麚裴听勤沉着冷静,面无表情:
“爹,就是因为你是我爹我才这般说。”
“您做这件事之前为什么不想想后果。”
“大伯一家一旦感染瘟疫,那我们全村人真的能逃得过?”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很可能就死在这场瘟疫中。”
“村中还有那么多老人,您怎么敢?”
“所幸你有了案底,我也不用考取功名了,有一个有案底的父亲,朝廷是不会录用的。”
“刚好我也不想读书了,就直接退学,在家种地吧!”
这话一出,不仅裴天浩瞳孔放大。
就是陶氏和裴老头也急了。
裴老头道:
“不行,不能报官。”
“大郎,勤哥儿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能误了他啊!”
陶氏也道:
“这次是你弟弟不对,你就放过他这一次,绝对不能报官,算是娘求你了!”
裴天明看向这一家人,冷哼道:
“哼,二叔二婶,勤哥儿是个好孩子。”
“我也可以不报官!”
“但是今日之事,必须有个结果!”
“村长叔,这事发生在村里,还是您来做主吧!”
村长也不想惊动官府。
看着被捆绑成粽子的人道:
“好,那便将今日之事写下来画押。”
“留作证据,以保证你们两人不许再招惹其他是非,如若再犯,那连同这一次,我会亲自上报官府。”
“至于你们两个,去祠堂罚跪七日!”
裴大奶奶道:
“村长,祠堂那么冷,七天下来选哥儿的腿还要不要啦?”
村长却不容更改:
“就这么定了,他们既然敢做下这些事,就该承担后果!”
裴天明也没有反对。
不能报官,这就已经是最好的处理了。
并且有了画押的证据,也不怕他们再起别的心思。
而这一切,糖宝并不知。
她正在被新任师傅拉着研究药材呢。
糖宝因为之前修炼过炼丹,所以对于这个世界的药物接受飞快。
也正是因为她之前炼丹的缘故,所以不太喜欢用这个世界的汤药。
汤药苦涩难喝,还不如做成丸药,可以直接就着水吞食入腹。
并且效果也差不多。
糖宝一边跟着打下手,一边学习着有关目前接触到的药材知识。
并且还时不时地提出自己的意见,尤其是有关制作丸药的见解。
善大夫带着糖宝和几位大夫,终于用了三天的时间制作出治疗瘟疫的第一批丸药。
只不过效果如何,还有待实验。
善大夫几人先将丸药之事告诉了在仁济堂的患者,看有没有自愿的。
有几个已经奄奄一息的患者,最先道:
“我们来吧,都已经命不久矣,说不定还能苟活!”
善大夫便让于掌柜专门收拾出一个房间,将试药之人搬进去。
善大夫道:
“这丸药效果比不上糖宝给的那些,我们先一日服用三次试试。”
齐长卿得知消息后,便来到了仁济堂。
面色确实沉重,没有多少喜色。
傅景昌见到,便问了一句:
“出了何事?”
齐长卿道:
“上面来了消息,庆阳怕是保不住了!”
傅景昌神色微变。
齐长卿继续道:
“钦差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随行而来的还有两名太医。”
“但是消息传过来说,一旦无法收拾,便直接封城,全部.......”
后面的话齐长卿说不下去了。
傅景昌神色凝重,问道:
“来的人是谁?”
齐长卿道:
“吏部员外郎王书正。”
“为何是吏部的官员?”
傅景昌疑惑。
随即想到了什么便道:
“怕是来镀金的?”
齐长卿道:
“是,这次瘟疫处理得好,回去便会得到嘉奖,即使不升官,也为升官打好了基础。”
傅景昌道:
“这边试药还需几日,我带人去阻拦他们几日。”
齐长卿道:
“你不能暴露!”
傅景昌摇头:
“放心吧,我不会暴露我自己的。”
随即言一言二现身,立在傅景昌身后。
傅景昌看了糖宝所在的房间一眼,直接离开了。
“照顾好糖宝,她绝对不能有事!”
齐长卿颔首:
“我会的,你放心!”
看着傅景昌身影消失。
齐长卿深深觉得自己已经被无形中拉上了贼船。
但是再看到刚好走出来的糖宝,又觉得这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
糖宝看到他便道:
“县令哥哥,你也在呀,刚好我想吃涮羊肉,要不要一起来?”
月竹正端着一个锅子走过来。
后面的小伙计端着两盘已经片好的羊肉。
齐长卿顿时心口一睹。
【孩子终究还是孩子,这种时候还能吃得下去!】
不过还是走了上去:
“好啊,刚好我也饿了。”
善大夫是闻着味道过来的:
“你个小丫头,有好吃的怎么不叫老夫?”
糖宝笑道:
“这还用叫吗?您这鼻子灵得很,这不就闻着味道来了?”
善大夫没好气的瞪向糖宝:
“你个没规矩的兔崽子,怎么和你师傅说话呢?”
看着师徒俩的相处模式,齐长卿觉得自己似乎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心道:
【原来师徒还能这般相处的?】
糖宝在心里回道:
【那是自然,这才哪到哪,你还没见过把师傅的头发剃光的徒弟呢?】
想到上一世某个师弟光秃秃的脑袋,糖宝忍不住喷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
善大夫和齐长卿眼神诡异地看向独自傻笑的小丫头。
善大夫道:
“你傻了?”
“为师可治不好你!”
糖宝笑容一敛:
“想什么呢老头子,我还用得着你治?”
听着糖宝称呼善大夫老头子。
齐长卿的教养让他使劲地憋住,没有喷笑出声。
但是脸颊却憋得通红。
刚吃完饭,小药童突然急匆匆的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善大夫,刚刚服了药的人突然高热不止,还伴随着腹泻!”
“您快去看看吧!”
善大夫立即起身,连杯茶都没来得及喝,直接往那几人的房间奔去。
糖宝也跟了上去。
齐长卿则脸色一沉。
如果丸药不成,那庆阳的全称百姓该怎么办?
只是靠拖延,又能拖延多久。
那可是上万人啊。
齐长卿抬眸看向远处的天空。
眼中波光流动,越发深沉难测。
善大夫来到病房,值班的大夫就已经告知了几人的病情。
善大夫上前诊脉。
糖宝则到另一边,也开始诊脉。
只不过不同于善大夫的凝重,糖宝的脸色却微微露出一丝愉悦。
在场的几人看着二人不同的神色,也是惊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