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烟丝,能怼着烟锅子口进烟丝那种。”
姜青禾一拍大?腿,她?嘶了声,要不说人咋不能赚到认知?以外的钱,这完全在她?的知?识盲区外啊。
她?突然灵光乍现,慌忙找出炭笔,又拿了张瓤瓤子开始画,那种下宽细口的款式,只要再加个木塞就成。
而且开取烟丝也方?便,只要把上?头那个口给取下来,想要装回去?就再摁进去?。
她?把徐祯也叫进来,三人都围在他?身边看打磨出这个瓶口,连晌午过了也没管,任凭肚子在唱空城计。
最后出了成品,方?方?正?正?一个小瓶,取下活塞,怼着烟锅子,烟丝顺畅地往里进,不想倒太多,就一抖一抖地倒。
领头的摸着这个爱不释手,他?半点不害臊地说:“你们懂解手后,又想吃一口旱烟的苦吗。”
姜青禾面无表情,她?并没有那么想懂。
埋汰玩意?。
最后这个瓶子经由骑马先生介绍,卖给烟行,他?们骆驼客每年都帮着烟行运送水烟往南边,关系很亲近。
但是这瓶子本身也没有多少的技术含量,买断啥方?子跟说玩话一样,只不过相?当于?是从烟行手里领到了这份活计。
瓶子在家做,每个瓶子三个麻钱,百个一付,签了契,每月要两百个瓶。
相?当于?一个月能有六百个钱的固定收入,在这地别小看六百个钱的购买力,湾里大?多数家里,三四个月都赚不了一两银。
这笔钱,也意?味着两人离房子又近了一步。
姜青禾拉着徐祯的手说:“只是你要辛苦点了。”
徐祯回握她?的手,在奔向富裕的路上?,总要相?互扶持,共同努力的。
领头的还?交代说:“这活要做得上?心,别瞅烟行只出烟叶烟丝,他?们也有木工活的,做得好,下回有活不就找你了。”
姜青禾真不知?道咋感谢了,其?实当时她?也就只想卖点蘑菇粉,没想到蘑菇粉一点没卖出去?,倒是被买椟还?珠了。
“承你们的情,要不我还?是出一成的利,”姜青禾还?没说完,被骑马先生笑着打断,“你要真想谢俺们,做顿饭交交束脩就行。”
毕竟从他?们这里学?了点东西,钱这玩意?他?们都不缺。而且拿了钱,人情可就没了,还?不如欠个人情,万一以后有事要相?求呢。
姜青禾把这事牢牢记心里,特意?在起场那一天请两人来家,给他?们整治了一桌饭菜。揣着钱去?湾里买了只土鸡,那大?娘每天给它放出去?吃食,长得特别肥。
但肉也真的老,要在锅里炖很久,熬出来的鸡汤油黄的,皮肉都煮得差不多,往汤里放泡开的干蘑菇。
本来鸡汤就香,干蘑煮开后吸足了汤汁,又嫩又滑,老汤浓稠。跟她?吃过的东北的小鸡炖蘑菇不相?上?下,干榛蘑和小鸡炖出来的滋味也特鲜香。
她?炒了一碟子黄豆芽,一盘胡萝卜炒肉片,外加蒸了锅麻腐包子。
前?些日子搓的麻籽,姜青禾领了一小袋,跟别人学?了咋吃,有炒着剥粒的,也有做成麻腐包子的。
麻籽晒干后,用石磨碾碎,捏成团反复在水里揉搓,姜青禾还?过筛了好几次,才起锅将麻腐倒进去?,一锅白白的浆。
小火慢熬,姜青禾一直盯着看,哪里沸腾了点,她?就舀勺水点一点,一锅浆渐渐凝成一团,很像豆腐。加点盐,一小撮葱花,炒成馅就能包了。
除了做包子,湾里女人还?会擀点小麦皮,揉成个大?圆,再放馅捏成半圆的,抹一点点油去?煎,这种叫麻腐盒子,吃的就是那股香。
麻腐包子蒸好后很香,蔓蔓第一个尝的,她?咬开包子,馅就顺着开口流下来,她?张嘴去?接,嚼了嚼,“一点也不麻。”
“为什么叫麻麻包子,”她?不解。
“这叫麻腐。”
蔓蔓跟着念了一遍,她?没搞懂。
上?桌吃饭时,照旧叫错,她?喊骑马先生吃包子,“吃麻包子。”
又悄悄贴近他?耳朵边说:“我吃了,不麻的。”
把他?逗乐了,离开前?还?抱蔓蔓骑了骆驼,她?坐在骆驼的驼峰中间,小手轻轻摸了摸骆驼的毛,好光滑。
骑马先生牵着骆驼走了一段,问她?,“怕不怕?”
蔓蔓摇头,她?两手张开,要他?抱下来。
下来后才摸摸骆驼说:“好骆驼,我有那么一点点重?,不骑你。”
可她?不知?道啊,骆驼每天能背起三百多斤的东西,一直走啊走。
“这是饼子、锅盔,蘑菇粉你们也带点,还?有干蘑菇,路上?带着吃,路上?小心着点,”姜青禾拿出这两天收拾的一袋东西,都没啥值钱的。
好几罐蘑菇粉,干蘑菇也给了一大?包,还?有从山里摘的枸杞子,自家做的梅干菜、萝卜丝。
骆驼今晚就得起场,一般他?们骆驼客会在夜里赶路。
“每年来这地,都是孤零零走的,没人送过啥东西,”领头的抱着东西,以为他?会来点煽情的,结果他?说:“妹子阿,下回哥再来,你能给俺整顿烤全羊不?”
姜青禾赶紧挥手让他?走。
两人骑上?骆驼后,回头说了句,“有缘再见。”
“一路平安。”
夜里的风大?,两人挥着手告别,不紧不慢骑着骆驼缓缓走进黑夜,他?们唱着,“一两驼毛百斤草,骆驼客靠它养老小,驼峰鞍子骑到老,一辈子不知?道啥味道。”
等?深夜,戈壁滩会响起阵阵驼铃,驼队奔波在黄沙里,穿过广阔无边的草原,离开塞北的关口,来年待到青草蔓发,又会回到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上?来。
蔓蔓问,“叔叔会带着骆驼回来吗?”
姜青禾解开他?们留下的包裹,除了之前?说换的海货,一包包解开,有一捆捆干海带,还?有一摞紫菜干,剩下的是一包虾干,夹着一袋小鱼干,还?有一包蜜饯糖块。
她?收拢着东西说:“当然会,骆驼的家在这里呀。”
骆驼客的心也栓在故土里,难离。
等?骆驼客走后,平西草原又变得空荡荡的,姜青禾站在这片土地上?,还?有点恍惚。
风掠过草原,也不会出现沙沙作响的声音,草越来越短,几近于?无。
她?去?帮都兰剪羊毛,秋天绵羊的毛蓬松而细长,剪下来长长一段。
只是都兰没那么高兴,她?的面容带着点愁。
“等?过几天羊客来了,他?们挑完了羊,大?伙要搬离草场了,去?冬窝子了。”
姜青禾一怔,她?问,“去?哪里?”
都兰说了个很长很长的地名?,她?说:“得走好远好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