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稚柳等人一放下,她就开始在宋夫人的肚子上,按摩推拿调整胎儿头的方向。
好在这次送葬的队伍中,就有习惯将银针带在身上的大夫。
针也很快就送了上来!
此时,不正的胎位也调正了。
谢稚柳拿起针包,道:“给我升一堆火过来。”
火升起,她将银针在火上烤烤消了毒,给女子扎脚趾扎手指。
神奇的是,几根银针下去,宋夫人苏醒了。
她还没摸清症状,就感到腹部一缩一缩的,疼的打紧,往下一看,发现肚子还肿胀得老高。
刚临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现在白天了,孩子还没下来。
她的孩子,不会保不住了吧!
宋夫人不认识谢稚柳,却抓住了她的胳膊,用为数不多的气力咬牙道:“保小,跟宋郎说保小,务必要护住我们孩儿……”
“夫人你醒了,放心吧,有我在大人跟孩子都能保得住。”
谢稚柳握住了她一只的手掌,发现她的合谷脉跳动了,从食指的第一节,一直跳到了第三节,可以准备生孩子了。
她将从福管家哪里偷来的两片人参片··,塞到了宋夫人的嘴里。
“含着补补气力,我帮你接生!”
不多时,一个小婴儿啊——啊地哭了起来,声音响亮。
谢稚柳剪断脐带,将这孩子放在了宋夫人的怀里。
“恭喜,是个男孩,肥嘟嘟的,很调皮。”
宋夫人感动得,心软得一塌糊涂,轻轻地抱着孩子,笑着笑着便哭了。
在场有所触动的人,也是笑着笑着就抹起了眼泪。
宋来噗通跪在了谢稚柳的面前,给她磕了三个响头,“神医,谢谢你救了我家夫人,救了我孩子。”
谢稚柳顺势提出需求,“我要一辆可以载人的牛车,给你夫人用的这包银针就送给我吧。”
“哎,好!”区区小小要求,哪里会不答应,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摘下来送给她。
都过去小半天了,去如厕的人还没回来,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两个看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莫哥,他们不会都跑了吧?”
“看管不利,是要被杀头的。”
老莫一直都在不安,听了他们的话更急了。
他瞪了福管家一眼,还以为是一伙的,想不到这老家伙那么没用!
“晋王党羽早被看管起来了,一个侍卫加一个女人,推着个手脚都不能行的人,能跑哪里去?
老旧雷头霜子都跟了过去的,不怕的,你们在这守着盯着这群人,我去看看。”
他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哞的叫声。
“莫哥,人回来了,那谢稚柳还拉着一辆牛车。”
“官爷~我们回来了,被好事耽搁了。”谢稚柳笑着对那三个侍卫挥了挥手,她将车拉到他们面前。
“这车是与晋王相熟的人送给咱们的,我想着官爷们赶路累了,可以坐上去休息,平时有什么东西啊,都能放在车里不用背得那么累了,于是我就做主收下了。”
她救了晋王,做他的主好似也说得通。
老莫跟大军、秋生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围着车看了起来。
这牛是一头成年的黑色大水牛,牛角很大弯弯的,牛蹄很粗壮,牛身很壮硕肥硕。
它背着的板车,也不小,一次性坐八九个人,在放下一些东西,还有空余。
确实对他们有利,收下也不是不行。
之前流放,也有人送马车给流犯,他们做微看守的,也跟着一起搭乘。
出行的速度是快了很多,不过,马太矜贵了,每天劳作还没丰富的草料供应,很快就累死了。
谢稚柳很会察言观色,捕捉到他们想要却在犹豫,她不断地输出优势。
“牛很吃苦耐劳的,寿命比一般的畜生要长,几乎不挑食,干草枯草也吃生草也吃,喂什么都吃,要是它生病了,我还能给它治病。
等我们到了流放地,这牛车要卖还是坐它返程,都由你们决定,哥哥们就收下了吧~”
“你有什么目的?”老莫问。
又是驱蚊水、又是牛车,她对他们也太好了,到底有什么企图?
“自然是希望官爷们能在路上照拂我一下,二来呢希望我家盛公子能坐到牛车上去。”
她手挡着嘴低声跟老莫道:“我心悦晋王(纯属放屁),不忍看他吃苦(不忍自己吃苦),轮椅始终是木头做的不抗震,坐久了不舒服对他身子也不好(是对自己的脚不好,那牛车早晚有天她会坐上去的)。”
老莫瞥了盛祈年眼,长了张好脸就是会博得女子欢心。
盛祈年、阿武都很意外。
不是她说心悦谁谁谁,而是她去拦灵的目的。
竟然是为了不忍自己/自家主子吃苦。
阿武道:“主子,谢家里也就谢稚柳算是个人吧。”
“嗯。”盛祈年承认,同时心底的谜团也越来越浓郁了。
她是如何得知,宋来的夫人今日出丧,会出现在那一条山路上的?
“老旧把包袱丢上去,赶着牛车走。”
“嘿嘿,多谢莫哥。”
老莫哼了声,他可不算再帮她。
轮椅始终是木头做的,滚个几百几千公里肯定会坏,到时候让人背,麻烦不说,重要的是会拖慢行程。
再次呢,毕竟是晋王的友人送的,不让他坐也说不过去,
老旧将物质放到牛车上去时,谢稚柳也把福管家背的包袱给一起放了上去。
他没反对,因为他目睹了全过程,这车几乎是她用命换来的。
“谢稚柳,你心怎么那么狠毒?”
谢允公把谢骄阳拖到几位官差的面前,他的脸上、脖子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怖人的红疹子。
“这都是昨晚,她做的手脚,我们全家全身都起了。”
“痒痒痒,”谢骄阳不停扭动身子,眼神恶毒,“谢稚柳你不得好死……”
“爹,我快痒死了,你快帮我抓一抓吧。”
他嘴上在不停地在叫着痒,但却挠不到。
因为谢允公担心他把自己挠坏,用一条破布把他的手给捆了起来了。
“骄阳,你再忍一忍。”谢允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气愤的与官差们道:“她连自己的哥哥都能如此毒害,对你们也不会心慈手软,你们不要被她的伪善的假面给欺骗了。
她会医术,纵容得越多,只会让我们死得更惨,然后她自己再置身事外,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改名换姓,换个地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