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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突然安静。
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有些让人懵懵。
活这么大,大家真没见过这场面。
在场的人们面面相觑,目光在彼此脸上搜寻着确认,似乎时间明明已经过了很久之后,还依旧对眼前的场景感到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
这里的绝大多数人,是没有亲眼见过野猪的。更是没有亲眼见过三只野猪嗷嗷叫着狼狈逃窜的。
但是大家基本上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一些关于野猪的说法,知道自然界的野猪有多么可怕。
像是东北地区就有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说法,这并不是按照战斗力去排名的,而是按照对人的威胁程度。
野猪是野外最容易遇到的同时也是攻击性最强的野生动物之一,在手上没点武器的情况下,想要徒手对付野猪几乎是不可能的。
野猪的皮肤非常粗糙,覆盖有坚硬的短毛,这层毛发能够防潮并很好地保护野猪。野猪还经常在泥地里打滚,将泥巴覆盖全身,并在树桩、岩石以及坚硬的河床上摩擦身体两侧,长期下来,它们的皮毛会磨成坚硬的保护层,使得皮毛变得非常坚韧厚实。
这层厚实的防御,意味着如果三只野猪冲进他们这群手无寸铁的人群里,大多数人都是要受重伤才有可能合作把这三只野猪给弄死的。
当然,这样的齐心协力是不可能的。
最有可能的情况是野猪弄死他们两三个人之后,他们剩下的人四散而逃,应该能活下来大部分。
但是如今。
事情的发展与大家想的并不一样。
三只野猪在那一刻失去了它们往日的沉稳与凶悍。
仿佛变成了惊慌失措的小丑,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出逃亡记。
它们的每一声嗷叫,每一次笨拙的跳跃,都像是直接敲击在人们心头的鼓点,激起了层层涟漪的同时,让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由得有一丝疑惑。
这是……
怎么回事?!
这三只野猪就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恐怖之物一样。
理论上来说,它们就算遇到熊瞎子或者说是老虎,也不可能害怕到这种程度。
可如今,这三只野猪就是汗毛乍起。
屎尿齐流的奔向远处。
留下一地的狼狈与它们来时的脚印。
以及空气中混杂着的野猪屎尿与隐约存在的人屎尿的气味。
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疑惑。
但是并没有任何人此刻能给出解答。
张大了嘴巴的中年领队也是艰难的合上了下巴。
虽说后悔没带一个野生动物专家或者猎人,不知道眼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但是野猪走了总归是好事。
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伤亡。
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把所有人都安全的带回去。
而除了领队以外,被追的年轻人也是整個人终于放松下来。
他踉跄至众人面前停下时,全身上下无不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狼狈与疲惫,仿佛是刚从一场殊死搏斗中侥幸逃脱。
不过联想到刚才的野猪出现的话,这个年轻人也确实可以说是从一场殊死搏斗中侥幸逃脱。
野猪通常不会主动攻击或吃人。
它们主要是草食性动物,以根、果实、坚果、昆虫等为食。
然而,不吃可不意味着不攻击。
这个年轻人能活下来,确实是运气很不错了。
只见年轻人的目光在人群中迅速扫过,最终定格在了领队身上。
那是一种见到亲人般的,既安心又羞愧的眼神。
“我……我迷路了……”
年轻人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
接下来。
年轻人言简意赅的讲述了一下他迷路的经过。
众人屏息倾听。
年轻人的声音略显颤抖,但逐渐平稳下来。
他说自己原本翻越铁丝网想探索一下森林边缘,没想到一脚踏错就偏离了预定的行进路线。
手机没有信号,指南针也在不经意间遗落在了某个地方。
就这样,一步步踏入了未知的深处。
他试图寻找回来的路,却在茂密的树林和相似的景色中彻底迷失方向。
他尝试过用树枝和石头做标记,但似乎只是绕着圈子走。
然后,他不小心来到野猪的领地。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那片幽深林区,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我翻越铁丝网之后以为就没事了,谁想到那铁丝网有几块锈了的地方被它们给撞开。”
“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能跑,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停下来。直到听到你们的声音,才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狂奔过来。”
他的话语也让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纷纷以异样的目光看向他。
其中大多数都是隐隐带着责怪,很少有同情。
毕竟他们的声音对于年轻人来说可能是救命稻草,但是对于他们大家来说无疑是莫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中年领队却是没空去过多责怪这个年轻人,等下山之后自然有法律去惩罚这个年轻人。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所有人注意,我们现在立刻从另一条路下山。”
当务之急,是立马离开这里。
现在出现野猪了,之前预定要做的事情肯定轻易不能做了。
得立马下山去,等到有信号的时候要立马联系景区的人,处理一下铁丝网破洞与野猪的情况。
至于野猪来了又走了的那条路,肯定是不可能轻易再去涉足的。
所以之前为了准备去寻找年轻人而早就收拾好的大家,此刻很快就跟着领队的指挥开始下山。
年轻人也是自觉的跟上。
他宁愿下山因为自己的冒失行为而去蹲几年大牢,也不想在这危险的地方多待一会了。
而陈云一行人。
倒是也没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上山。
陈云倒是无所谓有没有野猪,来一万头他都无所谓。
白石也不在乎有没有野猪,他身上准备的防护措施与小玩意,足够对付五六头以内的野猪了。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和陈云待在一起的话,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不过孙慧雯与姜安平两女确实不知道这些情况,所以陈云与白石两人索性同意了中年领队的建议,带着两女一起跟着那些人下山。
接下来的山路与陈云来时并不一样。
不过只要还在铁丝网围住的景区内的话,就并不算难走。
众人顺着开辟好的道路一路前行。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冠,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段紧张的旅程增添了几分宁静与祥和。
山间的鸟鸣声此起彼伏,似乎在为他们送行,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树叶混合的清新气息。
随着海拔的逐渐降低,周围的景色也悄然变化,从密集的原始森林渐渐过渡到较为开阔的林间空地。
偶尔还能瞥见几丛野花在风中摇曳,绽放着不为人知的美丽。
正当众人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之中而逐渐忘却刚才的紧张时。
天边突然聚拢了乌云。
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打破了眼下这份宁静。
雨滴由疏至密,很快便织成了一张密集的水帘,模糊了前方的视线。
中年领队见状,连忙指挥大家开始寻找避雨之处,以免淋湿导致感冒或是滑倒受伤。
幸运的是,不远处有一座古刹遗迹。
隐匿于葱郁的林木之间的它,虽已荒废多年,但是残存的屋檐依然提供了宝贵的遮蔽。
众人加快脚步,匆匆前往那座古寺遗迹,雨水沿着青石板路潺潺流淌,为这座古刹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沧桑。
抵达古刹后。
众人纷纷挤在还算完好的门廊下。
抖落身上的雨水,喘息片刻。
陈云一行人倒是没有淋湿。
万能的白石在背包里带了四把伞。
不过哪怕他们有伞,冒雨赶路也并不是一个好提议,所以他们也跟着那群人一起待在古刹里躲雨。
陈云倒是无所谓什么下雨天赶山路的忌讳,他甚至对下雨天在山路上一路滑下去这件事很感兴趣。
不过考虑到其余普通人的状况,他也就没多说什么。
雨水顺着瓦片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外面的风雨形成鲜明对比。
这许多年前的古刹,竟意外地成为了一个暂时的避风港。
中年领队借机清点人数,确保无人掉队。同时他观察着天气,希望这场雨能尽快过去。
其余人则是四处观察起来。
这古刹虽然破败,但仍保留着几分庄严与宁静。
四周残留的石雕佛像虽已风化,但依稀可见当年的精湛工艺。
这里是景区的一部分,山上类似的古刹寺庙还有许多。
这里面的所有文物都被转移到了山下小镇里的展馆中,所以这里除了一些景区留下的标牌以外便没有别的东西。
因为手机没有信号,大家要么是在互相聊着天,要么是在观摩着这个古刹里残留的部分石雕。
作为国际大盗兼艺术品专家的白石,则是颇为专业的给孙慧雯与姜安平小声讲解了起来。
毕竟作为顶级的艺术品鉴赏与伪造大师,他对于这些宗教文化的专业程度绝对是不下于绝大多数的专家的。
而在一旁。
陈云的目光却被一尊残缺不全的迦楼罗石雕深深吸引。
他虽然没有白石这么精通宗教文化。
但是他的记忆里还是能够随意挖掘出曾经听过一两次的迦楼罗。
迦楼罗,又称为金翅大鹏鸟。
在佛教和印度教神话中占据重要地位,象征着力量、勇猛与无畏。
这尊石雕尽管历经风雨侵蚀,翅膀和部分躯体已残缺。但从其流畅的线条和残留的精美细节中,依然能感受到那份摄人心魄的威严与庄重。
这迦楼罗雕像的头部微微昂起,即便双眼已无法辨识,但那股凌厉之气仿佛穿越时空直击人心。
双翼虽不完整,但从残存的羽翼雕刻中,仍可想象其展翅翱翔时的壮丽景象。
陈云凝视着这尊石雕,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油然而生。
周围的声音似乎渐渐远去。
恍惚间。
陈云感觉自己的心灵仿佛与这尊古老的石雕进行着某种无声的对话。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是如此陌生而又熟悉,仿佛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些尘封的记忆或是潜藏的渴望。
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但是又好像是错觉一样消失不见。
陈云不自觉地伸出手,抚摸着自己在刚才跳的飞快的心脏,此刻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随即他轻轻触摸着石雕冰冷的表面。
指尖传来的凉意仿佛是穿越时光的触碰,让他在这一刻与过去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连接。
可是想要仔细去描绘这种感觉。
却又是那样的说不清道不明。
周围人的喧嚣与白石的讲解都仿佛成了背景音,陈云的思绪完全沉浸在这尊迦楼罗石雕所带来的奇异感受中。
直到一滴雨水从古刹顶部的瓦片缝隙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带来一丝凉意,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已在此愣神良久。
环顾四周,其他人的活动仿佛未曾中断,而只有他在这片刻间体验了一场只属于自己的心灵之旅。
陈云有些迷茫的轻抚额头。
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看到并仔细凝视迦楼罗雕像之后,就隐隐有了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时间仿佛在这瞬间的注视中飞速的流逝了许多许多。
可是如今仔细去感受的话。
此刻自己的浑身上下,好像也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与变化。
就好像……
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错觉罢了?
对此。
陈云有些不确定。
他迷茫的又去抚摸迦楼罗石雕。
这次,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
他迷茫的全力释放出自己的通透世界感知能力。
周围六百米范围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个六百米的范围不仅包括以他为圆心的圆形面积,而是包括以他为球心的球形体积。
地下六百米的土壤与岩石也通通能清晰的看到。
而在这个视角之下。
一切都很正常,与平常的感知无异。
就好像……
刚才的一切,确实是错觉似的。
只不过……
现在的他,真的还会产生错觉么?
陈云思考着,心中不由得在此刻埋下了一个深深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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