她相信安柏修不会坑自己，所以等来了那表示合作的雷霆一击。

但现在神器到手了，不知道这个巫妖还想怎么演下去。

怒潮王国这边也差不多，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安柏修身上转移。

安柏修也没有让观众们失望，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朝着艾歌的方向走去。

在怒潮王国的人看来，安柏修就是拿自己的命去拼。

眼前这位可是刚刚毁了小半个王都的强大亡灵，亡灵是没有人性的，这位蒙格·灰河将军竟然敢一個人朝着对方走去，那需要多大的勇气？

许多人扪心自问，即使有这么庞大的军队在后面撑腰，自己也不可能像这位那么坦然。

看他的步伐，那是多么稳健，看他的表情，是多么的镇定，以前觉得这位国之名将的名头有点水分，但今天看来，光是这份勇气就配得上之前的赞誉了。

爱丽儿也是其中之一，之前她实在看不起实力弱小的蒙格·灰河，但这两天她是对其彻底改观了。男人不一定需要强大的力量，这份扭转时局的智慧与勇气比拳头更加珍贵。

怒潮王国，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这也是父女两人都对决斗闭口不谈的原因，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消失了，决斗也就没了意义。没有战意的决斗，只是亵渎神灵。

安柏修能够感受到所有人都在看他，但他完全无所谓。

巫妖就是这么厉害，没有脸皮，所以虚不受力，完全不受影响。

安柏修走到那刚刚炸出来的小湖边，施展迷踪步直接传送到船上，这操作又让众人为他捏了一把汗。光靠近还不够，还要上船啊，那可就真的将性命放在别人手上了。就算王国想要救他，恐怕也是来不及了。

艾歌看到出现在船上的安柏修，小声地问：“我要怎么演？一巴掌将你拍飞么？你究竟是怎么忽悠这群风暴之子给我打辅助的？”

安柏修连忙说：“千万别，现在是和谈，怒潮王国想跟你讲和，只要你答应不再劫掠他们的船，怒潮王国可以给你一定的补偿。”

艾歌奇怪地说：“你真要帮他们谈生意？神器已经到手，我们离开这里就行了，就凭怒潮王国这点人，他们拦不住我。”

“艾歌团长，这正是我想跟你谈的事情。寂夜海盗团其实跟怒潮王国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吧，这么多年下来，赢的都是你们啊。”

怒潮王国为了剿灭这支海盗团，前后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连国王都死了两，但寂夜海盗团还是活得很滋润，大不了就是沉入海底嘛，这招几乎是无敌的。

“仇恨说不上，只是我的本体是一艘海盗船，所以打劫成了习惯。”艾歌无所谓地说。

影响了怒潮王国千年，不知道造成多少死伤，但这对艾歌来说只是习惯，就像是某种个人口味一样。亡灵的观念就是这么独特，跟活人是格格不入，时间拉长之后，许多东西都会变得渺小。

“那就是说，其实可以谈。艾歌团长，伱之前在聊天群里面提过，社长突然出现，世界将会有大事发生，很有可能是复刻千年前的神战。到时候，不仅仅是大陆诸国，恐怕海外也会被波及。团长你这次因为我受了伤，我总得表示表示。

“怒潮王国可以成为盟友，至少在接下来的神灵大乱斗里面可以借用他们的力量，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东西，只要点一个头，接下来都可以交给我。”

安柏修一直避免跟怒潮王国正面冲突，就是不希望艾歌这边受到太大的损伤，只是没想到亚瑟·莱恩这么离谱，将自己灵魂封印进去变成守护英灵，一千七百年过去还这么厉害。

艾歌对此似乎不置可否，反而对安柏修说：“要不要跟怒潮王国和谈都无所谓，你决定吧，我需要的不是这个。”

“嗯？艾歌团长的意思是，你还有别的要求？尽管说，我会全力帮你。”安柏修说。

这是真的超出意料之外，而艾歌为了他受损，安柏修必须想办法弥补，生意需要双赢才能长久，单纯一方占便宜只会谈崩。

“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帮你寻找这件神器吗？”艾歌问道。

安柏修摇了摇头，肯定不仅仅是凋亡蔷薇的面子，凋亡蔷薇跟这位艾歌团长也没有很熟悉，对方不至于要做到这个地步。

艾歌解释说：“是因为社长告诉我，你可以帮我解决长期以来的困扰，搞清楚我的父亲为何不能复活。”

“社长？他认识我……不对，抱歉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安柏修刚开口就感觉不对，亡灵法典都是这位社长送到他棺材边上的，对方怎么可能不認识自己呢，说不定还非常了解。

“艾歌团长你的疑惑，就连社长也无法解答吗？”安柏修好奇地问。

毫无疑问，悼亡诗社的社长是超级厉害的神秘角色，安柏修估计他的老师炼金之神都比不了，神灵的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位神灵。

艾歌已经为这个问题追寻了很多年，比莱恩建国的历史还长，社长为什么一直没给她答案？

艾歌露出缅怀的表情，然后说：“我不知道，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我的神智非常弱小。作为一艘幽灵船，一开始的时候我只能靠本能在海上航行，偶尔吞噬几个落单水手的灵魂。当时的我连亡灵法典都不会用，等到我意识到这是一件神器的时候，我还没学会说话，所以才会给自己起名叫哑巴。

“当时我问过社长，他总是说这个问题的答案迟早会出现，让我耐心等待，我以为是因为我太过弱小了，没资格寻找这个答案。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变强，直到最近，社长突然跟我说，这个问题很快就要迎来答案，关键就是你。”

安柏修却无奈地说：“很可惜，我也帮不了你，我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头绪。”

艾歌却拿出那个沙漏说：“不，线索已经找到了，是你带我找到的。”

安柏修惊讶地说：“你不会是想让我回到过去，帮你救回你的创造者吧？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已经发生的命运不可改变，安柏修回到过去不管如何努力都不可能让艾歌的创造者活过来的，只有还未发生的事情，可以通过回到过去进行干预。安柏修要救哈维，也得在他死之前，而不是在他死亡之后再回到过去，那就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了。

在命运之力的操控下，世界是一条线，笔直的线，从过往通向未来，中间没有波折，偶尔有人可以逆流而上，但时间的长河绝不会因此而改道。

只有不知死活的人会以为可以改变历史。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仔细感应一下，看看这个神器有什么特殊。我刚刚拿到手的时候，就感觉到这神器有着自己的意识，仿佛拥有灵魂一样。”艾歌将沙漏递到安柏修的手上。

安柏修刚刚接过，马上就明白艾歌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件神器正在努力地从他的手中逃脱，这是一件活物。

安柏修可是灵魂方面的专家，比艾歌更加敏感，指间在沙漏上滑动，一层淡淡的光芒就在神器上亮起，光芒组成一张熟悉的脸，正是亚瑟·莱恩。

安柏修奇怪地说：“英灵与神器结合了？怎么变得跟幽灵船一样。”

没有生命物品能不能产生自己的灵魂，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幽灵船便是其中代表，只是幽灵船形成的条件非常苛刻而已……

安柏修仔细地感应这虚弱不堪的英灵，终于发现了这个灵魂与别不同之处。

安柏修激动地说：“我明白了！这压根就不是亚瑟·莱恩的真正灵魂，他只是对着神器许了一个强烈的愿望，然后用自己的力量浇灌这颗愿望种子，让其成长为一个英灵。

“艾歌团长，你的创造者也是一样，他对你感情太深，在他生前的最后一战，他最强烈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可以拥有真正的意识。这个愿望变成了种子，在得到浇灌之后便成长起来，变成了如今的你，所以……”

艾歌沉默片刻，然后接着说出安柏修最后这句话：“是父亲用他的灵魂作为养料，浇灌愿望的种子，从而让我出生。所以，父亲的灵魂蕴含在我的灵魂里面，想要复活他，等于从我的灵魂里面挖出一块，所以祈愿术才会失效，因为祈愿术不得用这种直白的方式伤害许愿者。也就是说，如果我愿意冒着灵魂受损的风险，其实还是可以将他复活的。”

说到后面，艾歌顿时兴奋起来。

然而，安柏修却摇头说：“不，并不是这样。艾歌团长，你对这个过程的理解有所误会。你父亲的灵魂并没有存在于你的灵魂之中，也并不是某一块属于他。

“举个例子，人类吃下食物，食物转化为他们的能量和血肉，人类的每一滴血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已经与食物融合了。你要怎么将这个食物还原出来？从活人身上挖掉几块血肉就行了？不可能的，食物就是食物，一经消化吸收就不存在了。

“祈愿术不可能杀死你，将灵魂物质逆转时空转化为原本的模样。你用祈愿术创造出你父亲的身体，也并不是将吃掉血肉的那些鱼虾逆转而来，而是完全凭空创造出类似的尸体。

“因此，我的建议是，下次用祈愿术创造一个你印象中的父亲吧，虽然是虚假的替代品，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