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我能拥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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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吃饭？

沈宵这才想起来,老板娘似乎有提过女儿回来了，邀请他一起吃个中饭。

眼前的女孩十七八岁，应该就是老板娘在城里学跳舞的女儿,稚气未脱的脸没有化妆，一双丹凤眼像极了老板。

沈宵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女孩这才从树后面出来，一脸通红,眼睛里全是崇拜。

“你好,沈医生，我叫小琦。”女孩又开了口。

沈宵礼貌道：“你好，初次见面。”

小琦红着的脸微微一白，道：“沈医生不记得我了。”

沈宵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对眼前这个女孩没什么印象。

“午夜星辰男士会所……”小琦小声说道,“那天晚上我也在的,家里负担重，我周末会在帆哥的会所打杂，有时候会负责舞美,还会兼职端盘子。”

沈宵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帆哥人很好的，给了我们勤工俭学的机会，”小琦点点头：“他说沈医生明明很有钱，却来支援我们这个连自己人都不愿意留下的卫生所。”

听到这里,沈宵想起了那一夜在会所一掷千金,尬到马上就能抠出室一厅。他迅速环视四周，还好四周人都在聊天等饭，小琦的声音不大，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沈宵表面不动声色：“不要听柏帆乱说。”

小琦脸又红了红，道：“我知道的,沈医生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您也别告诉我父母我在会所兼职的事。”

餐馆那边老板娘站在门口挥着手，两人相视一眼迅速默契地达成了一致。

用餐还是在里面的房间，外面食客还有很多，沈宵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到了一点。

小琦帮忙端进来几个菜，老板娘对沈宵道：“你们先吃，别管我们。”

沈宵也没有客气，自己盛了饭坐下。

小琦也坐到桌边，两人吃了一会，沈宵随口问道：“小琦是每个月回来吗？”这两个月好像没看到过这个女孩。

“差不多。”小琦点点头，“最近我妈说村子事情多，不让我回来。”

从柏玉开始，村子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死了好几个人。

小琦继续说道：“我以前差不多一个月回来一次。”

沈宵笑道：“你成年了吗？柏帆雇佣未成年在会所打工？”

小琦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以前是在学校门口的小超市兼职，满了十八岁以后才去了帆哥那边。”

说着小琦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滑动，拉出来好几个群，写着‘相亲相爱的水村’‘水村互助社’‘和谐美满幸福一村人’等等。

“涉水村的人有很多这样的群，帆哥平时很照顾我们。”小琦羞涩道，“帆哥他虽然是山上柏家的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沈宵看得出，柏帆跟柏云和柏慎完全不一样，在涉水村年轻人中间很

有人气，

但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然而小琦还在津津乐道柏帆的事迹。

“村里的老人不理解帆哥，

”小琦说着说着有些激动，“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又没有做违法的事情，还给我们这些年轻人提供了工作机会。”

沈宵干笑两声，合法不合法就不清楚了，反正会所挺赚钱倒是真的，想想自己那二十万还没花完，现在有了柏千璇这个男朋友天天粘着，根本就没有机会再去消费。

沈宵：“小琦平时和柏帆很熟吗？”

小琦摇摇头，道：“说不上几句话，不过帆哥特别好说话，看到我们都会笑，不像……”

小琦忽然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闭了嘴。

沈宵笑道：“说说没关系的，我和柏家的人都很熟，你见过柏慎医生吧。”

小琦点点头，咧开嘴，露出隐形牙套。

“去年暑假的时候，柏医生跟我妈说，我需要做牙齿矫形，我就在柏医生这里做了前期。”小琦的表情一言难尽，“后续来回跑有些麻烦，我就转到了市里的牙科诊室……”

小孩子都会害怕牙医，沈宵笑笑，想想小时候光是听到牙科的音乐他就双腿发软，现在技术比不了他原世界，治疗牙齿的工具声音很大，站在外面听着都让人觉得害怕。特别是配上柏慎那张死气沉沉的脸，恐怖指数加倍。

沈宵：“柏医生是比较严肃。”

小琦赞同道：“我从小就特别害怕看牙医，柏医生看上去好凶啊，不过，每次做完汪医生就会给我一块糖。”

小琦垂眼：“可惜当时也不能吃，只能闻闻，奶糖味好香。”

沈宵趁机问道：“你认识汪医生？”汪医生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应该跟隔壁餐馆很熟，但是老板和老板娘对汪医生的事情闭口不谈。

“认识的。”小琦老实回答，“卫生所没有护士，汪医生人很好的，打针也很温柔，一点也不痛。”

说起汪医生，小琦脸上有些难过：“汪医生不知道怎么的，春天的时候突然就走了，都没有来得及好好告别。”

“这样啊。”沈宵安慰道，“现在有手机联系起来也方便。”

小琦摇摇头：“汪医生离开之后的手机就一直打不通，提示不在服务区，妈妈说应该是不再想跟村子有什么联系了。”

沈宵一愣，怪不得当时跟村长要联系方式未果，在电话簿上看到过汪医生的号码打不通。不告而别，就像是失踪了一样。沈宵曾经托人去城里的医疗系统内打听汪医生，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在系统留下的公共网上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汪医生的存在就像是被抹去了一般。

沈宵想起了小女孩说的轮椅叔叔，还有丢失的茶杯，于是道：“汪医生可能遇到了什么糟心事吧，我问过村长，汪医生调去了别的地方，陈婆婆说汪医生是回老家结婚开私人诊所去了。”

“那不可能。”小琦坚定地摇摇头，“汪医生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从来没有说过要回去，而且

……而且……”

小琦有些难以启齿，

她咬咬下唇，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碗。

“汪医生在村子里有对象是吧。”沈宵轻声问道，“小琦你看到过吧，坐着轮椅的……”

小琦的表情慌乱起来，她结结巴巴道：“这……不能……说的。”

门吱吖一声推开，老板娘端着一碗紫菜蛋汤走进来，她脸色不大好，听到了刚刚沈宵的话。

“小琦你吃完了吧。”汤碗被重重地放下，老板娘紧紧抿着唇，教训着自己的女儿：“吃完饭上去看书，快要期末考试了。”

小琦轻轻‘嗯’了一声，埋头将碗里剩下的饭扒干净，放下碗转头上了楼。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老板娘看着女儿的背影，道：“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沈宵慢条斯理夹起一块红烧茄子，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很敏感的。”

老板娘重重叹了口气，道：“汪医生的事情是山上柏家的禁忌，沈医生不要再打听了。”

沈宵听得明白，轻轻点头。老板娘的意思很明确，告诉他有什么问题直接去问柏家人。

沈宵转口问道：“外面的台子搭得差不多了吧。”

“应该明天就能完工。”老板娘回答道，“刚刚帆少爷过来视察监工，明天完工鸥大人会来做‘加盖’仪式。”

“加盖？”沈宵听到了一个有趣的词语。

“祭台的顶完成的时候。”老板娘道：“为了讨个吉利，会有一个小小的仪式。”

沈宵恍然大悟，大概就跟大楼竣工盖顶会放礼花差不多。不过这个‘加盖’倒是形容地很直接。

“仪式完了，大人会分发给我们圣水。”老板娘继续介绍，“当天便是丰收祭的开始，晚上会开始有唱戏之类的。”

大概就是表演节目？

沈宵好奇道：“还有唱戏？由村子里的老人表演吗？”

“是我们这里的地方戏。”老板娘解释道，“也不全是由老人表演，你知道XX艺术学院吗，我们村里就有好几个在那边当教授，一般由他们表演。”

说到这里老板娘掩不住脸上的笑意，又道：“我家女儿今年被选做了伴舞。”

“那先恭喜了。”沈宵嘴上敷衍道。这祭典估计也是山上柏家和宗族出资，结束的时候作为伴舞的小琦应该有额外的‘奖励’吧。

老板娘点头：“到时候，山神大人高兴了，会有额外的恩赐。”

门吱吖一声开了，老板拖着疲惫的步子走进来，他终于送走了中午最后一个客人，此时已经下午两点多。

老板娘闭了嘴，安慰自家老公几句，大家开餐吃饭。

沈宵吃饱提前离开，走到餐馆门口，远远看到路口那边大棚已经搭好。柏帆站在人群之中，被一群年轻人包围着，他一脸云淡风轻地聊着天，看起来很有亲和力。

柏帆一眼就看见沈宵站在餐馆门口，冲这边笑了笑。

沈宵心里还

在想着汪医生的事情，见柏帆灵机一动，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抬手向柏帆招了招手。柏帆果然跟天真小狗一样，跟身边年轻人说了两句，便屁颠屁颠地朝沈宵走来。后面那群年轻人只敢眼巴巴地看着，并没有跟过来。

“沈先生今天心情不错啊。”

柏帆心情很好，可是嘴巴依然不饶人，“平时看到我和大哥，都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沈宵愣了愣没有接他的话茬，心想着自己哪里有什么不高兴。于是道：“就有点事情想问问。”

柏帆笑道：“沈先生想知道什么事情。”

沈宵顿了顿见四周人多嘴杂，又想起老板娘的警告，扯了扯柏帆的袖子，道：“去卫生所里说。”

然而柏帆并不买账，他后退一步转头环视四周，目光落在沈宵左手的戒指上。柏云曾嘱咐过他不要跟沈宵走得太近，会让柏千璇不高兴。

柏帆小声道：“沈先生，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一会被人误会了什么就不好了。”

沈宵微微蹙眉，道：“我想问一下汪医生的杯子。”

柏帆一脸不解：“汪医生不是离开很久了吗。”

沈宵：“汪医生的杯子忘了带走，我就放到了资料柜里，这几天丢了。那个杯子是个陶瓷的马克杯，深蓝色的，柄往上的位置有个缺。”

柏帆觉得好笑，丢了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东西，而且和沈宵到底有什么关系，如此的紧张。他笑道：“沈先生是想说，有人进卫生所偷东西，然后拿走了一个不值钱的杯子。”

“对。”沈宵打开手机，将视频发给柏帆。

柏帆看到了张大厨出现在画面了，立刻关掉了视频。他面不改色道：“沈先生，这肯定是个误会，我会回去跟张叔说说。”

沈宵沉默地看着柏帆，看他想怎么敷衍过去。

“肯定给沈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柏帆又道：“我先走了。如您所见，我最近很忙。”

说完柏帆头也不回地走了。重新融入到了那群年轻人之中。

晚上入夜之后柏千璇跟往常一样开着车过来。

他手上提着一篮子市面上不常见的水果，进门便放在了餐桌上。

沈宵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出神，凌冽的柏木香里夹杂着香甜的水果味，让他忍不住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这几天随着村民回乡，柏千璇手上的东西也变多了，总拿着些吃的过来。有时候是水果，有时候是糕点。

“老婆。”柏千璇甜腻腻地贴上来。

“今天又是什么？”沈宵感觉这甜味，跟昨天的白色之恋草莓完全不一样，味道很大而且甜得有些发齁。

“就一点点热带水果，”柏千璇柔声道，“柏帆给我的，他说你会喜欢。”

沈宵弯弯唇角，原来是柏帆在作怪。

柏千璇感觉了沈宵不悦，又贴近了一些，问道：“怎么了？不喜欢我就拿去扔掉。”

“没什么。”沈宵懒懒回答，“我发现这几天丢了个不太重要的东西。今天问了一下柏帆，被他搪塞过去了。”

柏千璇愣了愣，他从来不管柏家的事情，最近也没有听柏云和林白鸥说有什么情况。

沈宵继续说道：“张大厨来过我的诊室，就在前几天，不知道在找什么。”

“我们晚上不谈这个好不好。”柏千璇柔声安慰道：“我回头跟柏云说一下。”说着搂住沈宵的腰身，慢慢地吻了上去。

绵长的吻让沈宵心猿意马，瘫软在柏千璇怀中。

“你认识汪医生吗？”沈宵喃喃问道。

柏千璇苦笑，原来目标是这个。他回答道：“我不认识，但是我知道。”

“汪医生是柏云的秘密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