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杜凌风终于反应过来,打自己的人居然是春桃的时候,他怒目圆睁,瞪着春桃大喊。
“你这个贱婢居然敢打我!”
柳若云上前一步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一般的和他对视。
“本宫的婢女若是放出去,只会比寻常人家的嫡小姐还要尊贵,你冒犯本宫,春桃替本宫掌你的嘴,有何不妥?”
这段话的语气虽然没有多重,但充满了气势,让杜凌风一时之间有些哑口无言。
好半天,他才梗着脖子涨红了脸说:“可我身为驸马,便是他的主子,殿下让一个奴婢打我的脸,未免有些太伤我的体面了。”
“现在你倒是知道主仆了,既然你刚才提到圣贤书中的夫妻,那本宫倒是要问问你,圣贤书中的君臣之礼,如何说?”
听到柳若云提起君臣二字,杜凌风刚刚还涨红不已的脸色又变得苍白。
是啊。
不管他现在是什么身份,说白了,柳若云永远都是他的主子。
“你方才作为陈子却拿出夫刚来压本宫,本宫当然要给你点教训,否则以后岂不是要骑到陛下的头上去了?”
柳若云越说,杜凌风身上抖得越厉害。
“毕竟陛下也该叫你一声姐夫。”
这一下不用花决和春桃做什么,杜凌风立刻就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还请公主殿下开恩,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愚蠢了!”
柳若云想做的事情都还没做,她当然不会就此把杜凌风逼上绝路。
“驸马既然知道这件事情,那就起来吧,堂堂驸马当众下跪像什么话?”
柳若云笑容中,带着几许温柔,看得一旁的百姓们只觉得她十分宽容大度。
今日户部侍郎的女儿过来看望老人,正好也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皱着眉头上前说道:“亏得长公主脾气好,若这事发生在我家中,总要狠狠赏你十个板子。”
杜凌风差点吓得晕过去。
这10个板子打在他这种文弱书生的身上,那还不得在床上躺个10天半个月的?
“谢公主殿下厚爱,我这就去看看小世子如何了。”
看着杜凌风仓皇逃走的背影,柳若云十分不屑地勾了勾嘴角,然后转身对文允雪说道:“让文小姐见笑了。”
文允雪早就看不惯杜凌风了。
原因无他,叶念初总是仗着是杜凌风的弟妹,在参加京城中贵女们的聚会时期,气焰高傲。
甚至比身为长公主的柳若云,还要看不起旁人。
长公主脾气好是出了名的,总会有些不明事理的认为是柳若云在长他们的气焰。
“公主殿下真的要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位驸马,还有那个杜夫人了。”
文允雪犹豫了一番,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斟酌用词之后提醒柳若云。
虽然大家都觉得叶念初和杜凌风有些不对劲,但到底这是家事。
若不是今日柳若云对杜凌风的态度,她也是断然不敢开这个口的。
柳若云笑容露出了几分苦涩。
前世的时候文允雪也实在看不下去叶念初和杜凌风的荒唐,曾经暗戳戳的提醒过自己。
那时候的自己,被杜凌风还有柳福安蒙蔽了眼睛,根本就听不进去文允雪的提醒。
甚至还在叶念初的蛊惑之下认为,文允雪是想要做些什么不利于柳承胤的事情。
为此,自己很是看不惯户部侍郎一家。
如今想来,自己前世完全是在伤害那些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想到这里,柳若云上前一步拉起了文允雪的手。
文允雪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的站在了原地。
“等小世子满月的时候,本宫想着请各家小姐一起来吃满月酒,只是本宫向来不爱与人走动,听闻文小姐的人缘关系素来不错,可愿意帮本宫去做这个人情?”
文允雪一听,柳若云都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了,哪有不应的道理?
她连连点头:“请长公主殿下放心,这件事情臣女一定替你办妥。”
“多谢。”
回到摄政王府,柳若云想了想对春桃说:“你去挑几样好的饰品,给文小姐送去。”
“殿下如今真是大不一样了,从前殿下为了避嫌是从来不爱与那些大臣之女结交的。”
春桃是打心眼儿里为柳若云高兴的。
只要能够远离杜凌风和叶念初这两个祸害,她们公主就还如同以前一样。
“从前是本宫听信了贼人的话,想着不给陛下惹麻烦,如今想来都是错的。”
柳若云沉着眼眸,回忆着前世叶念初和杜凌风说的话。
“殿下身份贵重,若是同那些大臣之女交好,岂不是影响了陛下的判断?”
“是呀,陛下向来看重殿下,若是殿下今日与丞相的孙女走得近,那明日丞相是不是就会得以重用呢?”
“若丞相真是个好的,那也无妨,怕就怕,到时候殿下结交的人并非肱骨栋梁。”
前世的柳若云也真的把这句话听进去了,所以和朝中所有的女子都保持着距离。
渐渐的也就没人敢来和自己绝交了,想起前世的时候,自己孤苦葬身于火海,柳若云就忍不住的咬住了嘴唇。
“哎呀呀,殿下,你这么死命的咬自己的嘴唇作甚是?身体上有哪些不舒服吗?奴婢这就去叫无忧殿下来……”
春桃一转眼,就看到柳若云快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了,也不顾自己和她的主仆之分,上前轻轻的捏了捏她的下巴。
柳若云这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嘴唇上面一片刺痛。
她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春桃的肩说:“让你担心了不用去叫无忧,你先去把给文小姐的首饰找来吧。”
柳若云想着,自己现在暂借住在燕诏的府上,若是以后要打赏旁人,让春桃一趟一趟的回公主府也不现实。
于是打算问燕诏借几个人,去公主府里搬些东西过来。
走进燕诏的院子旁边四下无人伺候,柳若云心中觉得奇怪。
“王爷?”
柳若云一边小心翼翼地喊着,一边朝着燕诏房中走去,那里亮着灯必然是有人的。
只是无论她如何喊都无人应答,但房中隐约传来声音。
难道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