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我和顾解桑的这门亲事不是狗皇帝为了牵制天罗教,处心积虑所赐的么?虽说顾解桑是我哥哥选的,但顾解桑娶我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如同我嫁他一般,我们都恨不得掐死对方。
现在他告诉我,我与他的亲事是他自己向狗皇帝求来的!我不相信,半个字也不相信。
在我眼前的这个顾解桑,他不是草包,更是不是游手好闲,只知风花雪月的顾七公子。他是阴险狡诈,狡猾之极的。
同我说这番话,不知是有什么企图,我承认他不是什么坏人,可他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他,这是铁铮铮的事实。我们很少说话,但凡一说话就吵个没完没了,吵得最厉害的时候便是动手。
有好几回,他还想要我的命,长剑直指。说这门亲事是他自己求来的,笑话,天大的笑话。
“顾解桑,你当我是傻子吗?”我不懂他为何要同我说这等子虚乌有的事,只觉得他这话说得好笑,不由发笑:“当年你有多厌恶我,你我心知肚明,好几回都想要我的命,你是当我不记得了?”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顾解桑是有千般万般不愿意娶我的。他不喜欢我,他厌恶极了我,他时常出言辱骂我是心狠手辣的魔女。即便这些日子他是帮了我不少,甚至是救了我的命,我也绝不相信他口中所言。
顾解桑这话的确是非常可笑,我一番反驳,他仿佛还有点儿受伤,故意装得满面凄凉:“这些年来,咱们之间误会太多,现如今我是百口莫辩。”
“误会?何来误会?你说这门亲事是你自己求来的,那你此举为何?你与花锦绣四年之久的感情又算是什么?”我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连连反问。
倘若没有往日的争吵,就凭这些时日顾解桑待的好,我大约真的会相信这门亲事是他求来的。可惜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曾经他有多厌恶我,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
顾解桑低眸沉默片刻,嗓音沉沉,严肃认真:“我与花锦绣,我与花锦绣从来都没有过半点情意。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她乃狐妖所化,狐妖最擅长的便是迷惑人心。”
“你不会想说,你被她蛊惑了心智吧?”我觉顾解桑很适合去说书,这样离谱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花锦绣是不是狐狸精我尚且都还不确定,这厢顾解桑又说什么,他与花锦绣四年的感情都是因着花锦绣蛊惑了他的心智,当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对于这样的离谱的话,他点点头一本正经:“是,就在咱们大婚的前两日,我原以为,我是可以撑得住的,可终究还是……”
“你若不肯相信花锦绣乃狐妖所化,三日后,可与我一同前往风月楼。”顾解桑煞有介事的说道。
原本我是有所怀疑的,顾解桑这般一说,我又有些相信了。可我就是弄不懂,顾解桑要同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作甚,若他所言属实,当年亲事是他自己所求,他此举又是为何?他……他不会喜欢我吧!!!!不对!这没有可能,在与他成亲以前,我从未见过他,他怎会喜欢我。
我暗暗偷觑顾解桑一眼,他依旧是面无表情,每每瞧见他这样冷冰冰的神情,我就不大敢说话。
迟疑片刻之后,我微微向他靠近了,放低了声音问出心中所惑:“顾解桑,你同我证明这些做什么?还有……你我的亲事当真是你所求?”
顾解桑眉目间略有不悦,双眸极其认真的看着我:“你若不信,大可询问你哥哥,自然,你也可询问皇帝舅舅。”
这话说得,我一个姑娘家家怎么好意思去问旁人这种话,虽说我是天罗教的公主,半只脚踏入江湖的‘魔女’,可我到底也是知道矜持的女子。
于是我干脆问顾解桑:“当真如此?我说你放着好好儿的贵族女子不娶,求这门亲事做什么?”
“你说呢?”顾解桑眼中浮上一抹笑意:“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好端端的一个草包,怎么就变成了酸溜溜的文人骚客,酸的叫我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顾解桑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虽谈不上饱读诗书,可他此话的意思,我还是听得明白的。
但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什么乱七八糟的酸词儿……那个……我饿了,我先回永宁轩用早膳……”
天寒地冻的,我忽觉两腮发热,不觉加快了脚步。谁料走得太急,连脚下台阶也不曾瞧见,险些摔了个狗吃屎。这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顾解桑扶住了我。
宛若清泉那把干净的声音伴着温热气息,温柔似水:“小心点儿。”
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什么也不说,继续往前走。顾解桑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走在我身侧,我仿佛听见他在笑,他在嘲笑我!!
“顾解桑!”我窘迫得很,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我的确是怒了,我恼羞成怒:“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
“嘘!”我愤怒不已,顾解桑却忽然捂住了我的嘴,神情瞬时变得严肃冷峻:“谢凌玉别说话……”
原本就是寒风凛冽的天气,凭空又多出了一股阴冷气息,这种感觉……就……就好像那夜在长安城外的破庙里那样的感觉。
难道……我猛然抬头,梅园深处一名白衣女子,乍一看并未有异,细细一瞧,却发觉,那白衣女子脖子以上是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