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宝抬头,透过黑暗对上一双冷沉清澈的眸子。
“谢谢景昌哥哥。”
然后拿出一瓶灵泉水递给他:
“把这个喝了吧,防止着凉生病。”
傅景昌看向瓷瓶,不假思索地喝了下去。
雨下了一夜,天亮的时候雨停了,大地也安静了。
村长召集村里的汉子们先进村查探。
等他们回来后,得知村里的房子有一半还是好的。
只不过一些年岁久的房子和一些破败些的都塌了。
裴天明对谭氏道:
“别担心,我们两家的房子都没事,爹娘那边除了旁边的西屋,也没事。”
谭氏稍稍放心。
庆奶奶得知自己的房子没事,也放了心。
至于西屋,那本就是个放杂物的,塌了就塌了。
村长这才让大家回去,各自收拾。
至于房屋倒塌的,只能临时搭盖草棚,然后重新盖房子了。
老宅那边的房子也塌了一半。
只有后来加盖的两间屋子还是完好的。
裴老头和陶氏也是哭嚎不已。
陈婆子搀扶着陶氏,往老宅去。
糖宝回到家,见除了雨水,没什么破坏的地方,心下便安了。
村里人见到裴天明和裴天耀家的新房子完好无损,有些嫉妒。
但是现在都是自顾不暇,也没有说风凉话的。
这一夜,齐长卿可以连夜救灾,一直没有休息。
就是天明了,也只是回去换了身干爽的衣衫,继续带人救人。
虽然提前准备,但是大多数人不信,还是有很多没有出来的。
即使地震主要是庆阳,榆阳这边还是受到不小的波及。
一些不坚固的老房子都塌了。
下面砸了不少人。
齐长卿召集县城百姓,开始在各地救人。
不过想起糖宝,他心中感慨:
【这个小丫头,果真不一般啊!】
裴家村这边已经开始了重建。
而裴天明他们家的地因为接连灾祸,也没法请到人继续播种了。
并且村里到处都在忙,索性他们就不种了。
之前种了一半的田地,也可以看看明年的收成了。
只是因为蝗灾和地震,还是损坏了不少,不知道明年能出多少粮。
糖宝如果知道爹爹的担心,肯定会吐槽一句:
“爹爹,您担心的多了,凭我的粮种,就是损毁了一些,也比那些普通的种子收成高。绝对的只有惊喜,没有惊吓!”
尽管如此,裴天明和裴天耀也顾不上自己地里的情况了。
先帮着村里的人搭建房屋。
只是即便如此,有的人还是不甘,想要趁此机会,占他们家的便宜。
这不,陶氏和裴老头就坐在了糖宝家门前。
“我们家房子都塌了,住亲生儿子家怎么了?”
“即便过继了,那也是亲生的!”
陶氏正在骂骂咧咧的,一副刻薄的嘴脸。
裴天明和裴天耀此刻并不在家,正在给村里人帮忙。
家中只有谭氏和苟氏带着孩子们。
苟氏拦着他们不让进门:
“已经过继,便不是你们的孩子了。你们还想扒上来,不可能!”
糖宝看着陈婆子。
陈婆子道:
“小娘子,我怎么拦都拦不住,您看这?”
糖宝道:
“你去把五哥哥喊来。”
陈婆子会意,立即往老宅跑去。
陶氏继续哭喊:
“你们不管我们,就是不孝。你们当儿媳的不让爹娘进屋,大逆不道啊!”
糖宝心道:
【这是欺负我娘和二婶来了,可惜你们错了,二婶可不是好欺负的!】
谭氏忍不住看了糖宝一眼,没有说什么。
就在这时,裴大奶奶一家也来了。
看向苟氏,裴大奶奶道:
“我们家房子全塌了。盖好还不知道啥时候呢,都是一家人,你们家房子又大,我们就先住这里吧。”
“也不用他们那么麻烦,还得搭草棚了。我们挤一挤就成!”
得,这是又来了一家想要贴上来的。
谭氏看向他们,很是不想让他们住进来。
这家人什么德行,就连谭氏也是知道的。
一旦扒上来,恐怕比裴老头和陶氏还难缠。
苟氏自然更是清楚,直接往门前一挡:
“抱歉,大伯娘,我们家房子都住满了,没有空房间给你们了。”
裴大奶奶微微涨红了脸:
“唉,怎么这么不敬长辈。那么多房子,匀一匀不就出来一间了吗?”
“真是,都是一个村里的,又是一家人,住一下怎么啦?”
苟氏道:
“您怕不仅是住一下吧,您一旦住进来,怕是赶都赶不走。”
“还得让我们来天天供你们吃喝,伺候的,我们爹娘都不曾这般,您一个堂大伯娘如此,您觉得合适吗?”
“什么堂大伯娘,我是亲的!”
裴大奶奶吼道。
然后看向陶氏:
“连自己儿子都管不住,还过继给别人,你们干什么吃的?”
陶氏道:
“关你个老太婆屁事,自己还不是巴巴的想要住进去,我们亲爹娘都没住进去呢,你们想屁吃呢!”
裴大奶奶啐了一口:
“呸,都不是你们名下的孩子了,还自己的呢,不要脸的老太婆。”
陶氏喝道:
“你骂谁不要脸呢?你个老贱货,克死自己丈夫,还有脸出来扒我儿子!”
两人骂着骂着就动起手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厮打到了一起。
谭氏看着,有些不忍,但是也没有动。
苟氏冷笑,嘴上却道:
“大伯娘,二婶,你们别打啊,二婶您别揪她头发啊!”
“大伯娘,您别掐她腰啊!”
原本只是撕扯衣物的两人,像是被指明了方向般,开始扯头发的扯头发。
掐腰的掐腰。
裴天选和她媳妇还有儿子裴听禄则在一旁拉偏架。
陶氏喊道:
“哎哟!死老头子,你还在看什么,还不过来帮忙,看着你媳妇被他们一家人欺负啊!”
裴老头立即也上前,加入了混乱的战场。
裴听勤跟着陈婆子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混乱不堪的场面。
几人脸上都是有红色划痕。
衣服也被扯烂了,头发更是无法直视。
裴听勤喝道:
“住手,都住手!”
听到声音,都住了手。
陶氏哭道:
“勤哥儿,快帮奶奶教训他们,他们这一家不要脸的,还想要越过我们住到你大伯二伯家去。”
裴听勤冷眼扫向陶氏,陶氏一顿,有些讪讪的住了口。
实在是她大孙子的眼神有些太冷了。
裴听勤看向裴大奶奶一家: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如果你们不想住草棚,那我便跟村长爷爷说一声,看族中怎么说。”
“至于这里,不是你们的家,也没有你们的地方,如果非要赖着,那我便将村长和族老们请来,看看他们怎么说。”
裴大奶奶悻悻,裴天选也有些怕村长,忍不住缩了脖子。
裴听勤再看向陶氏:
“大伯和二伯是你们同意分出去,都过继出去了,现在还想扒上去,您觉得有脸吗?”
“奶奶,如果以后想要我给你们养老,那就不要再生事端,否则,别怪我无情!”
裴听勤可能因为重活一世的缘故,身上的气势不像是一个小孩子。
说的话又重,让陶氏和裴老头也不敢抗拒。
二人只好在陈婆子的搀扶下回了老宅。
而裴大奶奶一家,见他们亲爹亲娘都走了,再看到裴听勤那警告的眼神,他们一家也只好讪讪的离开了。
毕竟现在村长和族老们都是很在意裴天明他们这两家人的,如果真的得罪了,后果怕是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他们走后,裴听勤对着谭氏和苟氏一揖:
“给大伯娘二伯娘添麻烦了!”
而离开的裴天选,却眼神伶俐充满算计的回头看了一眼,将自己眼中的算计又掩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