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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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进了后院，便见一个被捆得跟个蝉蛹似的人不停朝着门口挪动着，一会儿蹦着，一会儿又试图躺下滚着出去，不过这实在是徒劳，以明棠的手法，给他留个脑袋在外面都不错了。

那人哼哧哼哧，费尽力气也只移动了四五步远，泄气时一抬头便见着赵明鸢，尴尬之余高声喊道，“你放开我！”

明棠在一旁瘪了瘪嘴，直接上前把人又拖回了原地，“你这姿态滑稽得很，反正出也出不去，何不乖乖等着我们来问话，等问完了，自然也就放你走了。”

那人冷哼道，“你们会这么好心？”

明棠绕遍院子，终于在树下找到根枯树垭，捡来对着空气挥了几下，掌握了力道后，这才又回到那人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都还没问呢，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放了你？”

“姊姊，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赵明鸢摊掌迎上月色，细细地欣赏着自己的手，半晌侧首看向那人，眼神漠然，端地是冷酷无情，“既然有胆来砸场子，想来定是做好了皮开肉绽、命丧黄泉的准备，那就先打后杀吧。”

“所以，棠儿～还在等什么呢？动手吧。”

赵明鸢轻描淡写吐出最后一个字，只等一个眼神过去，明棠立即会意，抬手便要动作，而那枯树垭在月色底下，竟似那屠宰场的长刀。

“不！”

那人大叫，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想要从明棠的手底下躲过，十分狼狈。

赵明鸢也走了过去，半蹲下来看着他，颇为不解，“不什么呢？”

“你什么都不愿意说，自然对我没什么用，但是我又不想放你走……”赵明鸢此际的眼神犹如会吃人的鬼魅，说出的话更像是天地不惧的样子，“那就出一出气好了。”

那人见赵明鸢如今这副模样，实在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吓得是连连摇头。

“不，你不敢杀我！你要是杀了我，我们东家不会放过你的！”

“我可是他的二把手！”

那人心里直喊罪过，他只是暂借名号一用，不是真的想篡位啊。

“哦～二把手啊！”赵明鸢恍然大悟，“你这被抓进来得有半个时辰了吧？你们东家怎么还不来救他的二把手呢？”

二把手？

不信。

人真正的二把手知道么？

“怕不是不敢来吧？”

明棠弯下腰，直接放肆贴脸嘲讽。

“胡说！我们东家可是万全楼的东家！比你们百味楼好上百倍千倍不止！”

碰着这两人，那个人简直是要疯了，要杀要剐，偏不来个痛快，只如凌迟一般，可是她们真的敢杀了自己吗？

“是么？那你叫他来救你好了。”

赵明鸢表示无所谓。

这幅无赖样，那人简直觉得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虽然不太值钱就是了。

但他偏要活，当初万全楼的人说了，只要自己帮他们搅一搅浑水，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保证他的安全，可现在看来，他们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这可是他们逼的！

那人想到此处，嘴巴一瘪，强忍住喉中哽咽，“是不是我说了，你们真的就会放我走？”

赵明鸢玩闹似地心疼皱眉，一幅可怜他的样子，“当然了，我们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这样做的，你尽管说吧，说了我们就放你走。”

“好！”那人下定决心，一股脑地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

“嗯……姊姊……”明棠欲言又止地看向赵明鸢。

赵明鸢无奈扶额，果然，这就是万全楼那边随意抓的人罢了，只求搅乱他们的祭月，其余的，没一点有用的信息。

那人可怜又无助地看向二人，“那个……我说完了……”

可以放我走了吗？

他后半句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明棠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赵明鸢朝明棠摆摆手，颇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罢了罢了，放了吧。”

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行。”

赵明棠应道，看起来这人真的也没什么用，还如此没有气节，嗤，二把手，她不信。

就这样，那人在二人不耐烦的表情中，被丢出了百味楼几丈远的地方。

临了，明棠握紧拳头冲他威胁，“下次别再让我碰到你，要不然，可就没有这次这么好运了！”

那人眼角含泪，表示受教了。

等把这个人处理好，赵明鸢和明棠返回了百味楼。

“今日收支如何？”

赵明鸢看着已经收拾得干净亮堂的大厅，而边上柳衡正仰着脸等着挨夸呢，让所有人不由发笑。

顺了他的意，赵明鸢毫不吝啬夸赞，顺道问了一句。

所说今日的生意不如赵明鸢所料想的那样好，但个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开头了。

赵父听她这样问，将账簿递给她，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起来了，“去掉买食材的银钱，今日纯进项便有一百贯！”

“加起来比百味楼近两月的进项都多！”

一百贯，足有十金，离百金又近了一步。

“这还不得多亏了赵姑娘他们！”

赵母给众人沏了茶，还做了热乎的点心，慈爱地看着这些小辈们，“如果没有赵姑娘，我们也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寻春姑娘也是，手脚麻利，比我年少时不知能干多少倍，还有衡儿，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了。”

赵明鸢下意识便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呢？”

说完，不止赵母等人，就是赵明鸢自己也愣了一下。

一家人……

赵母仔细地端详着赵明鸢，说起来这位赵姑娘的行事，真的与鸢儿颇为相似……

袖子底下的手抖了又抖，赵明鸢撇开脸，“只是很平常的主意，你们只是太心急，才难以静下心来细想。”

“而且要不是有你们，我一个人也应付不来。”

“是是是，”明棠见殿中氛围不对，赶紧打了圆场，故作生气叉腰道，“我听你们一个个夸来夸去，谁都夸了，怎的唯独不听夸我的话呢？”

见她这般孩子气，众人哄笑出声，“怎能忘了你呢？”

明芷捻了小块糕点，喂到明棠嘴里，嘴角漾着盈盈笑意，“我的好姐姐，快吃吧，今日要不是你，这里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呢？”

“诶诶诶，慢点！”

明棠挥舞着手臂嗔道。

这一幕如此温馨，赵明鸢久违地觉得心里尽是暖意，在那平齐伯府待了那么多年，又是为什么呢？

日日只有冷意的平齐伯府，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去呢？

赵明鸢只觉眼前一片眩晕，猝不及防倒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

万全楼还在背后虎视眈眈，现如今只是来搅乱，之后又当如何呢？

她怎么能倒下？

“——赵姊姊！”