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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5 章 爱我还是他

作者:灰灰的京鱼 字数:3660 更新:2024-08-25 18: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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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丫鬟的提议,沈宵没有反对。

等丫鬟离开,他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克服头晕的感觉,扶着床沿和墙壁,酿酿跄跄想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有人在小声聊天。

距离门口约莫四五米的地方,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是穿着便服的士兵,女的是主事婆子,平时负责赵四内宅的事,见识过赵四各种情人,也包括陈芸秋。

至于士兵,赵四特意让他们在院子里穿便服,装作是宾客,一群人轮流把守着沈宵住的厢房。

这两人本不相识,士兵是个三十多的男人,站在盆栽边无聊打盹,主事婆子见后生俊,便抓了一把瓜子过来,两人边嗑边聊上了。

沈宵贴着门,有一段距离,听不太清楚,隐约能听到‘喜事’‘结婚’等字眼。

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透过门缝沈宵看到过道墙壁上挂着红绸,透着十二分的诡异。

两人聊得投机,除了刚刚出去的丫鬟,没有人路过,嗑瓜子的声音渐大,说话更加放松随意,瓜子壳掉在地上跟雪花片一样,婆子怕吃亏,口袋里还兜着小半斤。

沈宵屏住呼吸,将门缝拉大了一些,看到一硕大盆栽后面,两人聊得起劲,混杂着嗑瓜子的声音。

男的道:“这次四爷是动真情的了。”

女的:“可不是吗,前面不知道多少个了,都没到这份上呢。那些个漂亮姑娘跟着四爷以后,为了个名分有要上吊的,有要绝食的,一个个要死要活的,四爷都不带多看一眼。”

男的:“那能一样吗,那都是些什么货色,怎么配得上四爷。沈先生可是留过洋读过书的,听说还曾经是海城的大少爷。”

女啧啧两声:“真的假的,我记得前两年县里那个什么大小姐相中了四爷,不也是在东洋留过学的吗?”

男的:“那个大小姐啊,我知道知道,远远见过一次,那暴脾气啊,可厉害了,四爷可不吃这一套。”

女的嘿嘿一笑:“那是,四爷还是喜欢知书达理小意温柔。”说完婆子便往士兵身上蹭,这男兵在乡下有家室,自然看不上大十几岁的老妈子。

男的立刻转移话题:“话说我刚刚在院里瞧见了三太太。”

女的:“我也看到了,肚子挺大了,六七个月了吧,看那形状像是个大胖小子呢。四爷有福了,今日娶妻,过些时候喜得贵子。”

男的笑道:“那贵子是不是还不知道。不过四爷说了,是不是自己的种都会好好养着。”

女的:“我也是佩服三太太,这个时候不哭不闹,还跑来道喜,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姨太太。”

男的:“那你可别这样想,那位太太可不简单,在镇上花名在外,什么人都能勾到床上。要不怎么这么快从蒋家跑出来,又攀上了我们四爷。”他心里流起了口水,要不是陈芸秋跟了赵四,他也想跟陈芸秋有一段风流韵事。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婆子眉眼弯弯,又呵呵笑起来。

沈宵听着面色惨白,陈芸秋的风流韵事他没兴趣知道,毕竟女配的人设在那里,行事完全符合性格,人各有各的兴趣爱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可其中提起的赵四娶妻,那个‘妻’十有八九直的是他。

“你们在说什么。”丫鬟提着一小盒糕点回来了,她迎面走过来,眼尖看到了门缝里沈宵的眼睛,连忙呵斥住嗑瓜子二人组。

两人停止了嗑瓜子的动作,微微低头不语,心里却是不服气,年纪一把被个平平无奇的丫鬟教训。

婆子仗着自己年长想教训几句,叉起腰踮起脚要回怼,丫鬟又道:“乱说话编排沈先生,小心四爷撕烂你们的嘴。”

两人听到‘赵四’的名字瞬间怏怏闭嘴。

丫鬟懒得再搭理这两人,快步走进沈宵的厢房。

沈宵见丫鬟进门,一把拉住丫鬟的手臂,惊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丫鬟见瞒不住,也不忍心骗沈宵,小声道:“沈先生,四爷今天布置了婚礼,大约半个时辰后,就要与您成亲。”

沈宵愣了愣,强装镇定,他知道赵四对他有兴趣,可没想过会如此心急,以前说的那些明媒正娶的话,想不到现在真的要娶他。

丫鬟见沈宵沉默,只能安慰道:“沈先生,四爷会好好待您的。”毕竟以前感情再好也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甚至连纳做姨太太都没有想过。

“那有没有跟我一起的那个人的消息,他叫‘王富贵’,长得个子很高,皮肤有点黑……”沈宵咬咬下唇,自己的事不重要,大不了直接离开这个世界,关键是王富贵现在怎么样了。系统007虽说男主是世界中心,可他始终觉得不放心。

丫鬟面露难色。

沈宵看出端倪,丫鬟必定有消息,又道:“求求你告诉我,结婚也能安心一点。”

丫鬟犹豫片刻,支支吾吾道:“这几天四爷派人搜山,说是没有找到人,只找到了一些……嗯……说是可能被野兽……”

丫鬟说得隐晦,沈宵顿时听明白了,他不敢相信王富贵会遇难,却抑制不住心底血气翻涌,从嘴里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丫鬟大声呼救,惊动了外面的人,赵四和李军医很快赶过来。

李军医检查一番,确定只是受到刺激晕厥,立刻上了吊针瓶。

赵四站在一边,心里又心疼又紧张又生气。眼看着吉时快到了,他心心念念等着盼着做新郎,结果沈宵却先倒下了。婚结不成,外面好些人,让赵四面子上过不去。

眼看着赵四的脸色阴沉得快滴出黑水,周围几个人都不敢说话。今天这个婚结不成的话,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副官灵机一动,道:“沈先生身子骨不好,正是要办喜事冲喜才是。”于是支了个荤招,道:“古人冲喜可用公鸡代替,写上生辰八字,由人捧着代为拜堂。”

赵四这才脸色好了一些,副官立刻叫人出去找了一只又肥又大的公鸡。

那公鸡雄赳赳气昂昂

,哪里肯被人抱着,伸长脖子一声声嚎得起劲,满院子里的人都憋着笑。

副官将公鸡五花大绑,怕赵四不高兴,特别用一截红绳捆住鸡嘴。

大公鸡难受得摇头晃脑,在副官怀里扑腾。

原本想讨好赵四亲自抱着公鸡拜堂,副官突然发现四周投来异样的目光,于是干笑两声,叫来一个与沈宵身形相仿的年轻士兵抱鸡。

院子里照旧敲锣打鼓热闹非常。

沈宵紧闭双眼睡在厢房里,吊针滴瓶挂在床头。他的意识模糊,恍惚间走入了一个全是光点的房间。房间中央的池子里,站着一个人形只露出腰部以上。

虽看不清楚形状,沈宵却觉得莫名的亲切。那到底是谁呢,他张了张嘴却叫不出名字来。是秦睿?还是尹时?又或者是柏千璇?他不能确定。

到底是谁呢?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人,我怎么能忘了。

沈宵一步一步走向池中人,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接近。

丫鬟守在床边。她吓得战战兢兢,好在赵四并没有追究,如今她不敢出去,守在沈宵身边期盼人赶快好起来。

厅堂里面,媒人宾客到场。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赵四在几人拥簇下走进厅堂,他身着黑红喜服,头戴礼帽,帽檐插着翠绿孔雀羽毛。这是近几年时下流行中西合璧的新郎服。

至于沈宵那套便是全红秀这金边的花,带着褶皱裙摆的长袍。想想赵四有些遗憾,没能看到沈宵披上新衣亲自同他拜堂。

等赵四站定,便是大公鸡入场。

公鸡还没有放弃挣扎,它左顾右看,摇头晃脑,模样十分滑稽。

在场人都装作没看到,接着笑接着喜庆,谁也不愿意得罪赵四。

赵四一脸尴尬却也无可奈何。他暗暗咬牙,等明天一定要把这不知趣的大公鸡红烧了给沈宵补补身子。

一挂鞭炮放完,敲锣打鼓声音小了一些,司仪开始吆喝拜堂行礼。

赵四有些紧张,他从未想过要娶妻,更加未曾想过跟一直公鸡拜堂,于是心一横,撩开下摆鞠躬跟公鸡拜了堂。

完毕厨房大娘端上来酒水,赵四仰头一饮而尽,在座宾客也纷纷举杯饮酒。

礼毕,众人去饭厅吃饭玩乐。赵四有些闷闷不乐,拒绝了众人的敬酒,直接走向沈宵的厢房,他想穿着喜服站在沈宵身边,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还才刚刚穿过走廊,赵四便感觉头晕恶心,手脚不受指挥。他扶住墙壁,心里浮出不好的预感,想想刚刚只喝了交杯酒,多年的经验让他立刻抠住自己的喉咙,蹲在地上疯狂呕吐起来。

外面酒席上,哀嚎声一片。喝酒的人纷纷倒地,有些口吐白沫,有些呕出鲜血,还有人捂着肚子疼得满地打滚。

李军医大吃一惊,他平时不喜欢饮酒,特别是在工作场合,所以今天并没有喝酒,他站在最外面的位置。

现在见如此多数量的人倒地,症状像极了食物中毒,立刻召集没有喝酒的人还有丫鬟婆子一起抢救。

李军医突然又想起赵四也喝了小杯交杯酒,他匆匆往内院赶,果然看到赵四依靠在墙边干呕。

“四爷!”李军医连忙把赵四扶坐起来,手中拿着米浆从嘴里灌入。这米浆是最后用来蒸糕的,刚刚才由外面送入宅内。李军医确定没有毒素。

“怎么回事?”赵四表情扭曲。他心里惦记着屋内的沈宵,身体却无法动弹。

“有人下毒。”李军医判断得很快,具体是什么中毒,下在了哪里,他不能确定。

赵四差点咬碎了后槽牙,露出凶狠表情。居然有人在镇上给他赵四下毒,还是大喜的日子。他马上想到了蒋新耀、王富贵。可王富贵生死未卜,蒋新耀还在海城。他脑子里闪过陈芸秋的脸。

主事婆子带着两个士兵过来,守在外面的部分士兵没有喝酒,李军医让她们搀扶着赵四开车去镇上医院。

“等等。”赵四临走时叫住李军医,“一定要保证沈先生的安全。”

李军医忽然有些感动,认识赵四这么些年,赵四通常万花丛中过片叶不占身,今天突然发现赵四居然如此重情义。

厢房里静悄悄的。

沈宵还未苏醒,丫鬟守在旁边,她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哀嚎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把门关好,将沈宵用被单裹好,藏在床铺最里面,自己则找一根鸡毛掸子,瑟缩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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