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个女人也才愿意见见。
“五袋?都是同种牧草吗?”和西格说着开始从抽屉里取写着草料的册子,“要全是一种草,估计不能全要,你得知?道带羊去放牧也要吃不同的草料。”
“当然不是的,”姜青禾起身拿过一袋草料,蹲下解开皮口袋上的麻绳,取出里头一小袋一小袋分好的青贮草料,抱在怀里挨个放到?桌子上。
她?拆开一袋,敞口推到?和西格面前。
“噢,阔克?”和西格惊讶地表示。
她?的意思这居然是青绿的,她?手抓了把?铡碎的干草,摊开对着阳光细看。
草料行除了收的鲜草是极青极绿的外,干草的话?一般都是黄中带绿的多,毕竟他们底下的蒙人打草也都是先割再?放地里晒,晒到?冬天到?了再?捆回来。
相反西南那边的草料就要绿得多,可全都是像羊毛做毡那样,摊成?草毡给卷起来捆好运过来。
哪怕是镇里的草料,虽然是铡碎的,却没有这么绿,干枯的草占得特?别多。
和西格闻了闻,好的草一定是带有香味的,这有股草香味,她?形容为麻斯他那,这意思是长满芝麻的草坡,让她?能想到?羊吃带油的芝麻杆迅速长膘的情形。
她?并不吝啬于夸赞,用了很多个赛音(好)以及更夸张的词来说明她?很喜欢这个牧草。
姜青禾把?一袋袋牧草拿出来用蒙语说:“那是红豆草,刚开花时就割下来晾干,这是黑麦草、沙打旺、苜蓿、鸭茅、羊茅,是羊爱吃的干草。”
尽管这些?草和西格全都认识并且很了解,但?她?仍然很愿意听姜青禾细致地说,他们那的人是如何从春播种草开始到?再?合适的季节割下。
这十几袋小小一捆送到?她?面前的青贮牧草,诸如黑麦草,这种的草籽还分一年生和多年生的,他们种植的多年生黑麦草,对羊适口性和长膘都很好,长得快,分蘖很多,可越冬不稳定,高温很容易晒死。
而且头年春播后只能收一次,必须赶在抽穗前收割,不然草的茎叶不再?光滑柔嫩,得记着时间,日日去转,有一亩就因为割晚了,完全抽穗只能剁了喂牛,做不成?青贮了。
还有极为耐旱的无芒雀麦,还耐践踏,春天探头时候早,直到?晚秋也生着,对羊上膘不错,但?要到?了抽穗和生草籽时收,那适口性大大下降。
每一种草的习性完全不同,比如紫花苜蓿虽然能耐低温,耐旱性强,昼夜温差越大长得越好。但?是所播种的土地必须精细翻过,浇水时不能浇太多,积水会?死,要赶在初花期割下。
而紫云英又需要足够多的水分,不然发芽发不出来,要保水保肥,还得用稀释过的尿水浸种五到?六个时辰,拌上草木灰做种肥,生苗期才会?健壮,追肥期不能用草灰,得要厩肥才好蓬勃生长。
所以每一种牧草并不是随便撒籽就能生出来的,都是种草的庄稼户一点点照料长大的。
而姜青禾对每一种牧草都很了解,她?说完单种牧草以外,还拿出另外分装好的青贮介绍,“像是这种白三叶,叶多适口性好,羊爱吃,能做放牧地使用,但?它跟苜蓿有同样的毛病,羊吃多了容易胃胀而死,还容易生产困难。所以我们还给拌了黑麦草,白三叶比黑麦草少?一半,这样吃羊胃就不会?鼓胀到?充满气而死。”
和西格听到?这挑了挑眉,脸上并不全是了然的笑?意,她?开始抿起唇,神情严肃,却并没有打断姜青禾的话?,而是时不时微微点头。“当然还有另一种比紫花苜蓿还要好的,就是红豆草,”姜青禾指指旁边的袋子,“红豆草开花前又嫩水又多,我们都是在开花前割下晾干。”
“它能做为放牧地,很少?会?有羊吃了胀气的,再?掺点羊茅,你们也说这是奶疙瘩的草,两种调好在冬春青黄不接的时候,很适合给牛羊长膘用。”
“还有这种沙打旺,等它根茎稍老一点剁碎后,牛羊马都能吃,我们把?这个根茎铡碎,另用苞谷秸秆拌进去,喂牛羊长膘极好。”
姜青禾是有备而来,她?并不空泛地介绍,而是有理有据,还具体到?拿出燕麦和碱草来,跟和西格说这是小尾寒羊最?喜欢吃的两种草。
因为她?知?道这里有很多作为肉羊售卖出去的小尾寒羊,而不能出去放牧,需要更多干草来维持长膘的小尾寒羊,如何在冬春上足膘对草料行来说,也是关乎他们的一件大事。
和西格从饶有兴趣,到?后面逐渐沉默,甚至当姜青禾具体到?拿出牛、马、骆驼所需的不同草料,她?的笑?容从一开始的虚无到?渐渐变得真?切。
“你真?是从希日塔拉那里来的,你是蒙汉通婚的孩子?”和西格知?道自己这个话?问的冒昧极了,但?她?实?在好奇。
姜青禾愣住,她?摇摇头,“当然不是,我是歇家。”
“噢,你是歇家,歇家?”和西格的声音有点震惊,要知?道在边城里活跃的歇家很多,他们基本都是男的,而且还是被称为刁郎子的回族人,要不就是善于精通的撒拉族人,口舌很厉害。
但?是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的女人,实?在看不出是个歇家,她?的言语并没有那么迷惑人,口舌也算不上很好。
却即将从她?手上拿走大笔的银钱。
当和西格领着姜青禾来到?草料行的后院,她?们这有专门吃牧草的肉羊,看拿来的干草好不好,只需要把?这些?草料混着其他地方拿来的草料,投到?石槽里。
几头羊会?围上来吃食,只要等它们吃完后检查槽底的干草。绵羊是很挑嘴的,它不喜欢吃的时候,满满的饲料里会?出现一个洞,那是它在挑拣精料或好吃的草。
所以看槽底拿来的这些?草料有没有剩余就行,和西格喊人将牧草倒进了十个槽里,除了其中两个吃太饱了外,其余的槽里只有粗料了,而没有这种铡好的草料。
显眼的绿色消失得无影无踪。
和西格还叫人喂了挑食最?严重?的羊,这青贮牧草碎倒下去,原本趴在地上的羊嗅了嗅,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自己凑到?槽食盆那呼噜噜卷起了草料。
“你说的额答应了,”和西格微笑?。
她?同意了姜青禾的议价,不同的牧草给不同的钱,双份拌料或者是多份的,不给翻倍,而是在单份的上面多加十个钱。
而且她?们两人就此写了红契,姜青禾给的牧草内不能掺杂任何的毒草,诸如狼针草,还有其实?是走马芹,但?被牧民称为黑毒草的,或者是毒性很强的白毒草,或者白头翁等等,所造成?牲畜损失要赔付,人为使坏另算。
而且如果羊吃出问题来也是得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