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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一楼的卫生所灯火通明。
沈宵拉着柏千璇在全科诊室。卫生所并没有专门的换药室,他只能将换药车推过来，又去柏慎的牙科诊室找了一些口腔专用的消毒液。
柏千璇坐在凳子上，乖乖张开嘴,那锋利的牙齿在白炽灯下闪闪发光。
沈宵忍不住问道：“村子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基因？”
柏千璇一脸疑惑。
“就是，”沈宵咧开嘴指着自己露出的牙齿,“你们的牙齿都有些特别,又小又尖。”记得接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还会割破舌头。
沈宵被割到一两次,被牙尖划到，会有细细的伤口,当时不会觉得，但后面吃饭的时候就会感觉明显的疼痛。
后来柏千璇非常注意，用高超的技巧避免了割伤。
柏千璇张大着嘴不好说话，只能瞪大了眼睛。在沈宵消毒过后才左右鼓鼓腮帮子，道：“我不清楚,我的牙不好看吗？”
沈宵摸摸下巴：“也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就……很像是野兽的牙齿……”
口腔黏膜损伤也没什么特别的处理，沈宵拉着柏千璇的手细细告诉他注意事项,又从药房里找到一些维生素。
药房出库需要登记,他拿出小本本,记得林白鸥白天就是登记在这上面。
“你有健康卡吗？”沈宵问道。村民多是用记账的方式,然后每个月统一由林白鸥或者柏玉送到村长那边,后面的费用如何处理就不是卫生所的职责范围了。
柏千璇摇摇头,笑得意味深长,回答道：“我是个黑户。”他其实根本就不需要维生素,口腔里的黏膜已经开始自动修复，大约一两个小时就能完全换新。
但他不想让沈宵知道，他只想让沈宵开心和放心。
沈宵拿着维生素的瓶子看了又看，没有健康卡就只能将维生素记在自己的名下。也不知道价格是多少,等到白天再跟林白鸥说一下，看到时候怎么付款。
至于柏千璇是不是黑户不知道，确实在网上搜不到关于柏千璇的户籍资料。
沈宵淡淡看了柏千璇一眼。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柏千璇这个名字只是化名。按照农村的习惯，柏千璇的真名或许叫阿强阿花二狗子也不一定。
土到极致的名字配上柏千璇那张仙得不食人间门烟火的脸。
一想到这里，沈宵有点想发笑。
柏千璇见沈宵看自己的眼神古怪，一把抱上去就要亲，被沈宵死死抵住。
“我要亲亲嘛，老婆。”柏千璇委屈道。他甚至感觉到了一丝丝嫌弃。
“不行，”沈宵撇开脸，柏千璇口腔黏膜受损，满嘴都是消毒水味道。他抚摸着柏千璇的脸颊，道：“受伤需要休息。”
柏千璇哪肯，跟大狗子一样蹭了蹭沈宵的脖子，撒了好一会娇。
“其他地方没有受伤，完全不影响我的发挥。”柏千璇抱起沈宵放在诊室的办公桌上，玩闹似
的轻轻挠着沈宵，“不如……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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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说什么都好。”柏千璇将沈宵抱起扛在肩头，走出诊室，关掉灯，穿过大厅，直奔三楼。
沈宵感觉自己活像一个被打包回去的猎物，于是象征性地扭了扭身体，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
被抱进了客厅里，柏千璇带上门，将他放在餐桌上面。
沈宵感觉此时自己就像是一个真正的食物，瘫软在桌面上，马上被要被拆股入腹。
他舒展着身体，扬起脖子，手无力地垂在桌边，就像是要献祭出自己一般。
目光划过未拉紧的窗帘，夜色浓郁，月光黯淡。温差过大玻璃上起了一层雾，他的手指在桌上面抓着，带着三分痛苦七分快乐。指甲划过粗糙的木质桌面发出了很轻的声音。
夜漫漫。
沈宵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确切地说是在这个小山村里，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孤独，他渴望的夜晚的降临，爱人会乘着月色到来，将他的空虚填满。
温存过后，沈宵意识朦胧中，被抱进了浴室里。
除了第一次，柏千璇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恋人。
宿舍简陋，厕所和浴室在一起，水龙头下便是坑位，原本有个塑料盖，被某天早上沈宵不太清醒的时候一脚踩破了。
沈宵当场就把那黄不拉几的盖子扔了，原本想换个坐便器，发现根本不行。
对面的卖鱼家愿意帮忙，但村子里压根就找不到卖坐便器的店，还有就是如果安装了坐便器，那么以后洗澡就得坐在坐便器上。
沈宵脑补了一下，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柏千璇小心地让沈宵依偎在他怀中，支撑起沈宵软趴趴的身体，用毛巾轻轻地擦拭洗净。
沈宵长叹了一声，他听到了水声，迷迷糊糊睁开眼。
柏千璇有些意外，沈宵通常会在兴奋中最终失去意识。
“几点了？”沈宵感觉脑子不太清醒，他隐约记得从客厅到了浴室，又接着去了卧室，从床下打到床上，激情四射，非常快乐。不过感觉今天有些意犹未尽。
“大概一点吧。”柏千璇回答。
“那还早得……”沈宵喃喃道。又贴紧了一些，贪婪地蹭了蹭，企图得到更多的温柔。
“没喂饱你。”柏千璇哑然失笑。“都是我的错。”柏千璇亲亲他的额头，“老婆，今天不能继续了，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沈宵抱怨道。只在晚上出现的恋人，还要中途离开，让他感觉有些烦躁。
“家里出了一点事，有一只老鼠在偷东西，”柏千璇想了想说道，“偷了我的东西，弄脏我的地方，还想咬我的宝贝。”
“买个粘鼠板或者捕鼠笼。”沈宵提议道。记
()得在秦睿的世界，
回收站就是这样对付老鼠的，
非常有效果。
“不行，”柏千璇道，“那只老鼠很聪明，必须我亲自抓住。”
沈宵不想说话，他不想失去这份温热，漫漫长夜寂寞难眠，他死死匝住柏千璇的腰，紧紧闭上眼睛，任由头上喷淋头的水撒在头上脸上。
“你乖乖的。”柏千璇安慰道，“明天会加倍地补偿你。”
洗得差不多了，柏千璇关掉水龙头，用毛巾细细将沈宵擦干之后又抱回卧室里。
卧室里床头柜的灯亮着。
沈宵清醒了许多，他眼看着柏千璇给他穿上柔软的睡衣，又开始穿自己的衣服，不久就要离开。
“别走。”沈宵伸手抓住柏千璇的手，湿润着眼睛，道：“你走了，我会睡不着……”时间门才半夜一点，沈宵不想一个人在黑暗的孤独中度过。
柏千璇坐回床边，将沈宵塞进被窝里面。
“我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柏千璇掖了掖被子。
“那你走不了了。”沈宵有些泄气，他努力睁大着眼睛，死死盯着柏千璇的脸。
“我给讲故事吧。”柏千璇笑道，“听一会故事就能睡着了。”
“什么故事？”沈宵蹙眉，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听睡前故事能轻易睡着。
“就是上次那个童话故事，不是还没说完吗？”柏千璇转身到客厅拿过来小璇的童话书。“上次讲到哪里了……我看看……”
“讲到男孩在一个大房子里，吃饭睡觉……”沈宵记得清清楚楚。
“嗯，就是这里。”柏千璇翻了翻书，继续往下讲故事。
沈宵装假闭上眼睛，时不时从眼睛缝隙里偷瞄柏千璇。给他说故事的柏千璇语调温柔平和。
听着小男孩的故事，沈宵感觉意识模糊起来。
他看到了在大房子里的小璇。
接着上次的故事。
小璇迷路到了一所大房子，没有人，里面有饭，有温暖的床。小璇也没有多客气，吃了东西爬上了床，美美的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的小璇走到客厅里，发现依然没有人。昨天被自己吃干净的食物重新摆满了桌子。
小璇感觉很饿，于是又大口吃起来。
饭后的小璇在客厅里等了很久，从白天等到黑夜，仍然没有人回来。
桌上的食物会自动出现，他并不会饿着，吃饱喝足可以睡觉。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小璇终于忍不住在大房子附近活动。他看到了前几天遇到的兔子，悄悄跟着兔子走了一路，看到一大群动物在忙碌地准备食物。
原来是动物们在照顾小璇的生活起居。
小璇抓住了兔子，问兔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兔子两眼一翻，活活被吓死了。
小璇找了一个坑将兔子埋掉，又无奈地回到了大房子。
房子里依然灯光柔和，桌上有香喷喷的食物，床铺上有柔软的被子，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这里不愁吃喝，但他感觉很孤独。”柏千璇语气平和地读着童话书，见沈宵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于是合上书本，将书放在床头柜上。
又将灯关闭。
外面风很大，隔着玻璃窗能听到呜呜呜的声音，就像是女人在哭泣。
柏千璇站起身来，穿上外套，在沈宵的脸上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他放轻脚步走到客厅，走到楼下。
推开卫生所的大门，狂风扑面而来，吹起了柏千璇的长发。
四周开始气雾，风向变了，风里夹杂着阵阵鼓点声。
有一大队人从白雾中缓缓走出来，为首的人穿着优雅的长裙，手持铃铛和柏树枝，径直走到柏千璇面前。
“大人。”柏祈跪倒在柏千璇跟前，“一切都准备好了，她今天晚上肯定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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