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可担心死我们了,再不回来,我们都以为你们遇害了。”
阿武推着盛祈年跟福管家一起走向谢稚柳。
三人的目光都盯在她的身上,是完整无缺的。
谢稚柳感受到了他们在关心她,她笑容明媚,偷偷道:“嘿嘿,没事~赚了不少银子呢。”
下了牛车,她从车里提了一个包袱出来。
东西不轻,得双手去拎才提得动,福管家快步去帮她提了下来。
“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谢稚柳拆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了几套成衣,几双鞋出来。
“福叔两套、阿武两套,我也两套,公子爱干净,是个讲究人他四套。
鞋子我们每人两双,一双草鞋一双黑色的千层布鞋,黑色耐脏,我都挑了这个色。
你们看看喜不喜欢,合不合身。”
她把买给他们的,都一一按在了福管家、阿武的身上。
作为流犯,有的穿,有的换洗衣物、鞋子,已经是一件幸事,不得了。
哪有资格还挑上了!
“合适,合适,喜欢喜欢。”福管家抱着手里的衣服,感动得差点老泪纵横。
这东西,说不定是这傻丫头,用冒着生命危险赚的银子买的。
阿武没想到自己还有份,不忍自责了起来,昨日在驿站,他差点杀了她。
盛祈年的衣服,谢稚柳就亲自给拿过去给他了,还不忘介绍了起来。
“公子,我给你挑的是月牙色的、玄黑色的、丁香色的、降红色的,那边江县的衣服,尊贵点的颜色大概就这几种了,等到了西南,咱们再找好的裁缝,挑好的料子,给你量身定做几件好衣裳。”
办事,要办到老板的面前,刷存在感,博好感,加深印象。
以后升职加薪、有什么好的项目乃至各种正面反馈等等,老板第一个就会想到你。
“除了衣服鞋子,公子要吃的药,我也抓了几副回来,补给我也买了,有一袋白面、一袋精米,盐巴……”
盛祈年一眼就看出她眼底的疲惫之色,问:“进山辛不辛苦,累不累?”。
“不累,可有意思了,进山就捡了松茸菌,还遇到了一头傻猪。”她说着说着,就对上了盛祈年的目光。
他眼睛特别漂亮,是古风美男特有的凤眸。
眸子黑白分明的,眸色幽深,眸光很有穿透力,一点都不空洞,有神,像能洞察人心。
“一切都很顺利,就是差点被‘贵客临’酒楼的老板娘给压了价,幸好我提前问了老旧他们物价,没被宰得太厉害,公子你怎么了?”
他怎么在自己说话的时候,眼都不眨的。
还有,怎么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心疼?
谢稚柳在他眼前挥挥手,他才眨了下眼。
垂下了眸后,视线接着回到了她的脸上。
盛祈年很过意不去,问:“谢姑娘,为什么对我一个废人这么好?”
谢稚柳差点笑了,冲他是男主啊。
小投资,大回报,在男主落魄的时候,施以援手,等他飞黄腾达啦~自己血赚!
这笔买卖,她一开始就算好了的。
看他问得认真,谢稚柳想了想,道:“公子明知谢府害你被废,他们把我送过去跟你成亲,也是羞辱你的意思,你没杀我,还放我走。
抄家后,我赌输了唯一值钱的东西,你可怜我,给我银子,让我能体面地去采办所需物资。
谢家人昨日在驿站泼我污水,揍我,是你仗义相帮。
还有近日,在那镖师那里,通天河……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恐怕我已经死了一次又一次了。
公子,小柳对你心怀感激,为你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力所能及之事,你不要有任何的负担。
如果真过意不去,就好好吃我的药方,让我给你治疗,相信自己会重新好起来的,也不要总是以废人自居。”
盛祈年心里突地涌起了力量,如果他有东山再起的能力,定会给她想要的一切。
……
天黑之前,遇到了一座荒庙,老莫说今夜要夜宿在此,就带人走了进去。
福管家、阿武收拾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谢稚柳就在准备晚饭。
下午狩的那两只野鸡,他们没卖,打算自己吃的。
老旧分了谢稚柳一只。
在山上杀羊羔时,谢稚柳砍了段竹筒,去装新鲜的羊血。
羊杂腥臭难处理,贵客临的厨子在宰杀羊后,直接把下水给了谢稚柳。
那黑虎掌菌、石渠白菌、老人头菌,味道不比松茸菌差,可当地人不认识,也不敢吃,风掌柜的怕出事就没收。
谢稚柳正好拿了回来,打算跟野鸡炖一锅,再做个羊杂汤,再用白面搞几个泡馍配着吃。
入夜了,晋王团的人、看守们,都美滋滋地在享受各自的食物。
“福叔,有道菜叫做小鸡炖蘑菇,这野鸡配野菌,肯定比家养的要好吃,你尝尝鲜不鲜?”谢稚柳给福管家夹了一筷子。
福管家称赞,“鲜啊,舌头都要鲜掉了。”
他尝了一口汤,眼睛都瞪大如铜铃,“这汤味道更美,阿武、王爷,你们试一试。”
“还有羊杂呢,我用水冲泡了很久,煮的时候还放了特殊的鲜料,羊膻味早被我处理没了,现在秋天,正好大家都补补身子,可惜羊肉都卖了,如果加点羊肉进来煮,更补,滋味更好。”
“小柳,能在这路上吃到那么美味的东西,已经够满足了。”
阿武、盛祈年吃得也很香,点头认可福管家的话。
食材新鲜,做饭的人做得又用心,就算比不了府上的厨子,但已经够好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老旧在晋王团的人吃得很香的时候,又给他们送来了一些烤鸭、烤鱼。
谢稚柳也分了他也一些汤。
两拨人吃得很尽兴,唯独,谢家人没有参与其中。
尽管他们被肉、菌子的味道,馋得口水在口里逆流成河。
但他们能啃着冰冷的馒头!
“这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谢骄阳暴怒而站起,问写舒窈,“大姐,我们流放也有几天了,琰王到底什么时候来救我们?”
“不知。”
“会不会是你水性杨花,被琰王的暗卫看到了,琰王怒了,不来救我们了?”
谢舒窈也没在惯着,放下了手里的馒头,冷冷看着他,“靠人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想法子把全家都救出去。”
他脸红了,“你当真以为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