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小声嘟囔了句,“我喜欢花,小草姐姐已经是草了啊。”
“那?爹教你写你的大名好不好,”徐祯单手抱起她,往桌子边走?。其实他和姜青禾都不赞同?让孩子过早地学写字,但是先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也很好。
徐祯站在蔓蔓背后,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带着她一笔一划写下姜十安这三个字。
蔓蔓不认字,但她会数,有三个,她点一点这三个字说:“姜十安!”
她又想了想,“我还叫徐蔓蔓,我有两个名字呀。”
“对?,有两个名字的徐蔓蔓过来?吃饭,”姜青禾拿了碗筷放桌上,笑着打趣。
徐祯则笑,“等你长大想姓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蔓蔓扑闪着大眼睛,“我姓什么都可以吗?”
别瞅她小小一只,但很有自己的主见。
“真的啊,你要?是觉得爹娘的姓不好听,另外取一个都成,”姜青禾告诉她。
人在孩童时期可以有父母取的姓名,到长大后如?果她更希望能给?自己取名,那?当然也很好。
“哎,我还小呢,我想不好,还是叫我蔓蔓吧,”蔓蔓说,她现在更喜欢被?叫蔓蔓呀。
等她长大了,她再想吧。
关于名字就被?她抛到脑后了,她要?吃软软夹了肉肉的饼。
这是姜青禾烙的千层饼,这些日子压根腾不出手折腾饭食,有时候熬一锅豆饭,或者夜里多蒸几个馒头,第二?天一热,夹上点酸菜或抹点辣子也就对?付了,偶尔给?蔓蔓蒸个鸡蛋羹或是煮个鸡蛋。
今天倒是松快了点,也就烙了一叠饼子,里头掺了半肥半瘦的肉沫,裹在薄薄的饼皮里,烙之前还撒了一层黑芝麻。
烙出来?饼皮酥酥脆脆,层层叠叠,里头的肉沫出了油花,咬完半个喝一口稀粥,让人满足感顿生。
雨是第二?日午间停的,屋檐还在滴雨,天上的却止住了。
雨后的天气湿润润的,不再干得让人的脸像是干涸的土地,连微风拂面也很舒服。
这一场透雨之下,前院的柿子树抖出满身的绿叶,枝条舒展,枣树长出大大小小的新叶,而那?条石砖铺就的小道两边,之前撒下的草籽在大雨过后,齐刷刷冒出毛茸茸的草尖。
紧靠宋大花那?屋子边的木条栅栏,姜青禾也给?栽了野蔷薇。如?今茎蔓横穿斜插过木栅栏,叶片新绿重叠,一朵朵卷曲的花苞绽放,开成了一堵粉嫩的花墙。
姜青禾甚至惊喜地发现,后院那?几株只蹭蹭往上蹿的,只长叶却没结花苞的蜀葵,也冒出了嫩粉色的花苞,之前移栽的野花也在雨后开花。
当她走?出后院,之前播下的春油菜淋过一场雨后,黄花开得热热烈烈,满目金黄,甜菜地也长出翠绿的大叶片。
仿佛,春天此刻才?到来?。
但山野的变化悄然发生,地里的一茬茬黄豆成熟,麦子谷穗饱满待割,麦浪翻涌,野地里的青稞由绿转黄,一丛丛青辣椒挂满枝头。
虫害的阴霾渐渐散去,山野地里丰收的消息让人雀跃,土地不会辜负每一滴汗水。
第77章香煎豆腐
雨后稻田里禾苗分蘖,水面漂浮着一层褐色的卵,那是稻飞虱残存于根系上的。
各家忙赶了鸭子下水田,原本小小一只的雏鸭,十来天的功夫,长出灰褐色的翎羽,身形渐大。
一进了水田,立即收起扑腾的翅膀,自在地浮于水上,用长而褐的嘴巴啄食虫卵。探进泥地里翻搅,捕获隐藏在里面的虫子,饱食一餐。
当初听?姜青禾的,买了三五只雏鸭,放在自家稻田里养育的人家,像是去年跟姜青禾一起在公田割麦的枣花婶,她就一气掏钱买了六只鸭。
她婆婆娘说她苕,可她不管,天天起早放鸭入稻田,赶鸭吃食。
今儿个过来一瞅,她脚还踩在浑泥里,差点没蹦起来,三两下上了岸,湿滑的泥土让她摔个屁股蹲,她也浑然不在意。
她兴奋地拉住自己男人大喊,“鸭粪真的比其他肥要肥田,你快去田里瞅一眼。俺前?儿个才数过的,今儿个一去瞧,那稻株从四?株分到六七株了!是好些阿!”
虽然不是稻株长得越多越好,尤其在分蘖后期。六月末会栓紧水车,水流停止灌溉田地,通过晒田来让稻子植株稳固,不再蹿出旁的株苗,从而让已长成的稻株成穗。
可是,那都是基于稻子植株过多,但放在这片田里,哪算多。年年种稻种的最好的人家,在最后稻株也就?九、十来株。
在庄稼户的眼里瞧来,稻株越多,那么等到秋收能收的谷粒就?越多。
所以枣花婶的话,除了她男人听?见外,正在田边歇脚的七八人,当即屁股离地,脚底打?滑都赶忙跑过来大喊,“枣花,你说的真不?”
“可不兴胡说,俺家那地里的眼下才四?五株来着嘞!”
“让俺下田瞅一圈成不?”
一伙人压根不等着她开口,三两下溜进了田里,头凑在株苗上手指点得起劲,有人忍不住蹬脚,泥水溅到卷起的裤腿上,
大喊:“天爷,真是六七株!”
“俺这也是!”
“走走,赶紧去青禾那田里瞅瞅去,她家可是养了十来只鸭子。”
大伙又吵吵嚷嚷,风风火火爬上岸,赶忙去往另一头水田那,下了田惊呼声比哇鸣声都要来得急促。
“八株苗,俺这数了有八株苗!”
“老?天,最少也有六株来着,这还没到六月底嘞就?这老?些,到六月那还得了,”一个汉子喃喃,倏地又加重了声音。
多么不可置信的事?情啊!
尤其在拔掉了一大把生了虫害的稻株下,这些还残存的稻子绿油油的,虫眼也没几个,可不叫人震惊。
一个妇人给了自个儿一巴掌,唾弃道:“当初俺还笑话旁人傻,没成想?俺才是那个二愣子。徐婆子来了没,俺赶紧找她拿几只鸭去!”
眼下正是给田苗施肥长株的时候,可不能叫旁人给落下了。
甚至连湾里最抠的婆子,都忍痛出了十个子,准备养上两只。
等徐婆子一进稻田立即被众人围堵,连衣裳纽的扣子都差点被扯开,她牢牢抓着自己的衣裳,满耳朵只灌进了“鸭子”“给俺来几只鸭子的”声音。
她都想?嘎嘎叫几声。
那些因虫害都没狠下心来养鸭的人家,可一瞅见各家养了鸭子的,田里的稻株长势那么好,心里自有盘算。
本来今年稻子收成无望,谁晓得补栽稻秧能出几斗的粮,他们可是扔了将近百株的稻株。
要是肥田能再补些回?来,那收成也不算太难看,在田地和粮食上面,出些钱就?出吧。
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