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嚷得大声周围人一下子都看了过来。
只见她抓住云岁岁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她这个“女儿”的不孝。
云岁岁想将她甩开,却发现对方的胳膊像铁钳一样,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她心头一惊,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人贩子了。
连忙大声呼喊:“放手!这两个人是拐子,快把她们抓住!”
大娘见状,拿胳膊肘怼了怼身边的年轻姑娘,那年轻姑娘便哭着脸道:“姐,你就跟我们回去吧姐,爸都气病了,妈为了找你在村里借了好多钱,你不能不管我们啊!”
说着,也帮忙扯住云岁岁的另一只手。
见她哭得情真意切,车上的乘客纷纷批判起云岁岁,说她不孝不义不知廉耻,还给她们让出路来。
一旁的中年男人还帮大娘制住她,防止她胡乱踢打。
“小姑娘,别任性了,你爸妈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你咋能为了男人连爹娘都不要?赶紧跟你妈回去吧啊!”
与此同时,火车到了文城停靠站。
三人合力,就要把云岁岁往车下拖。
云岁岁一个瘦弱的姑娘,自然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她的呼救也被当作叛逆女儿为了跟人私奔所说出来的胡言乱语,根本没人信。
眼瞧着一路畅通无阻,他们就要将她拖下车,云岁岁瞅准时机,将空间中的针抓在手里,反手扎在中年男人的手腕上。
趁他因为疼痛而松手之际,扭头往回跑,抢过身后那几桌人的饭盒、水壶,还有他们自己带的干粮,通通摔在地上。
这年头粮食金贵,餐厅里的饭更是不便宜,被她这样摔得满地,这些人哪能乐意?
他们连忙拦住云岁岁,同时也拦住了她的“母亲”和“妹妹”,说什么都要让她们赔偿了损失才能走。
那大娘哪见过这阵仗?年轻姑娘更是吓得脸都白了。
她们赔又没钱赔,如果现在说自己和云岁岁没关系的话,那所有人都能看出她们有问题,就更不会放她们走了。
两人进退两难,云岁岁却抱着胳膊在一旁,冷着张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被摔了东西的几桌人见拿她们没辙,扭头去找乘警。
大娘见状更是着急,指着云岁岁道:“都是她摔的,你们找她赔!”
说完就想跑路。
却被人团团围住,“你闺女摔的,今天不把钱赔给我们,你别想跑!”
很快,乘警就来了,看到这么多人连忙问:“怎么回事?快都让开!”
人群散开,云岁岁看见两个乘警从对面车厢走过来,后面还跟着顾钧。
趁大家松懈,那大娘拽住年轻姑娘就要跑。
云岁岁当即大喝一声:“抓住她们,顾钧,她们是人贩子!”
顾钧反应很快,她话音还没落,他已经一脚把大娘踹倒,反手擒拿按在了地上。
乘警知道他的身份,便也跟着他将两人控制住,起身询问云岁岁:“同志,到底发生了啥事?”
云岁岁简单描述了自己如何被两个陌生人搭讪,被她们故意编造故事控制,还差点被带走的过程。
她拿出了师父的推荐信、大队开的介绍信和结婚证,以证明自己话的真实性。
乘警听到这么惊心动魄的过程,嘴巴都张大了,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竟然能智斗两个凶恶的人贩子。
围观群众却都听得云里雾里,“啥意思?她不是跟男人私奔跑了的?”
乘警指了指结婚证,“人家结婚证在这呢,私奔啥呀私奔?”
“那我不管,她砸了我们东西总不能不赔吧?”
顾钧走了过来,“我来赔。”
乘警惊讶,“顾营长,您这是……”
顾钧抓住云岁岁的手腕,“这是我爱人。”
乘警恍然大悟,满脸敬佩地说:“您和您夫人真了不起,一个刚帮我们抓了在逃抢劫犯,另一个又抓了人贩子!”
云岁岁这才知道,原来顾钧刚才是去抓逃犯了。
没过多久,文城派出所便有民警上来,要将两个人贩子带走。
云岁岁眉头微微一皱,“等一下。”
她细细回想了一番,起身走到刚才被她扎了一针的中年男人身边,“我觉得他也有嫌疑。”
刚才的情况虽然比较混乱,但她依稀记得,这个男人和大娘有过几次眼神交流。
而且在大家都只是语言谴责她的时候,他却直接上手,还要帮大娘把她拖下车去,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合理。
中年男人瞪大了眼,高呼道:“冤枉啊!我就是好心帮忙,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你不能因为我拉了你两下就打击报复啊!”
民警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觉得他虽然表面上看不是和人贩子一伙的,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嫌疑。
“这位先生,请您配合调查,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如果查实这件事和您无关,我们会立刻将您放了的。”
中年男人恼羞成怒,急得脸都红了,“都说了和我没关系,我有急事,没时间到处瞎跑,你们再冤枉我,小心我举报你们!”
一边说还一边往后推退,像是随时准备开溜。
根据多年的经验,顾钧知道,这人基本上是没跑了。
他直接一脚踹向中年男人的膝盖窝,“带走吧。”
任这几个人贩子怎么哀嚎,也还是被带走了。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等火车继续行驶时,云岁岁都已经饿过劲了。
但她还是喝了点汤,吃了两口素菜,免得把胃饿出毛病。
顾钧赔偿了几桌人的损失,又将她剩下的饭菜一扫而空,这才领着她回了自己车厢。
刚关上车厢的门,云岁岁一回头,就撞进了一个带着淡淡肥皂香的怀抱。
她下意识想要退开,环在她背上的手却收紧了。
头顶传来闷闷的声音:“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