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的死相,简直和昨日夜里我与青桐瞧见的女鬼如出一辙。那双平素里顾盼生辉的美目,现下却是怒目圆睁,好似瞧见了什么恐惧的东西一般,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脖颈间的断裂处血淋淋的,部分血迹已经干了。
瞧着棺材里的尸身,我眼前暮然浮现昨夜那女鬼的脑袋,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寒意袭遍全身。红玉的死与傅良娣脱不了干系,可傅良娣为何要找上她呢?
倘若如传言所说,但凡是见过傅良娣的人都必死无疑,且是以一种极其残忍特别的方式死去,那昨夜死的人不是我也该是青桐才对啊?除非红玉昨夜也见过傅良娣!
可是,如果都见过了傅良娣,为何我与青桐没有半点事?还是时候未到?我越想越害怕,此刻却又容不得我多想,光是瞧见红玉的尸体,就已经让我很不舒服了。
我强忍住恶心与恐惧,转身对顾解桑道:“我……我先走了……,你且看着办罢。”
红玉是顾解桑房里的婢女,不论如何,事情自然都是由顾解桑处理的。依着他的意思,就是将红玉给埋了,去寺庙里找几个和尚度化度化,省的人死了还出幺蛾子,变成了第二个傅良娣。
顾解桑再踏入永宁轩时,是午时,正是用午膳的时候。我一想到红玉的死相,进了嘴的菜都无法下咽,吃了没两口,干脆不吃了。恰逢顾解桑进门,他有意无意的扫了扫桌案上的菜肴,大有嘲笑的意思:“被吓着了?吓得吃不下了?”
“没有!我不太舒服罢了!”我不想让顾解桑看扁了,本来昨夜已经被他看扁了,这会儿已经扁到不能再扁了,为了不让自己再扁下去,我自然是不承认的。
于是我又装作头疼的样子起身进屋歇息。顾解桑见我起身,一阵唉声叹气:“被吓到了就被吓到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谢凌玉,你何必逞强呢?你若是承认了,也许我还能帮你。你若是想自己担着,今儿个夜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你是说?今儿个夜里,那傅良娣可能会找上我?”我心生恐惧,满面狐疑:“你能帮我?”
“就你啊?”顾解桑是与从前有些不一样了,昨夜里也凭着本事救了我与青桐的命。可他再本事,他也是顾解桑,一个凡夫俗子罢了,他又不是道士,还能斗得过躲在鬼?敌暗我明,他自己都说了,但凡是遇见傅良娣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得过的。
想起红玉的样子,我这心里头就凉飕飕的,我当真是要命丧异乡?我父兄皆远在万花谷,我若书信求救,只怕信还未到,我便已经死了。
现下唯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朝着顾解桑靠近了些,望着他还是有些怀疑道:“你真有法子?”
“我若是真将那傅良娣解决了,你拿什么酬谢我?”顾解桑自信满满,悠闲捏着手里那杆玉笛。
我就说顾解桑怎会无端端的帮我,果真是有阴谋的。我左右思量,果断决绝道:“你若真能收了傅良娣,我便请求婆婆为你娶花锦绣做平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